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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忆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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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的男孩独自跪在空荡荡的屋中,他一身白衣披麻戴孝,他身前放着一口普通的不再普通的棺材,棺材中的人是个很美的女子,只不过她的脸呈青黑色,应该是死于中毒,身上只穿着朴素的衣服,供桌上,没有供果,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牌位,上面写着木门冷氏之位,供桌上有香炉,却没有人来进香,只有男孩一个人跪在棺材前。
门外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喜乐声,大人的笑声,孩子们的嬉戏声,和这一屋子的冷清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呀?怎么这么冷清?”幼嫩的声音中带着高傲,穿着锦衣华服的小男孩迈进了这间屋子,指着灵堂对身后的随从说:“那是什么东西?我不喜欢,给我拆了!”
跪在灵堂前的男孩,回头看了那小男孩一眼,男孩平静的起身拉平衣服,慢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抬手“啪”的给了他一巴掌,“滚出去。”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那只有五岁的男孩口中传出。
那小男孩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边的随从忙哄着他,他伸手指着男孩,“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娘是谁?”男孩目光冰冷一字一句的说:“你娘是杀人凶手。”仇恨、愤怒全都呈显在他的眼底,吓的小男孩一抖,跌跌撞撞的跑出了这间屋子,而男孩转身跪回了原来的地方,一双本应美丽的眼睛此时却空洞无神,由如暗潭之水,无半点波澜。
冷寒悲睁开眼看到了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丝绸顶,这是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一侧头就看到慕闲之做在床边一只手紧握着他手,用很关怀的目光看着自己,目光往旁边移了一寸,小未央此时正趴在床边,一双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担心,他用左手摸了摸她的头(右手正被慕闲之握着),给了她一个很美的笑,修伯手中端着一碗粥站在那两人的身后,看到他醒了才轻声说:“少爷,先喝口粥吧。”他笑了,只要他一生病,一出事,修伯就会习惯的叫他少爷。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他开口先道歉,内疚的看着他们。“先别道歉,让我看看,你伤到哪了?”慕闲之伸手就要解他的衣服。“喂,喂,闲,我没事,你别撕!”可惜他说晚了,衣服已经被撕开了,露出他半个胸膛,细腻无任何伤痕的胸膛。
“咳咳!”门口有人轻咳一声,众人回头,一双勾魂的凤眼抛媚给慕闲之,却最终盯着冷寒悲半露的胸膛不移目光,“我说未来的蛟君,就算你在急,也应该是我哥扒你的衣服,你怎么扒起我哥的来了?而且还是当着小未央,也不怕教坏小孩子。”悠栽悠栽的声音中透着媚音,如此魅惑人心的家伙,除了北辰泪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小未央跑了过去,小手一伸,“小叔抱!”北辰泪自然的抱起她在手中逗着,逗得她咯咯笑。“阿泪,你乱说什么?”慕闲之眉一皱,脸微红,“我只是看看寒有没有受伤罢了,你乱说什么?”在一旁没被众人注意的紫清幽此刻眼中冒桃心,慕大哥好可爱!
“好好的事让他一说就变了味,他呀就是畏恐天下不乱。”冷寒悲半靠在床上,一伸手将慕闲之拉到了怀中,慕闲之不满的挣扎一下,冷寒悲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在动我就吻你了。”慕闲之抬头瞪他,却见他唇边那抹邪笑后,只好乖乖的靠在他怀中不动,心里抱怨着,坏人!
北辰泪看着这被对方吃的死死的二人,低头笑着,“闲之,你也太紧张了吧?就我哥那发狂时的狠经,只有他伤人的份,哪有人伤他的份。”他眉一挑,妖媚万千,修伯二话不说从他怀中抱出小未央,怕自家小姐被他教坏了,他到是无所畏,小未央也乖巧的环着修伯的脖子,他接着说:“听我那小厮说,本来他们谈生意谈的好好的,可当黄老板点上迷香后,我哥那脸就变了,他可是把点着迷香的香炉从二楼直接扔到了窗外,动手就打黄老板,你没看到黄老板的那张猪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木家四公子来了见状都吓了一跳,木家三名小厮都没拉开他,而他只是被扯坏了衣服,到是看到闲之你来才变成小可怜的,钻到你怀中发抖,那叫一个可人。”北辰泪越说越笑,旁边的紫清幽也跟着笑,结果这两人都被冷寒悲瞪了一眼。
慕闲之一下子从冷寒悲怀中站了起来,走到北辰泪的面前,伸手就敲他的头,边敲边说:“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心,他如今才肯让我庇护,他当初第一次发狂时,他咬我,你看看!”慕闲之拉起袖子只见他手臂上有一排清晰的牙印,北辰泪呆呆的眨眨眼,慕闲之接着敲他的头:“第二次,他瞪我。”
“为什么瞪你?”紫清幽不小心的问了出来,慕闲之了她一眼说:“我怕他伤了自己,我将他绑椅子上了。”这会儿她心中在想一件事,他们俩到底谁攻谁受呀?
“第三次,他不咬了,也不瞪我了。”慕闲之说的很平静,可是那话中有很大气愤,“他就靠墙边站着,拒绝任何人的靠近,那时的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他转头瞪了床上的冷寒悲,后者只是淡淡的一笑,他无奈的白了冷寒悲一眼,“直到晚上,天黑了,他才抱着我入睡,你想我容易吗?”
北辰泪闪过他再次敲来的手,转头看向修伯,“那个修伯,我哥到底经历过什么?让他一闻到催情迷香就会发狂?让他从不在黑夜出门?”他很好奇,同样紫清幽也想知道。修伯不语,抱着小未央离开了。被晾在哪的北辰泪很不爽,冷寒悲却笑了:“想知道吗?”北辰泪和紫清幽同时点头,他轻笑:“去泡壶好茶,我给你们讲故事。”他说的慢条斯理,起身找衣服,换掉那被撕破的衣服,慕闲之伸手拿过他手上那件衣服,为他更衣。
紫清幽手一举,“我去泡茶。”便跑了出去,她还没见过男子换衣服呢,她怕羞,只能去泡茶,嗯,去问问粉桃姐有没有,玫瑰、菩提子、薄菏之类的花草茶,沏给他们喝喝看,又减压又提神。
好在玫瑰、菩提子这类东西可以入药,让她找起来不难,泡好一壶花草茶,她端了进了很自然的坐在了桌旁为众人斟茶,北辰泪看了看这个大胆有丫环,可见冷寒悲都没说什么,他也就没说了。
冷寒悲的故事发生在很多年前,那时他还不叫冷寒悲,而是木家的三子叫木敬贤,他的娘本是木家的原配夫人,但一向风流的木城主(这神乐城的主人,就是木家的主人,冷寒悲的亲爹)勾搭上了龙阳国的公主红叶,并珠胎暗结先后生下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木家的大公子,一个就是那天看好戏的木家四公子,后来红叶要嫁入木家,当然不可能做妾室,便赐死了木家的原配夫人,并软禁了年幼的木敬贤。日子平静无味的过着,还有有名年迈宋婆婆和那时在帐房帮忙的修伯照顾他,不然他怕是早已饿死了,因为他那爹早已将他忘记。那年的冷寒悲刚过完十五岁的成人礼,他却一点也不开心,只因一直照顾他的宋婆婆在不久之前过世了,对于他是少了个亲人,他坐在院子中看着天空,为宋婆婆哀悼。
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巧,这平时无人过问的小院子,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年青稳健,身上锦衣华服,腰上玉佩碰撞珍珠叮当乱响,那人诧异的盯着木敬贤眼中冲满了惊艳,他却看也不看那人起身回房,当这那人的面关上了门,但他怎么知,那人是龙阳国的小侯爷,是那红叶的外甥。
那小侯爷游园时误闯入了木敬贤的小院,却一眼相中了了木敬贤,直接找红叶要人,红叶也当木敬贤是个多余之人,便和木城主一说,木城主就用自己的儿子换来了三年的免税,木敬贤被人已做客的名义送进了小侯爷下榻的别院。深夜时,他在梦中闻到了浓重的迷香味,一睁眼就看到那小侯爷趴在他身上,手正在扒他的衣服,嘴正在啃他的脖子,愤怒、羞辱同时涌上心头,他伸手拿起床头那香炉就照那小侯爷的头上砸去,顿时鲜血流下,那小侯爷发出一声闷响趴在他身上不动了,他将人从身上推开,拄门外跑去,不想门外有人把守,他被抓住了,那些人一见自家主子被他打伤了,先是对他一阵拳打脚踢,然后将他关入了一间不见天日的屋子中,说是等小侯爷醒了在处罚他,这一关就是五天五夜,而这几日中他手中始终握着一块石头,为了防身也是为了让自己清醒。第五天深夜,门被无声的打开了,他也绷紧了神精,随时准备出击,而进来的是来救他的修伯,修伯本就是他娘亲的家臣,一听说他出事了,修伯先用钱打通了关系,而后在这深夜将看守灌醉好将他偷出去,看到是修伯,他笑了放开那手握的石头,手上因紧握石头而满是被磨擦出来伤口,伤口正往外渗着鲜血,修伯看着自家少爷心疼了,抱起五天来滴水未进的他离开了那间不见天日的屋子。
修伯将他带离了神乐城,同时也带走了,他娘亲嫁过来时的一部分不为人知的嫁妆,那是冷婔月给自己留的后路,但她没想到给自己留的后路到最后竟成了,给自己儿子的留路,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许是她在天之灵守着放不下的儿子,总之木敬贤是逃离了神乐城,从此消失在人海之中。
三年后,咸都国有家叫“一挥千金”的赌坊名声大振,在赌坊中人们会胜得意料之外的东西,比如剑客会胜得绝世少有的名剑,博学多才的公子会胜得佳人相伴,无依无靠的乞丐胜得了一间大宅和数不尽的钱财等等,这些奇怪的事便使这家赌坊,四年内名动各国,有些人就是为了到赌坊中享乐而特意远到而来,而木家大公子木敬博,在这赌坊可真是一挥千金,短短数月就输了一个天文数字,而赌坊压了人,到神乐城要债,木城主救子心切,但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便将半座神乐城抵了出去。一年的时间内神乐城一半的商铺改头换面,而且,城中还建起了一座大宅,听说是赌坊的主人要来这里住,众人日日想见到这赌坊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终于人是来,让木城主吃惊的是,这要走他半个神乐城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下落不明的木敬贤,而此时他已叫冷寒悲和木家无半点关系,他一入住神乐城,两年内神乐城的生意成一边倒的趋势纷纷都倒向冷家,看来不出几年,冷家便可吞下整座神乐城。
冷寒悲的故事讲的差不多了,喝了口茶,“味不错。”这算是给紫清幽的夸奖了。
“那个,我有问题。”她听到夸奖到提起问题来了。“说。”他今天到是准她问,他将空茶杯推到她面前让她斟茶,他却拿起了慕闲之那杯喝,慕闲之自然的接过紫清幽斟满的另一杯茶,北辰泪感叹有人疼真好。
她为慕闲之斟好茶后问:“为什么迷香对你没用?又为什么要改叫冷寒悲?”冷寒悲轻笑,手中手玩弄着慕闲之的一柳长发,漫不经心的说:“我的身体对迷香很敏感,却切的说是讨厌,闻到那味道就不舒服,就算想睡也睡不着。而至于名字嘛,我改随我娘之姓,姓冷,我出生在大寒之日,我娘一向叫我寒儿,便用寒字做名,而悲字嘛。”他将慕闲之的长发放在鼻下嗅着,落上一个轻吻,看到紫清幽和北辰泪等他往下说的眼神,他将慕闲之拥入怀,懒懒的说:“因为我喜欢。”慕闲之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紫清幽无奈的趴在了桌上,北辰泪摇了摇头,说了声告辞,便离开了他怕在被冷寒悲耍。
“清幽,你明天去清风茶楼。”冷寒悲抱起慕闲之将他放在床上,拎起紫清幽将拎了出去。她被拎时还问:“我去哪干什么?”而冷寒悲将她丢出门外关上门才说:“去了就知道了。”任由她在外大喊大叫屋内的人就不理她。
她吸吸鼻子,慕大哥,你家冷美人欺负我,你也不帮我!我去欺负粉桃!她往粉桃房间走去,其实她就是想找粉桃问问,那清风茶楼是什么地方罢了,她也没胆子欺负粉桃,而那屋内慕闲之还在被人欺负中自然不可能出来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