《[空之轨迹同人]You are my destiny》夕林

21、第Ⅲ幕【堕落贵族】

　　科琳坐在翡翠之塔的边缘，一只脚在外面无规律地晃悠，身体和塔的边缘形成了极其危险的角度，仿佛随时都能掉下去的样子。
　　她纤长白皙的手指上夹着一根袅袅燃烧着的香烟，白色的烟雾升腾，摇曳，将她的面容映得模糊不清。
　　她睁着那双绯红绯红的血色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下面那一片苍翠的绿，一半脸埋在弯起的臂弯下，银质的面具将绝艳的面容清晰地分成了两部分。
　　一半是光，一半是影。
　　除了科琳之外的人都已经回去——亚鲁瓦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她以想要继续休息一下为借口，一个人留下来检查那祭坛一样的装置。
　　就在第二层的最前端，那个碗口大小的部分引起了她的注意。
　　虽然大小不同，但是无论怎么看，那凹下的纹理都和她几年前带回的“福音”几乎吻合。
　　既然她注意到了，那么『白面』怀曼斯不可能没注意到。
　　但是，当大家提议一起将“亚鲁瓦教授”带回城的时候，她并没有加以阻止。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现在的她不能保证和『白面』怀曼斯对战的时候一定会胜利，贸然进攻只会打草惊蛇。
　　她需要给他制造一个破绽，哪怕是一个，哪怕只有一瞬间，都足够杀死他。
　　通过她的观察，『白面』怀曼斯对约修亚，或者说是『漆黑之牙』有近乎疯狂的执着。
　　——这正是突破点。
　　综合约修亚失去记忆的情况以及出现的时间来看，很难让人不认为他是『白面』的一枚棋子。
　　如果“哈梅尔的惨剧”真的是他在背后推动，那么这个男人的心机到底深沉到什么地步？
　　无法想像，不能想象。
　　——一个从五年，不，从十年前开始布的局，现在，已经逐渐显露了它的本意。
　　她不知道为什么莱维没有把自己的外貌特征告诉『白面』怀曼斯，但是，这无疑为她的行动增添了便利。
　　他不知道她是教会的人，那么防范之心就会减少。
　　如果这个时候再想办法利用约修亚来制造出破绽，杀死他并非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利用的。
　　她掐灭手中燃烧着的烟，升腾的雾气瞬间消失，露出那双坚毅得过分的血色双眸。
　　爸爸、妈妈、卡玲姐……哈梅尔的村民们……
　　等着吧，『白面』，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要带着你的人头，去祭司哈梅尔那156条无辜的人命！
　　、
　　科琳从翡翠之塔走回洛连特的时候，在通往玛鲁加山道和洛连特飞艇坪的岔口处，险些撞上一个匆匆跑来的人影。
　　“艾斯蒂尔？”
　　这个有些鲁莽的少女，不是艾斯蒂尔是谁？
　　她的神色匆匆，身后除了跟着约修亚之外，还有一个穿着性感、皮肤黝黑的白发女子。
　　“呃……雪拉？你们怎么了？”
　　“科琳？你回来得正好，帮我们一个忙吧！”
　　说罢，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就走。
　　“等、等等！”科琳挣开手，拖住他们，“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唔……没有时间细说了，总之就是打算送给女王的礼物被一个冒充成王立学院的人给偷走了，现在她已经从旅馆退房，我们要到飞艇坪去找她！”
　　艾斯蒂尔简洁明了地解释个大概，然后转身就跑。
　　科琳一把拉住她的手，硬生生地停住了她的脚步。
　　“虽然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通过你的叙述，我想她不大可能会乘坐飞艇。”
　　“诶？”
　　这下不仅是被拉住的艾斯蒂尔，连雪拉扎德和约修亚都停下来看她。
　　“呼……你们啊，这是关心则乱吗？”科琳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想想看，如果她偷的是要送给女王的那么宝贵的东西，怎么可能乘坐定期船这种无法控制到达时间的交通工具？如果说追兵到达的时候定期船还没开到，等着被抓吗？”
　　“呃……”
　　“确实……的确是有这种可能……”
　　“对吧？而且我也不认为她一个人就敢做这种事情，所以至少应该有同伙才是。那么，现在剩下的路就只有两条，一个是从格鲁纳门或者威尔特桥去到别的地方，但是这种方式免不了被盘查一通也容易被追上，所以我认为，他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交通工具，也就是说——”
　　“唔……”约修亚略一沉思，然后报出答案，“是空贼么？”
　　“很有这种可能。所以我认为你们现在要找的地方是隐秘却又能让飞艇到达的地方——在洛连特里，就我所知，这样的地方只有一个。”
　　“……啊！”艾斯蒂尔忽然叫了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怎么？”
　　“那个……我想到了一点东西……”她将手伸进兜里，拿出了一片树叶，“这个东西……应该是犯人作案的时候掉落的。”
　　科琳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呼出一口气。
　　——这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塞贝尔树叶，她今天早上刚刚见过。
　　“综合上述几点再加上这片树叶，犯人的藏身之处就很容易被找到了。”
　　雪拉扎德拿着皮鞭的右手抵上下巴，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透露出的是万种的风情。
　　“神秘森林……你想说的是这里吧，科琳？”
　　“只有那里了，不是么？”
　　“神秘森林……OK，既然决定了，那么我们就出发吧！”
　　艾斯蒂尔握紧了自己的武器，眼睛里面全是活力的光。而雪拉扎德却没有兴奋的表示，只是睁着一双绿色的眼睛看得科琳发毛。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只是再次确定了，你不来当游击士真是人民的损失。”
　　“啊啦啊啦，你在说什么呢！”科琳笑，眼睛微微眯起，“对于我这样打算把身心都献给女神的未来的修女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看雪拉你不过是想再多个酒友而已吧？”
　　在洛连特，雪拉扎德是有名的酒桶，爱娜是更有名的无底洞，而能和她们两个相提并论的，就是时不时来找一次卡西乌斯的科琳。
　　——她们三个曾经联手去拼酒，让酒馆停业一个星期没能开张。
　　、
　　四个人在神秘森林中一路穿行，最后在一块较为宽敞的地方发现了一顶帐篷，以及……穿着空贼服的三个青年和一个穿着王立学院校服的大小姐。
　　湖蓝色的短发，翡翠色的双眼，显示出了她的异国血统。
　　——那个大小姐手里，拿着闪闪发光的七耀石。
　　“唔……就是那个人！”艾斯蒂尔咬牙切齿，好歹是注意放轻音量，“科琳姐，就是她！那个乔丝特！亏我还以为她……”
　　“嘘……”科琳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闭嘴，然后仔细倾听着他们的谈话。
　　“哼哼哼，真是简单透顶了。”乔丝特拿着价格不菲的七耀石，眼睛里面流露出不屑的光，“本小姐不过略施小计，就能拿到这么棒的东西。这下可以像大哥他们炫耀一下啦！”
　　大哥……这家伙有兄弟么？
　　科琳的眼睛动了动，继续听下去。
　　“是啊是啊，大小姐真厉害呢！普通人就算穿上校服，也不见得有这么一流的演技啊！”
　　“真不愧是原贵族的大小姐。”
　　似乎被说中了不开心的事，乔丝特的嘴巴一撇。
　　“哼，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不过这种装扮也能被骗倒，那些家伙还真是有眼光啊。不管是那个老好人市长还是那个没大脑的女游击士……”像是想到了开心的事，她笑得看不见眼睛，“哈哈哈，他们真是太好骗了！”
　　“╬那、那家伙说什么——”
　　艾斯蒂尔的脑袋上明显地蹦出了青筋，如果不是被约修亚拉住，说不定现在已经跳了出去。
　　“冷静一点，艾斯蒂尔。”
　　“不，已经不需要冷静了。”科琳的手握住剑柄，脸上的面具反射着清冷的光华，“我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情报。”
　　她缓缓起身，黑色的皮靴就这样跨了出去。
　　“下午好，可爱的小猫咪们～♥”有些类似挑逗的语气，面具折射的光华掩盖了她的容貌，“能不能请这位小姐，放下手里的东西呢？”
　　乔丝特显然是大小姐心性，她的眉毛一挑，怒目而视。
　　“你是谁啊？凭什么你说什么我们就做？”
　　“呵呵，我不是谁，但是……有人对你很～～不满意呢！Ne？艾斯蒂尔！”
　　科琳的身子一偏，三个人从后面闪出来，一人一击打飞了其余三个空贼。
　　“什——”
　　约修亚亮出双剑，交叉的刀锋闪过凛冽的寒光。
　　“现根据游击士协会规定，你们涉嫌私闯民宅，破坏财务和盗窃，我们要代表游击士将你们逮捕。请你们马上放下武器，不要做多于的抵抗。”
　　“可恶……”
　　非常明白大势已去，乔丝特的脸色一沉，身上的校服被甩开，露出了里面一模一样的空贼服。
　　“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我们也要你们尝尝卡普亚一家空贼团的厉害！”
　　卡普亚家……原来如此。
　　那个在埃雷波尼亚帝国也曾叱咤一时的堕落贵族，现在竟然变成了空贼么？
　　——命运的玩笑，一如既往的让人感到有趣。
　　“呵呵……”
　　科琳笑，清浅如风。
　　她的剑甚至没有出鞘，只是一个闪身就来到了乔丝特的身后，剑鞘向她的双腿狠狠一扫，暂时夺取了她的行动力。
　　“骗、骗人……这怎么可能……”
　　很明显地无法接受现实，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哭丧着脸。
　　“哼哼，这就是小瞧游击士的后果。”艾斯蒂尔笑得得意，然后在她身上翻翻找找，“块点吧七耀石拿出来吧！”
　　看到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被拿走，乔丝特一脸不可置信。
　　“啊！本小姐的七耀石……”
　　╬ ╬ ╬
　　艾斯蒂尔再次绽放一个青筋：“那不是你的东西。它是属于洛连特全体人民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坦白时间了。”雪拉扎德一脸甜美的微笑，咖啡色的长鞭在巧克力色的肌肤上缠绕成一条安静的蛇，“你刚刚说了很有趣的名词呢……好像是『卡普亚一家』什么的。”
　　“怎、怎么可能！”乔丝特一脸虚心的笑容，“你听错了拉！”
　　“哦～是么！”雪拉扎德的声音上挑，满脸开心“还真是嘴硬呢！不过，我就是喜欢最硬的孩子哦！”
　　啪——
　　长长的皮鞭一甩，在地上扫出一道横沟。
　　乔丝特看着自己面前这块地的状况，想象着它打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哇哇地叫着硬是用麻痹的双腿向后撤了一点，“这、这样多危险啊！”
　　“呵呵，没办法呢！既然和你们不肯说，那么只好问问你们的身体了不是么？”
　　雪拉扎德的笑容，就好像是涂了蜜糖的刀锋，甜美却有害。
　　“没关系的，姐姐我会很～温柔哦～♥”
　　和科琳出场时用的一模一样的语调。
　　——这家伙根本是乐在其中……
　　科琳动了动眉毛，明锐地捕捉到了一种微微的震颤声，她的心念一动，只来得及向雪拉扎德叫一声“小心！”，然后就一手拉着约修亚，另外一只手压住艾斯蒂尔，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远离乔丝特的地方。
　　哒哒哒哒——
　　导力炮特有的声音在地上打出了一串小孔，一个外面涂着绿色油漆，怎么看怎么像动物的飞艇开了过来。
　　“飞艇……”
　　“哈哈，形势逆转了！”乔丝特的一张脸笑成花，然后冲着打开瞭望口的青年抱怨，“吉尔哥，来得太慢了拉！算了，赶快帮我教训他们吧！”
　　糟糕……
　　科琳暗叫不妙。如果说那个导力炮打过来的话，不死也去半条命。
　　她的手伸向怀里折叠着的镰刀，正打算就这样摧毁那个炮筒，却因为叫做吉尔的青年的话停了下来。
　　“不，我们要马上离开洛连特，你不在的时候，柏斯发生了一些事。赶快上来！再磨磨蹭蹭的话就不管你了！”
　　“喂！”科琳突然出声，音调懒懒洋洋的，“因为被掠夺所以去掠夺，这不是明智的举动。”
　　“……”叫做吉尔的青年的脸色变了一下，然后在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关上了瞭望口。
　　“唔……”乔丝特的眼睛里闪过了不甘心的光芒，但是还是一点异议都没有就被手下搀扶着走了上去。
　　“给、给我慢着，喂！”
　　艾斯蒂尔不甘心地喊着，却又因为导力炮的威胁而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给我记住！这件事还没完呢！总有一天会找你们算帐的！”
　　形状奇怪的飞艇腾空而起，乔丝特的身影在大家的目光中逐渐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