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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的游医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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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作拉着布涣水两个人躱到角落里,把那点米饭就着青菜叶子扒拉得干干净净。
“要是有人过来的话,你吱个声。”
黄作要是没经历也就罢了,正是因为昨儿见了别个同事们家里送来的食盒都是正正儿的上好了油的板木盒。
他手里捧着的这么个的小竹筒实在是难看得很,要不是被打了一顿,肚子又空得很,他也不想吃。
三下五除二,竹筒罐子就见了底,黄作用筷子把最后几粒白饭夹出来放到唇边吸溜进嘴里,方才抬起头来看了眼布涣水。
除了那张脸白白净净的,身上那些衣服对于黄作来说简直不堪入目。
全是黄七竖八和补丁。
哪里像一个男宠。
听到男宠二字的时候,黄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长发披肩,桃花眼,小红唇,穿着松垮垮的半透长衫的男人。
布涣水的形象明显超出了他要想像范围。
不过脸的话确实也担得起一个宠字,光是他脸上总是一副巴结人的笑容,就知道这种货色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我也好想当男宠……
在这个莫名的地界里吃尽苦头后,黄作是想着只要能过上好生活,他什么代价都愿意出的。
人穷那什么果然短,不过当男宠的这种心思是有,只是对比一下布涣水长着张这样的脸都能混成这样。
黄作摸了摸自己的脸,识趣地打消了上青楼问价的念头。
“你前两天去哪里了?”
偏是风头紧的时候又冒了出来,黄作一时腿有些酸,头也是有些晕晕的。
见旁边廊檐倒是挺干净的,当即掀了掀下摆,往下坐。
“嘶!”
屁股刚一挨着 硬实的地面,黄作整个身子就忽地缩了起来。
屁股疼得很。
布涣水也跟着吓得身子一缩,往墙边挤了过来。
于是黄作身前一受力,一屁股就坐实在了地板上。
痛得已经失去了知觉,两行汗从额梢慢慢往下淌。
布涣水见周边没有人来抓他,才小声和黄作说:“我去找灵感了。“
他知道黄作最是想让他赶紧画几幅出去卖钱,所以特意有些卖乖表明自己要努力作画的决心。
黄作痛得下半身几乎全无知觉:“先扶我起来。”
他很担心下半身就这样打没了。
扶着黄作站直了身子后,布没水才注意到黄作腿脚不方便:“您这是怎么啦?”
“挨板子了。”黄作往前走了两步,还好,痛归痛,腿还在,既然腿还在的话,那他就得去的监察院继续坐班。
布涣水大吃一惊:“你得罪皇上啦?”
黄作咬了咬牙,挥着大袖:“你别跟着我,我最近倒霉也和你有关系。”
今天早朝的时候还有人提他和高贤王男宠有往来的事情呢,要是被人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估计不只是十下板子的事情了。
要谨慎。
布涣水不明所以,回头收拾了送饭的那些器具,黄竹筒什么的都扔进黑乎乎的大陶罐里,把大陶罐抱在手里,仍是三两步就轻快地跟上了一瘸着腿走跟的黄作。
他一边走,还一边不时地四下张望,行为十分可疑,就连不想看他的黄作都注意到了:“你看什么?”
“就总觉得有人盯着我看,毕竟大家都说我长得很是貌美。”
黄作再次嘶了口气:“怕是高贤王说的吧。”
难怪之前问他哪里人什么身份都从来不愿意透露一句,原来是另有内情。
不知道把他抓起来送给皇上,会不会有什么好处呢?
黄作这样想着时,又不着急赶布涣水了,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布涣水:“你先回家去好好呆着,我晚上回来和你好好谈谈。”
布涣水本来就是要回去的,他今天一到院里就被三娘使唤了任务出来。
要不是为了找个落脚点,他才不愿意出来抛头露出呢,不过看到黄作挨了打,他多少很是同情:“我认识一个游医,算是好友,我去他那里给你弄点儿药吧。”
自己去买的话,可能抠不出那么多闲钱,黄作连连点了几下头:“好好。”
这个布涣水总算还是有用的。
黄作屁股没法子坐,只能是半站着又看了半天折子,反正也全部都是些废话,到了时间后他就晕乎乎地出了府,今儿总觉着比喝了的酒的感觉还要晕乎。
回到家里的时候饭也吃不下了,黄作一下子就扑倒在床上。
家里的女人前来瞧了个遍,最后果断推论出来,他们老爷今天是真的挨了板子。
“好了,今天那菜碟子里的肉都归我一个人吃了,刚才老五,你是不是夹了一块肉?放回来。”三娘得意地端出半碗白米饭,赶紧把桌上菜盘里的肉片都夹到了自己跟前,再分给儿子一份。
黄氏在旁边看着有些急,她倒是没有参与这场赌博,主要是因为今儿是十五,她早些年想着家里反正就没有肉吃,还不如归了佛,所以吃了花斋,逢初一十五不可以沾荤腥。
今天家里本来也是不开荤的,哪里知道原先那个小白脸回来了,还不知道从哪里割了块猪肉回来,于是大家都欢喜得很。
三娘对布涣水的态度也是转好许多,不过还是命令他出去给黄作送了顿饭。
到了这会布涣水也没有回来,黄氏忧心得哟。
“怕是我们家那个陶罐和竹筒都给他顺走了。”看他那样子,回来后就一副外边做贼似的。
“那不至于吧,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三娘嚼着肉片,想了想说:“大不了就当是一顿肉钱。”
见三娘吃肉吃得津津有味,黄氏看了看床上的黄作,便说:“多少还是给老爷留点吧,我看他今天脸色不太好,似乎难受得紧。”
“早留下了。”三娘嘟囔着丢下这么句话,便又拉着儿子出了屋去。
黄氏轻声叫了几句黄作,见他没有动静,也就不再去打扰他,从床上拿了被子给他盖好,又把黄闭月拖了出去:“让爹爹睡。”
黄作确实睡得实,可脑袋也疼得紧,即使这样梦也还是照样做。
脑子里全是朝堂上的情形,皇帝小儿说话的时候总也板板正正,忽然就冲他射过来一个眼神:“让你写个折子去骂高贤王,怎么也没个动静。”
梦里边黄作倒也是硬气得很:“作为一个男人,总也是耍嘴皮子上的功夫,实在是丢人。”
皇帝小儿于是站起来,迎风开口就是一句吼:“大胆,来人啊,拖下去打一顿。”
于是那两个长相魁梧的殿前侍卫就笑嘻嘻地来扯他的裤子。
打就打,给人看屁股却实在是无法忍受,黄作死死地拽着裤子,看着一脸镇静的皇帝小儿,再看看殿前侍卫,不知怎的,这还没打下来呢,屁股就疼得很了。
“啊。”
屋里凭空这么一句,布涣水吓得跳开丈把:“黄大人,你醒啦?”
头疼,脖子也疼,屁股也疼。
想哭。
黄作不得不软着声和布涣水说:“我动不了了。”
“你别动呀,我这帮你涂药呢。”布涣水擦了擦额上的汗,好不容易才把黄作的裤子给扒了下来,药肯定是得先上上去的。
于是黄作立时就感受到了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着,还有一股凉意从这瓣屁股滑到那瓣屁股上来回打着圈圈——疼——爽——舒服——疼——。
好在是布涣水给他上药。
家里那些女人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女人,可实际上他并不怎么喜欢,当然也不想给她们看走屁股,布涣水看就看了,毕竟他也是个男人。
虽然动作轻柔得像个娘们似的。
于是黄作再次想到了男宠的事情:“他们说你和高贤王有一腿?”
布涣水闻言,手就此停了下来,正好点在黄作高肿起的屁尖尖上:“我不认识什么高贤王。”
还给我装,谁能平白无故冤枉你这么个货色不成,黄作想要翻身坐起来,可是趴太久,身上全部都麻得不敢动,尤其脖子半天都抬不起。
他只好保持着正位趴着,脸贴枕头的姿势:“你少糊弄我,现在到处都在说你和高贤王的事情。”
虽然多数也有可能是谣言,可是空穴来风哪有这么容易,多少肯定是有牵连的。
“——我以前是他的书童。”布涣水停下手,帮黄作把裤子提了上去,一脸的戚戚然。
他不想提到关于高贤王的事情。
黄作却再三追问:“你这次是去见他了?”
布涣水头低了低,几乎把脸埋到旧衣服胸前的补丁里去:“嗯。”
“见着了?”
“见着了。”
“给你钱没有?”
“没……没给。”
布涣水抬起眼来,一脸失望地看着黄作:“你怎么总也想着银钱的事情?”
黄作也想长长地叹口气,再用务实主义地眼神回瞪布涣水,可脖子好疼,动不了:“因为贫穷……。”
老子……曾经,可是迪拜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