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苛男》橙鹿

11、chapter 11

　　第二天一大早，师婕就被李队叫了去。
　　办公室里头还有另外一个人——姜俪。

　　“小师啊，听田教授说你这边有困难，需要人帮助一下。”
　　李队从办公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跟前。
　　“为了让你能更好地接受和交流，特地给你找了女同志，这是姜俪姜法医。”

　　师婕不解，只是笑笑点头：“姜法医您好，我叫师婕，您喊我小师就行。”

　　姜俪凝眉，红唇抿了抿，有些不乐意。
　　“小师是吧，不用客气，你这一称呼，我都要老了一辈了，大家都是同龄人，别这么客气。”

　　同龄人？
　　之前姜俪跟田康祈聊天的时候，说到她比田康祈大一岁，那就是她比自己要大8岁？
　　这算是同龄人吗？
　　即便如此，师婕也不愿意拆穿，她点点头，随后开始疑惑：“姜法医这边是要帮助我？”

　　“是的，带你熟悉一下案子，随便给你做一下脱敏治疗。”
　　姜俪轻咬红唇，昂了昂脑袋。
　　明明比师婕稍矮，愣是摆出了俯视的样子。
　　“你放心，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治疗？我不用……”
　　师婕频频后退。
　　让法医给自己做治疗？姜俪那双解剖过无数尸体的手……
　　她甚至看到姜俪都有些害怕……

　　“小师，这可不行。田教授说了，最近接的案子有尸体，你又对这个东西害怕，连拍摄现场的照片都不敢看，影响办案。你要是没有克服的话，就不用参与这些案子了。赶紧去收拾一下吧，把工作交接给小赵，这段时间就姜法医带你，治好了再回来。”
　　李队一脸笑嘻嘻，好像是在说：就等着你放弃呢。

　　师婕攥紧拳头，走出办公室。
　　她拿起手机，拨了田康祈的电话。
　　到最后一刻，男人才接。
　　“后悔了？”

　　男人揶揄声传来，即使在电话里，“欠揍感”丝毫没有减弱。

　　“我认错行不行？”
　　师婕放软声调。

　　“哦？你错哪了？”

　　“我不该把你的事说给第三个人听……”

　　“嗯，下次再犯呢？”

　　“绝对不犯了！”
　　师婕激动回答，瞧这架势应该放她一码了？

　　“做错事是有成本的不是？你还是去待一天吧。”

　　“……”

　　该死的田康祈……

　　就待一天，她忍了……

　　师婕没有做工作交接，她决定在姜俪那里打一天的酱油，边打边思考案子。
　　不料这位大她八岁的“同龄人”确实很关照她。

　　姜俪的工作地有些阴森森的，穿过一个黑区区的走道，里头是一间比较亮的小办公室。

　　递给师婕白色褂子和一次性手套头套后，姜俪上了工作台。

　　师婕仔细观摩周边的环境。
　　这间小办公室大概十来平，一个工作台已经占了大半。
　　两面墙分别是两个蓝色的文件柜。
　　她舒了口气，目测这个屋子里没有尸体，她暂时安全……

　　姜俪自从进了这间房后，没有说话，只是用口罩手套衣服全副武装。她从一侧文件柜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把里头的东西挑了出来，反复查看。

　　那是一枚钻石戒指，因为个头实在有些大，师婕很快认了出来。
　　“这是涂洁（死了一个月才发现的妓女）的？”

　　姜俪把戒指递给师婕，师婕接过，放在强光灯下仔细地看，戒指内侧有一串数字。

　　“你猜这是哪里发现的？”姜俪问。

　　姜俪戴着口罩，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有些严肃。
　　根据现场侦查报告来看，也就留有女人的尸体，手机，泡水的内裤……没有说有戒指……

　　“死者的大肠里面。”
　　姜俪边说边凑近师婕，强光灯下的小女孩皮肤可真好，没有一丝瑕疵，怪不得田康祈……
　　“都死了一个月了，人都烂了，更何况是大肠里的东西，啧啧啧……”

　　“呕……”
　　师婕一霎那手一抖，将戒指扔到台上，捂嘴想吐，又反应到刚刚手拿了戒指……

　　“师妹妹，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吐啦？”
　　姜俪跟着师婕一起蹲下，音调放低。
　　“我还没说更恐怖的呢——”

　　姜俪还没说完，师婕就往外跑。

　　“外面是停尸间。”

　　师婕适才拉着门把手，动作陡然停住。
　　她攥紧拳头又松开，吐了一口气。
　　“除了那个钻石戒指，还找到其他东西没有？”

　　这突入其来的转折倒是让姜俪意外，她摇摇头：“只发现了这个。”

　　“你会做物证报告的吧？”

　　“当然。”

　　师婕听完，扭开小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俪心中诧异，拿起手机准备打李队电话，又换成了另外一个。
　　“这次接电话这么快？不科学啊。”

　　“废话少说，有什么事？”

　　“你不是说师婕害怕尸体？我看没有那么严重，至少还不到脱敏治疗的程度——”
　　姜俪还没说完，就被田康祈打断。

　　“她人呢？”

　　“哦，给她看了一下那个戒指，她就跑出去了……”

　　“嘟嘟嘟——”

　　姜俪咬牙，臭男人！每次都对她爱理不理的，都懒得多听她一句话，可别让这小子栽她手里！

　　——

　　江城最顶级的商业购物区，里头门卫都是身穿制服和大衣，像t台走秀的模特，实在养眼。

　　师婕找到首饰区，在一处柜台停下，里头的钻石闪闪耀眼，折射出来的光线确实很好看。

　　“这位美女，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一名美女售货员上前询问。

　　“哦，不用，我就看看而已。”
　　师婕拿起手机，拍了一个照片。

　　“美女，商场规定，这边是不允许拍照的。”
　　一个穿制服的中年女人，身后跟着两个保安。
　　“请将照片删除，谢谢合作。”

　　“怎么回事？”

　　师婕闻声望去，面色微窘。

　　男人一身西装，一旁的助理正在给他递文件。
　　见到眼前的境况，问出声。

　　“王总，这位小/姐违反了商场规定，在用手机拍我们的陈列柜。”
　　中年女人立马如实以告。

　　“这位我认识，你们可以去忙其他的了。”
　　王崇晟淡淡地回答，对着师婕微笑，面庞清俊，神态和煦。

　　一行人见状，立即给师婕道歉，周围顿时如鸟散。

　　“小丫头，最近在忙什么呢？”
　　王崇晟摸了摸师婕的脑袋，眼神宠溺。

　　“我……我在办案子呢。”
　　师婕心跳如鼓，低着头，不敢直视。

　　“办案子办到商场来了？”
　　王崇晟勾唇笑。
　　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小丫头幼儿园逃课出走，一行人兵荒马乱地去找她。
　　终于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上发现这个小丫头，问她为什么逃课，她给的理由是上学迷路了。
　　小丫头在他面前总是这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难免不会让他想歪。
　　“想要什么，挑挑看，你生日快到了呢。小丫头，从那么小点现在都快22了。”

　　“哎哟，敢情某人不打算好好办案子了。”

　　师婕回头，田康祈那个贱男正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的夹克风衣，与身着正装的王崇晟是天壤之别，一点都不稳重！
　　想到田康祈恶整她，让她去那么吓人的地方，她简直想直接咬死他……
　　她都不知道怎么做到假装没有什么问题，走出了那么恐怖的地方……

　　“你闭嘴！”
　　师婕对田康祈使眼色，咬牙切齿，又转过脸对王崇晟笑了笑。
　　“我是在办案呢。”

　　“你是康祈？”王崇晟询问。

　　“嗯……教……官。”田康祈面色古怪，“教官”两字磕磕碰碰。

　　“我现在已经不是了。”
　　王崇晟垂眼，有些低落，随后恢复笑容。
　　“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喊我。”

　　“嗯，晟哥。”
　　田康祈抬眼，瞧见王崇晟说完话，低头凑到师婕的耳边不知说什么。
　　她只知道女人听到话后，满脸通红，有些碍眼。

　　“你们两个人，好好玩吧，我不打扰了，先去忙了。”
　　王崇晟迈开步子走了，走之前还拍了拍田康祈的肩。

　　田康祈一时没法领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崇晟哥哥，不是你想的……”
　　师婕小声嘀咕，奈何男人腿长走的快，她说这话时，王崇晟已经走得很远。

　　“崇晟哥哥？”
　　田康祈唇角抽了抽，难以想象女人刚刚那副样子，跟她影响里的“母老虎”大相径庭。
　　“师婕，你这发嗲的样子，啧啧，真让人恶心……刚刚他对你说什么了？”
　　恶心到有些泛酸。

　　“你管得着？”
　　师婕眼睛瞪圆，抡起拳头。

　　“怎么管不着，你忘了？你是我的奴隶。”
　　田康祈勾唇，眯了眯眼。
　　“奴隶条约我有一项是空着的，现在填上。”

　　师婕才想起这回事，她仰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明明跟王崇晟身高差不多，一个平易近人，一个怎么就那么讨人厌呢？

　　“对主人要有问必答，不准含糊其辞。”田康祈说。

　　答你妹啊答！
　　师婕腹诽，她决定要使用一次“民主机会”。
　　“你之前不是说，我可以不履行三次么？那我也有条件，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要回答，这才是民主。”

　　“什么问题？”田康祈睨了师婕一眼。

　　“刚刚你叫崇晟哥哥教官？为什么？”
　　师婕相当好奇。
　　王崇晟以前是军人，还是在特种部队。

　　田康祈面色转冷：“无可奉告。”

　　“那我也不告诉你。”
　　师婕哼声。
　　这男人小气吧啦的，脾气又古怪。

　　两人气氛陷入僵局，你不理我我不理你。
　　师婕有些尴尬，这还怎么办案子？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田康祈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有些失落与萧索，师婕是这样感觉的。
　　隐隐地，她感觉这个男人有点可怜，这么拧巴的性格，估计没几个人受得了他吧？
　　最可笑的事，大家怎么都觉得他俩是一对？
　　人人都说物以类聚，那她也是那么讨人厌？

　　“刚刚他说你人很优秀……”
　　后一句师婕咽进了肚子。

　　“没有其他的？”
　　田康祈挑眉，他看得懂唇语，此番只是明知故问而已。
　　王崇晟说的是：康祈人很不错，你要好好把握。

　　师婕送他一个白眼。
　　“你说别人为什么总觉得我们俩有什么？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越解释别人越觉得有什么……”

　　“觉得委屈？”
　　田康祈面色无常地问。
　　“明明吃亏的是我。”

　　“你吃亏？”师婕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田康祈。

　　“女朋友是母老虎，别人对我深感同情。”
　　田康祈低头，凑到师婕的耳边。
　　“昨天那么激动大喊大叫，是你把我看光了，却搞得像是我对你怎么样了。”

　　师婕一瞬间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
　　“那也是……你的问题……大白天在浴室里……洗澡……灯也不开……”
　　她一时都忘了田康祈住在她哪里。

　　田康祈这一说，师婕脑海里瞬间闪现田康祈的裸/体，身材好像……还真的不错……
　　穿衣服那么瘦，没想到还挺有料的……腹肌……人鱼线……
　　“没有看光……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你穿了裤子！”

　　田康祈扯唇笑，一脸邪魅。
　　“真的没看见？”

　　师婕岔开话题，她指了指田康祈的胸口。
　　“你这里有一个好长的疤，是受过伤吗？”

　　师婕心有余悸，那伤疤足足有十几二十厘米长，就在田康祈的胸腔和肋骨之间。
　　他的皮肤很白，伤疤有些泛红，对比之下，伤疤越发明显，像一条蜈蚣从他的胸腔处往腹部攀爬。
　　如果是受伤的话……估计当时挺严重……
　　难怪她第一次用脑袋撞他，他就很快放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