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们偷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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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想想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吧，那是一件值得回忆的事。
穿着一身睡裙的乔荞坐在许之州的床下，将脑袋枕在他的床上，嗅着有关于他的一呼一吸，表情恬静美好，回忆着他们的初见。
那是她刚来这个繁华都市第一年的第一个冬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地上的积雪足足有三尺厚，寒风萧瑟，路上早已没了行人，那些人，也许是早早就回到家里和家人围在炉子边吃着喝着笑着。
而她，在那个时候无家可归。
她那个时候很傻，就如同教科书里那个又傻又蠢又麻木最后被老板压榨死的芦柴棒一样，母亲说家里要盖房子，没钱给乔轲做生活费了，让她给他打两个月的去，她就将身上几乎所有的钱都寄了回去，只留下不到一百块的生活费，她运气偏偏不好，房东家刚好要办喜事了，他们准备收回房子自己住，任由乔荞如何恳求都不为所动，她被房东赶了出来，打电话向家里求助，母亲一听她要钱，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再往回打，就没人接了，在夏城，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分钱，她无人可去投奔，滴水成冰的冬天，她像一只狗一样四处流浪，毫无尊严，那一刻，连活下去都是奢望。
最后，走投无路的她来到了夏城臭名昭著的红绿灯区，乔荞那个时候只是想麻木的活着，有人能够给她一顿饱饭，一杯热水，一张大床就行了。
她在街头站了一天，但是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无人问津，怯怯的拉着几个往身边匆匆而过的男人，都被人当疯子给挥开了，最后她看到了穿着军绿大衣的他，那个时候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他站在飘着鹅毛大雪的电线杆下吸烟，橙红的烟火色在他的指间燃烧出温暖的色彩，她僵着身子走到他身边。
她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先生，做吗？只要五百就好，我还是处女。”
他似乎是僵住了，袅袅白烟从他指间升起，直到烟燃尽，烫到手，他都没有回答，乔荞乌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面，她很忐忑，又极力压制住心底的羞耻，鼓足勇气重复，“真的，先生，我不骗你！”
这一句话似乎将他从震惊中惊醒，他居然朝她笑了笑，“很抱歉，我在等我女朋友。”
这是拒绝的话了，乔荞的心一下子涌现出巨大的失落，她该怎么办，她眼眶中泛起泪水，倔强又希冀的望着他，她不愿意就此离开，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她没有力气再去寻找下一个人了。
她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她的手又粗糙又难看，寒风中，早就被冻裂开了口，骨节泛青，瘦得就如骷髅的手一样，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让人心颤的哀求，“先生，我求求你，我们可以悄悄的，不会让你女朋友知道的。”
他不想和她拉拉扯扯，轻柔又坚定的将袖子从她手中抽离，俊朗的眉眼里夹带了审视的目光，他也没有调头就走，修长如玉的手伸进了衣服里的袋子，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钱包，在她惊喜激动的目光中，他随意的抽出了一小叠红红的钞票，也没数，就放到了她手里，然后犹如高山流水溪间冷泉一样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女孩，要懂得爱惜自己。”
“之州，材料我拿到了，这回的报告有写的了。”
在乔荞好奇又心虚的目光中，她看到他那带着疏离的眉眼，在望向女孩的那一瞬间，全部化作宠溺的目光，他一步一步向女孩走去，脚下的步伐平稳又坚定，最后，留在乔荞记忆中的就是他们相视一笑心有灵犀的画面。
响亮的喇叭声将乔荞从梦中惊醒，原来，天色已经大亮，她还有些迷糊，但是身子的反应比脑袋快，人已经奔到了窗前，有人下车了，可惜不是乔荞期待的那个人，来人是陈姨。
陈姨带来了她想听的消息，“少爷这次出国是去治疗身体，要去一周左右，乔荞，这些日子少爷不在，就当给你放假了，这张卡你拿着，这是你的工资。”
乔荞心里是欣喜的，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里就好像开了一朵花似的，原来不是去见夏语，她不想收工资，照顾许之州她是出于心底最深处的自愿，若是她拿了这份钱，那她的感情岂不是太过于廉价了？
“陈姨，我在这里有吃有喝，别的地方也没有花钱的必要，我身上还有点钱。”对，趁着这几天，她可以去原先工作的地方做兼职，她的化妆技术已经很娴熟了，其实她以前身上也没有多少钱，每次刚发了工资，乔母就会看着点儿打电话来，找各种借口将钱要去，她自己真正能用钱的地方真是少之又少，现在若是不要这笔工资，乔母那里要钱虽然没法交代，但是顶多被她给指着鼻子骂，反正在电话里，她也不会少块肉。
可是陈姨摇头，硬要将卡塞给她，“这是你该得的，陈姨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这事一码归一码，放心，老爷也想要一个真心待少爷的人在他身边陪着他。”说着又感叹了一句，“少爷这个孩子命苦啊，乔荞，陈姨一点也不希望少爷去找那个夏语，就是因为她，少爷的腿……”
话到这里，乔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虽然她在心里猜了无数种可能许之州不良于行的原因，可是没想到是最让她心痛的一种。
陈姨擦了眼泪，握住乔荞的手，“好孩子，在这里，别把自己当外人。”
接连三天，乔荞把自己忙成陀螺，她用工作来充实许之州不在的时间，夏城室外温度已经达到了三十度，今天的拍摄需要出外景，新人们一上午换了三套衣裳，三种造型，新娘子要求完美，忙活了一上午，乔荞累得精疲力尽，趁着休息的空荡，她走到树荫下的靠背长木椅那里坐下歇息，刚坐下，手机铃声就响了。
“乔荞，我看到你了，是在给人拍婚纱照吗？”
电话那边传来徐律温和干净的嗓音，乔荞一边点头，一边站起来四处张望，电话那边又传来犹如春风一般温暖的笑声，“我在楼上，你往后看。”
转过身乔荞就看到那栋伫立在市中心气派恢宏足有八十八层高的写字楼，夏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这里是今天新人指定的取景地，因为他们的爱情从这里开始。
乔荞拿出那张放在小挎包里的名片，果然上面写着徐氏集团总部的字样，她看着那栋楼笑了，“我看不到你。”
“吃午饭了吗，我刚好没吃，要不就今天你请我吧，快点过来，我在一楼等你。”
徐律没有给她拒绝的时间，说完就先挂了电话，望着挂断的电话，乔荞翻了一下包包，里刚好有这三天挣下的外快，请一顿公司餐，应该还是请得起的。
乔荞和组长告了两个小时的假，撑着太阳伞就过去了。
走进徐氏集团的旋转玻璃大门，凉爽的冷气扑面而来，乔荞一眼就看到了双手抱胸靠在前台的徐律，他今天心情格外不错，见到乔荞就很体贴的递了一杯果汁给她，有些开玩笑的道：“咱们快走吧，去晚了就全是剩下的了。”
乔荞脸皮一红，低头那一瞬间，她没注意到不远处那咔嚓一下的闪光灯。
一到人多的地方，乔荞就有些不自在的局促，她好像一下子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如何放了，徐律人很细心，他用身子为乔荞挡住别人的目光，乔荞总算是好受了些。
不过大家的眼睛也不是瞎的，也许是跟着徐律走，这一路来，乔荞总觉得那些徐氏集团的员工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暧昧，但是她更不知道，她走过的地方，八卦如同风一样传播开来。
她刚和徐律坐在公司开在六楼的餐厅里，整个徐氏集团的女神战士们就开始议论她，“那人是谁啊？我从来没见过徐总对哪个女人这么体贴！不对，徐总身边，我连一只母蚊子都没瞧见过！”
“是啊，徐总刚刚居然笑了，天，我第一次看见徐总笑得那么温柔，哪里是平日里那冷面神的模样，简直让我刚刚以为自己眼睛产生了错觉！”
“难道这真是徐总的女朋友？”
“不，我拒绝承认！”
“那个女人虽然长的不错，但是光那畏畏缩缩的气质，就配不上我们的徐总的气质！”
“话可不能这样说，你们不觉得那种女孩如同水晶一样透明美好吗？这种女孩就该被人呵护着！”
众人七嘴八舌，终于有人道，“与其在这里讨论，还不如上去一看究竟，老张说徐总正在六楼用餐，你们不去？”
这不是废话吗？
乔荞取过菜单递给徐律让他点菜，“你来吧，我不是很清楚你的口味。”
“这么快就忘了。”徐律有些伤心的笑了一下，眼神里有忧郁的色彩，像是失落，一下子就让乔荞愧疚起来，请人吃饭以表达感谢之情，她却连感谢对象的口味儿是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我们偷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