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上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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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抓周事件后，楚清歌彻底没脸见人了。每次看见牧狐狸看见自己那奸诈的笑容就恨得牙根痒。不过楚清歌坚信一个道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两年楚清歌能到处乱跑了，不过还是不太敢接近小娘亲。那个女人见他能乱跑了，没事就冲他挥鞭子练他的反应能力。幸亏楚清歌还有点底子，听到有鞭子的声音拔腿就溜。好在小娘亲不爱来书房，自己躲在这翻书也乐得清静。
“小公子，将军（到了京城，称呼都改了，牧文是管家）现在不在。”楚涵宇的书童书墨向楚清歌行礼道。书墨真的很想笑，看这小家伙擦着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八成是又被夫人用鞭子抽了，上这避难呢。
“恩，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在这等着。”楚清歌根本没心思管书墨，向四周张望着看有没有可疑的动静。
“是。”书墨笑着退下，也没在意。
挥退下人，楚清歌将离书柜最近的一把椅子又蹭又扛的挪到书柜旁，爬上去。从袖口拿出《吴公手记》放回原处。唉！自己现在踮起脚尖已经勉强能摸到第四层的书了。《吴公手记》是一本记录刀剑制造心得的书。楚清歌也觉得每天被小娘亲追着打太可怜了，想找找有没有和自己前世武器相近的东西。现在这个小孩的身体真的是弱到随便来个人都能把他一把捏死。
又从第三层的《山河图鉴集》中抽出《药草图鉴》。
呼！该画药草分布图了。喘口气，将书放进袖口，爬下凳子，搬到一边放好。《山河图鉴集》记录了这片大陆上山川河流以及物产分布情况，并且大部分东西还有手绘图标识在一边。是一本很详细的文字地图。对于这个同自己前世记忆中毫不存在的大陆，楚清歌急于把它弄清楚。基于习惯，楚清歌对于未知的世界总有一种不安全感。更何况，自己从死亡到重生再到身上的胎记，每一处都疑点重重，不管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好过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
藏好书，楚清歌爬在爹爹的书桌前休息。这些桌椅板凳好沉啊，挪个椅子都把自己累成这样。无意间扫了一眼爹爹的书桌。咦？那是什么？
楚清歌拿来翻了翻，好像是账本。这种计数法自己还真是看不习惯，没人教过他用汉字该怎么计算，于是楚清歌扯过一边裁好的白纸，对着账本用阿拉伯数字试着换算起来。
“宝宝？！在做什么？”忽然，美人爹爹的声音传来。楚清歌慌忙抬头，看见美人爹爹和牧文站在门口。
楚涵宇进来好一会儿了，进来的时候就见到楚清歌拿着比自己手指头还粗的笔在纸上一本正经的画着，紧琐的眉头配上他那稚嫩的小脸，看起来霎是可笑。本来要走过去看看的，不想却被牧文拉住。楚涵宇见他一脸兴味的样子，也就没打扰他观察楚清歌。
说实在的，楚清歌最怕见到牧文那张奸诈的脸。抽了抽嘴角，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转移爹爹的注意力。
“爹爹！”楚清歌带着哭腔蹦下椅子，扑进楚涵宇怀中，“娘打得宝宝好疼！”然后一头闷在美人爹爹怀中。
“哪疼了？给爹爹看看？”楚涵宇心疼的抓起楚清歌的胳膊检查。说实在的，这孩子从生下来开始就大灾小难的不断，能活下来真是命大。不过没办法，生在武学世家，孩子也没别家那么金贵。自己小时候虽说没楚清歌这么危机重重，也是没少磕磕碰碰。看听榕眉说，她小时候就是被她爹这么抽出来的。看来这套教育方法是转移到宝宝身上了。
“这里！这里！还有屁股上！”楚清歌在身上乱比划着。
楚涵宇抱着楚清歌上里间上药去了。牧文则走到书桌边拿起了楚清歌草稿纸。
“看什么呢？”楚涵宇从里间走了出来。
“伤得重不重？”牧文没抬头，盯着那草稿纸随口问着。
“比前一阵的好多了。看来这孩子还真是有进步。第一次的时候真的吓坏我了。说起来我倒觉得我和榕眉这爹娘角色颠倒过来了。”楚涵宇接过书墨递过来的湿帕拭了拭手，无奈的笑着道，“也就榕眉下得去手，我这做爹的到不忍心了。”
“呵。”牧文笑道，“小时候我们打猎，弄死动物你还掉半天眼泪呢，更何况是自己儿子。也就榕眉那样缺心眼的才下得了手。”牧文弹了下手上的纸，挑眉道，“放心，你那个鬼精灵儿子，死不了。至少他知道榕眉不会来书房……”
“你的意思是他专门跑这来避榕眉的？”楚涵宇奇道。
“可能是吧……”
牧文将手中的纸卷了卷，放进袖口正色道：“我说你家这楚宝宝是不是该读念书了？”
楚涵宇沉了口气，想了想：“是该考虑了，我常日里也不再府中，都没工夫管他。糊里糊涂都这么大了。这样吧，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牧文颇感意外，挑眉问道：“京中德高望重的名士如此之多，你居然让我做他的启蒙老师？”
“呵呵！”楚涵宇轻笑了一声，拍了拍牧文的肩膀，“牧文，别再妄自菲薄了。比起那些人，这孩子更适合跟着你。你知道，比起普通的世家子弟，宝宝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那些德高望重的人能教他些什么。但是跟着你，他一定能学到他必须要懂的东西。”
“咚！”里间传来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二人赶紧跑进里屋，却见楚清歌趴在软榻边的地板上揉屁股呢。
“宝宝？好好的怎么掉下来了？！”楚涵宇赶紧跑过去抱起楚清歌。
楚清歌汗颜。刚才隐约听到什么上学什么的，楚清歌就想跑过去偷听，完全忘了自己屁股上的药还没干，正在凉屁股呢。结果一激动，被腿上的裤子绊了个倒栽葱，好在自己及时调整了下姿势，要不真要衰残了。
“宝宝想着差不多可以起来了，忘了裤子没穿上呢……”楚清歌脸红的拽着裤子。
“还知道脸红了？”牧文抱着胳膊靠在门上，好笑道。
“是人皆知廉耻二字！本公子又不是小猫小狗！”楚清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扎着毛冲着牧文争辩。
“呵呵。还知道廉耻了。”楚涵宇将楚清歌立在自己腿上，帮他整理好衣衫，“那从明日起跟着牧先生念书吧？”
“不要！”楚清歌想都不想，立马回绝。开玩笑！让他教自己？那他上上上辈子的事都能被这狐狸套出来。
“不要？！”楚涵宇诧异的的看着楚清歌，“为什么？”
为什么？与禽兽保持最起码的安全距离啊！可这话不能说出来啊！
“因为他没爹爹好看。”这是实话，牧文虽然长的不错，但比起美人爹爹就差远了。
楚涵宇一愣，脸却红了，这是什么理由啊？
“这和学习有关系么？”
“有，这样的话，学习的时候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的话就会记不住东西。”楚清歌胡搅蛮缠。
牧文脸都变成紫的了，他抽了抽嘴角，“学习还这么多理由！宇，你家这个嚣张的小鬼要是再不管，以后可就难办了！”他从楚涵宇身上拎过楚清歌，捏着他的脸说，“那你是希望请个又丑又老的古板老头了？”
楚清歌挣扎着想脱离牧文的魔爪。那也比跟着你安全……
“好了，宝宝，不要闹了，就跟牧先生学吧，爹爹有空也会教你的。”楚涵宇哄他道。
爹爹……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楚清歌腹诽（扇子：你现在本来就是！），爹爹哪有空教自己？那自己还不是被牧狐狸抓的死死的？这家伙原本就整天阴魂不散的盯着自己，这下成了明目张胆了。
“哼哼……”牧文咬牙切齿的笑着，“这小子可是你自己交给我的，可别后悔……”一边说着一边和自己手上负隅顽抗的楚清歌较着劲。
“呵呵，那好，就这么定了。宝宝要乖，不要给牧先生添乱。”楚涵宇心里偷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让牧文脸黑成这样。
楚清歌大惊：爹！你就这么放心的把我交给他了？你没发现这家伙是个十足的禽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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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闹归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第二天一大早，楚清歌还是老老实实去牧文的小院了。
牧文住在楚府北面的庭院，穿过石桥，看见了一处幽静所在，不高的围墙，半敞的木门，门上有联：“手执墨简绘五方，蒹葭过，夜未朗；会当挽弓射天狼，西北望，云亦苍。”门上有木匾，上书“忘居”二字。
穿过忘居小径，行至正屋门口，叩门。
“进来。”牧文慵懒的应答道。
走进小屋，楚清歌感慨万千。当年辛酸往事真是历历在目，不堪回首啊！那年，自己就是在这被秦磊拍成了半死。楚清歌下意识的看了看那个木柜，是锁上的。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牧文对楚清歌一进来就往柜子上看有些奇怪。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楚清歌把头摇得像狂风中的狗尾巴草。心里暗暗郁闷，跟这个智商没准有八百的家伙在一起，真是做什么都要小心啊。
楚清歌不敢再分神，向牧文一揖，“见过牧先生。”
牧文笑，“今天这么有礼貌？”
“爹爹说从今天起牧先生就是清歌老师了，出入见面都要行礼。”楚清歌老实回答。
“也不自称宝宝了？”牧文一手撑着头，悠闲地看着楚清歌。
楚清歌额上青筋暴跳，那个乳名他早就恶心了，这还是小时候，以后长大了要是谁在当众这么叫他还不如死了算了。还不赶紧称上学这机会改过来。
“爹爹说了，上学后就不能再叫乳名了。”
“呵呵，那好，拜师要行拜师礼的。”牧文笑道。
楚清歌走到牧文正前方，跪下。三扣之后，抬头抱拳道：“学生楚清歌见过老师。”
“恩，起来吧。”牧文装的一脸严肃，心里却在奇怪，这孩子怎么今天这么老实？
“坐下吧。”
楚清歌依言坐在牧狐狸对面。然后牧狐狸就拿出《蒙经》来教他认起了字。先开始，楚清歌还装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虽不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可是这世界的人可说的是汉语，虽然口音有些不同，大致还是没错的。这字虽说不是简体，可楚清歌原来那也是在古籍堆里泡大的，来这边这么些年，楚清歌也把这边的字体摸了个七七八八，识字是没问题了。这样再一个一个的复习一遍，放谁那也得困。
“楚、清、歌！”正会着周公，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如平地惊雷在耳边响起。
楚清歌一抬头，只见牧狐狸怒发冲冠。牧文一直觉得这小家伙不是一般的聪明，所以就故意讲很多想看看他到底能接受多少知识。哪想到这小家伙第一堂课就打瞌睡。大为扫兴，刚才都白讲了。
“刚才我教的你都会了？”牧文脸色铁青的问。
“恩。”楚清歌赶紧点头，神啊，快结束吧。
“那把这段念一遍。”牧文脑后升起青烟，你刚才听了几个字？还跟我耍心眼？
“恩。”楚清歌点头，然后就拿着书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
牧文听他念完，总觉得这孩子不像是刚才听会的，于是指了指下一篇。
楚清歌会意，继续摇头晃脑的念。
等他念完，牧文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不是说我影响你心情记不住么？”
“我娘说了，要好好跟你学，不能在你这个笨蛋面前丢人。”楚清歌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忍笑道。
牧文脸一黑，又怪声道：“那后面一篇我还没教你你怎么会读的？”
楚清歌一惊，死狐狸！居然诈他！
楚清歌岂是好相与的：“蒙学这么基础的东西，花房那边几个小子有时打闹着还会念两句呢，我岂能不如他们？听听也会了。”
牧文没说话，这小家伙，越来越难搞了，说出来的话都真假难辨的，难道自己老了？！牧文勾了勾嘴角：“既如此，那今日我便不讲了，你剩下的时间就习字吧。那边有许多书法名家的名帖，你去找本喜欢的来临。”
糗了！古人可是很讲究字的，这个还真的要从头学起了。楚清歌默默唧唧的蹭到书架边，翻着牧文指给他的那些帖子。这种类似于狂草什么的，想都别想，根本搞不清写的什么。这种那么多笔画，类似于篆字的，能看懂些，可是不是南笙通用字体，而是流行于贵族间的书面字，是那些文人雅士用来抬高自己身价附庸风雅的。对于楚清歌来说，这是必须学的。还有一些压根不知道是什么字体的。看来统一文字是必要的啊，这么学下去还不累死。楚清歌挑出各种字体的帖子摆在牧文面前。
“先生，这些字看起来似乎不太相同，清歌不懂，还请先生教我。”楚清歌无奈的看着牧文。
这小鬼，有求于人的时候嘴这么甜。能看出来这些字的不同就不简单，一个不过三岁的孩子。呵呵，看来涵宇真是怕自己无聊，才把这么个小家伙扔给他让他研究的吧？
牧文这下倒开始细心的讲解起来了，这一大一小就这么斗智斗勇的学至太阳落山。
牧文撑了个懒腰：“行了，回去吧。”牧文无奈的瞅了眼楚清歌留下的狗啃字，这小鬼练字还真是没什么天分。话说他那天画的那个乱七八糟的图到底想表达什么啊？看起来不像是无规律的小儿涂鸦，可是有看不出来他画的什么。
说起这个，楚清歌还真该庆幸他写字难看，又拿了个粗笔。不然就凭牧文的脑瓜子，没准就看出什么来了。这下好了，估计让楚清歌自己再去看一遍，他也不认得自己鬼画符的写的什么。
“对了。”牧文望着摇摇晃晃往外走的楚清歌，“既然蒙学你都会背了，那明日来了默写．若过了便要开始讲经史了。”
“啊？！全默？！”楚清歌有点晕。
“怎么？你都会背那么久了，要是还默不下来，岂不是还不如那花圃那些胡闹的小子？”牧文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清歌。
臭狐狸！你是故意的！楚清歌两眼冒火。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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