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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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太子……太子全歼了郡马爷和张家的军队，三世子，也惨遭杀害啊！”床上的侍卫说着失声痛哭了起来，“很多人都是被活活烧死的啊！大家都没有地方逃，河水里也有毒，都没有逃出去……”
听着那侍卫哽咽着哭诉，姜逸悯只觉得有些坐不住，脑子里一片恍惚。
“后来下了一场大雪，好不容易扑灭了火，他们从山上冲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场屠杀啊。我被扔在尸堆边缘，好不容易才从火堆里爬出来啊……”
夜静谧的可怕，姜逸悯静静坐在那里，望着烛火出神。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姜逸悯冰冷的声音穿过昏黄的灯光穿入那人的耳里。
“昨天早晨，就是王爷寿辰的第二天凌晨。”
姜逸悯的手狠狠地攥紧木椅的扶手，心里默默的念着两个字——太子。怪不得他一直不打听父王的病情……
“世子！”正在这时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
“什么事？慌头慌脑的？”姜逸悯怒道。
“大世子……大世子的兵马在城外七里之外的竹篱谷口遭到伏击，伏击者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军队。”
姜逸悯看着那报信的人良久，慢慢的靠进了椅背：太子……但愿你没有起除掉我的心思，否则就别怪我了……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有你陪着我，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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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从窗纸透进房间，姜枫晃了晃头，感觉晕晕乎乎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姜枫低头看了看，却是一只如藕节一般的雪臂。姜枫有些诧异，赶紧坐起来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脸，却是蝶姬。
此时蝶姬已经被惊动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却见姜枫皱着眉盯着自己看。蝶姬勾了勾嘴角，略带娇羞的支起身子：“殿下，您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姜枫生硬的声音传来。
蝶姬低头将被子向胸口拉了一下，抬头看着姜枫害羞的笑道：“殿下您不知道？昨天奴婢给您送夜宵，您自己拉着奴婢……那个什么……”
“把衣服穿上！”姜枫从床上跳下地，将蝶姬的衣服扔给她，自己也穿戴起来。看着床上的血渍，姜枫一阵惊慌，随手抓了一件外袍披上就往外走。
“何晨！”
何晨立刻从门口闪进屋内，吓了姜枫一跳，这家伙不会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吧？
“奴才在。”何晨低头道。
“她怎么会在我床上？”
何晨偷眼瞄了一下姜枫：“这个，您怎么问奴才啊？不是您自己让她来的么？”
“嗯？”姜枫有些晕，“你这杀才！我什么时候叫她来的？要叫也不会叫她啊。”
何晨低头不语。
“那……清歌知道这事了么？”姜枫有些慌张的问。
“回殿下，知道了。”
“什么？！”姜枫急的一脚踹在门框上，“谁告诉他的？”
“这个……”何晨还没说完，却见姜枫已经跑得没影了。
“爷，别去了，楚大人不在。”何晨追着姜枫后面叫道。
“他去哪了？”姜枫慌张的问道，这下麻烦了，平常多看蝶姬一眼楚清歌就又哭又闹的，这次出了这事……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您不用找了，楚大人已经出城了。他说最近夜观星相，发现北方边境有异动，要去查看一下。”
“夜观星相？这两天天天下大雪，天上都是乌云，他上哪看的星星？你给我老实说。”姜枫真的急了，楚清歌分明是在找借口，每次一吵架他就乱跑，这次又跑了。
“殿下，您就别逼奴才了。”何晨跪下道，“这事其实都是楚大人的意思，他说按说您十五岁的时候就该纳妃了，因为他拖到现在，您又不肯碰他。楚大人实在不忍看您那个……憋坏了……”何晨背着楚清歌给他的台词，暗自嘀咕，这都是什么词啊？“所以就叫蝶姬侍奉您。”
“放屁！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大方……”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姜枫正在抓狂，那边突然飞奔来一个侍卫。
“起来吧，什么事？”姜枫没好气的问道。
“有战报。”那人说着递上一个竹筒。
姜枫皱了皱眉，真是乱上加乱。打开那战报看了一下，是明辰送来的，说他已经在竹篱谷伏击了姜逸承的军队，对方损失惨重，不过还是拼着命逃出去了一半人马，现下明辰已经堵住了姜逸承的后路，等待姜枫的命令。
姜枫站着想了一会儿，对何晨道：“派人把他给我找回来。”然后向一边候着的宫女道，“去准备水，我要沐浴。”扭头指着那个侍卫道，“你跟我来。”
二人走进寝宫内室，却见蝶姬已经穿好衣裳跪在床边。
姜枫没好气的看了蝶姬一眼：“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叫人给你送些补品过去。”然后绕过屏风离开了。
蝶姬缓缓站起，走出寝宫，却与何晨擦肩而过。
“何公公。”蝶姬的声音在何晨身后响起。
何晨没有回头：“蝶姬姑娘有事？”
“您和楚大人你走的很近啊。”
何晨笑了笑道：“蝶姬姑娘，咱是太监，什么也没有，殿下的事就是咱的事，咱只关心殿下关心的人。”他回头看了看蝶姬道：“不识趣的人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蝶姬听他话中有话，回头却见何晨看着自己笑，她心下冷笑一声道：“楚大人……上哪去了？”
“楚大人的行踪好像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吧？”
蝶姬尴尬的勾了勾唇角：“是没有必要，不过……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楚大人如果长时间不回来，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听见此话，何晨脸色一变愣在那里，待想起来，再找蝶姬问清楚，蝶姬却已经不见了。想起昨晚楚清歌临走时说的话，有点着慌，什么叫回不来？何晨踌躇了一阵，慌慌张张的跑去找姜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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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伴随着咳嗽声，楚清歌无力的倒在地上。
还是不行。蝶姬这女人行事太过阴毒了。其实早就料到她不会轻饶了自己，不过这么麻烦的毒还真是让楚清歌有些郁闷。刚才运功逼毒试了一次，没想到那毒这么刁钻，专往经脉中薄弱的地方去，而且气息阴寒，竟比自己的寒冰真气还要冷上许多，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这会儿恐怕早就毒气钻心了。
楚清歌从袖中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借着洞口透进的阳光看见手帕上略黑的血迹叹了口气。本来这毒会在月圆之夜发作的，可是被自己这么折腾了几下倒提前把毒性逼出来了。这回恐怕是真的要借助白竹君给的救命丹药度劫了。可这药太烈了，恐怕要回霜月洞天里静修个几年才成。
想起霜月洞天，楚清歌苦涩的笑了笑，其实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开口留澜，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离开。其实很怕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地方，可是却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在那里的回忆，所以这次的事，连莫归都没有告诉。
看了看外面天已大亮，不知道姜枫的毒有没有医好。楚清歌扶着墙想站起来，奈何头晕的厉害。
给何晨的那个地址，是他刚出山的时候救过的一户人家，因为那家的老婆婆病的严重，所以多逗留了一段时间，和他们也算熟络，还教了那家的孩子一些简单的武功。出城的时候去那户人家交代了一下，只说让他们把送来的信放在院门上面的横梁上便是，这样取信的时候也不用惊动别人。自己中毒的事不敢让何晨知道，要不他肯定不敢让自己走的，所以婉言拒绝了那户人家的留宿，而是就近找了一个山洞疗毒。楚清歌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情况还下不下的了山，不过还是想去看看，想着便出了山洞。
难得外面是晴天，一出山洞，刺眼的阳光向利箭一样射向楚清歌的眼睛。楚清歌眼前一黑，顿时有些眩晕，一时没有站稳，刚踏出去的那一脚却已踩空。还没反应过来人却已经沿着山坡滚了下去，最后撞在了半山的一块大石上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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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下，姜枫撂下手中的东西，烦躁的站了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楚清歌走的蹊跷，可是昨天晚上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
忽然，他的实现挪到了圆桌上的那个瓷碗上，姜枫皱了皱眉，这个东西不是他宫里的。他用的都是金器，而这种瓷器一般是不会放在他的行宫里的，姜枫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楚清歌的住处好像摆了这么一套青瓷的用具。怎么会在这里？
“何晨！”
“奴才在！”何晨应声而出。
姜枫吓了一跳，怒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叫你都是蹦出来的！故意吓我啊？”
“没，没有。”何晨赶紧否认，他琢磨了一天蝶姬的话了，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姜枫说。看姜枫今天脾气不好，所以特别小心的陪在一边，生怕出点什么事被姜枫重罚了。哪想到反应过头了。
姜枫也懒得跟他扯这些：“找到他没有？”
“没，没有。”何晨犹豫着说。
“你结巴什么？昨天晚上清歌来过我这？”
何晨转了转眼珠，不知道怎么说。
“说话呀。来没来你都不知道？”姜枫急道。
何晨哆嗦了一下：“来了。”
姜枫盯着何晨看了一阵，走到桌边捻起那个瓷碗道：“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你可知道？”
“这个……奴才……”何晨被姜枫盯的头皮发麻，“是楚大人做的粥。”
“那粥里面可有不该有的东西？”
何晨此时已是一头冷汗：“奴……奴才不知！因为是楚大人端来的东西……”
“我要你们是做什么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规矩么？凡是我入口的东西要检查仔细了再端上来还用我教你么？”咣啷一声，那瓷碗被姜枫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何晨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爷，这都是楚大人不让说的，说是怕您担心……”
“你是谁的奴才？他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现在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姜枫气的一脚将何晨踢翻在地。
何晨被踢的晕晕乎乎的，不过他可不敢就因为这个就赖在地上耍死狗。何晨是从小服侍着姜枫长大的，两人感情很好。以前姜枫就是发火，也最多骂他两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动手打人，可见是动了真火了。
何晨赶紧一个咕噜爬起来，继续跪着哭道：“爷，您也别逼奴才了，奴才都跟您说了吧。是蝶姬。昨儿一早蝶姬在给你的菜里下了毒，楚大人发现了，怕您担心就没有说，自己去找了蝶姬。蝶姬说，只有她才能解这毒，而且是要在和您鱼水交合之时才行。楚大人说怕您不肯接受，只好自己给您下了药。您千万别怪他，他可都是为了您啊！”
姜枫有些眩晕，怪不得……
“蝶姬呢？去把她给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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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透过树林的枝叶，将斑驳的光影照在了楚清歌身上。头好疼，楚清歌皱眉揉了揉头，却感觉脸上有一股湿湿的热气。慢慢睁开眼睛，却见好大一张脸，正吐着鲜红的舌头，对着自己看，那绿色的双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楚清歌一睁眼就看见这一幕，只觉得背后发凉，什么也没想，尖叫了一声就往后缩。
“你……你你你，别过来，吃人是不对的！那个……大家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都不想被别人吃……那个，狼吃人也是不文明的行为……你干什么？啊！”
楚清歌正在对着那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狼胡诌，可是那狼根本不鸟他，只是缓缓地靠近，然后突然把他扑倒，开始在他脸上乱舔。
楚清歌心凉了半截，完了，这就是啃萝卜前的清洗工作了，可怜自己一身武艺却因身中剧毒无法施展，最后竟落得葬身狼腹的地步，想起来就郁闷，于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正在舔楚清歌的狼停了一下，看了看楚清歌，突然趴在他身上低声的呜呜叫了起来。
楚清歌愣了一下，这是唱哪出？这狼信教么？饭前还要做祷告？
“大哥，你很重的好不好？”楚清歌用力推了推那头狼道，“你不知道活的东西比死的东西鲜嫩好吃么？把我压死了你还不亏死？你先起来好不好？”楚清歌推了推它，无意间却碰到一个圆圆的东西。
楚清歌借着斑驳的月光，却见到一个十分眼熟的小瓷瓶。
“啸月。”楚清歌哽咽的声音传了出来，“真的是你？”楚清歌把那狼了大头用力推远了些，才看清楚它的整张脸和额头上那个闭着的第三只眼。
“你怎么会在这？”多年不见的思念和委屈突然在这一刻迸发，楚清歌也顾不得胸口被压得疼痛，抱着啸月的大头哭了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小狼崽，我养你那么多年你说走就走，你们都不要我，师父也不要我，哇……”楚清歌越说越委屈，揪着啸月的长毛大声哭号。
“呜呜～”啸月把头埋在楚清歌怀里轻声叫着，用它那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楚清歌。
“咳咳……咳……”楚清歌正哭的兴起，一口毒血却喷了出来，啸月吓了一跳，赶紧从楚清歌身上跳了下来，围着他急的转圈圈。
楚清歌被啸月放开，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赶紧爬起来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上的血渍，只是第三回吐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何晨送信给自己。三天后就是月圆之夜了，那时候毒发恐怕要比现在严重得多。自己得要赶紧赶回霜月洞天吃了那救命丹药，在这里可不敢乱吃，万一副作用太大，调节不好体内真气，很可能会走火入魔，静脉尽断而亡。
楚清歌抬头看了看山下，正在琢磨怎么下山，却看到令人背后发凉的一幕。数不清的绿色眼睛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当然这只是楚清歌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啸月可不这么认为，它见楚清歌看向那狼群，高兴的在楚清歌身边载歌载舞。
楚清歌嘴角抽搐的看着啸月：“谁呀，介绍一下？这么多狼……”楚清歌正说着，却看见了一直和啸月长的一模一样的狼。对了，那个是上回见到的啸月的兄弟。这个狼群真是越来越繁荣了，不知道这两年来啸月都是怎么过的。想到这，楚清歌一把抓过啸月，然后打开了他脖子上那个瓷瓶的瓶塞，往外倒了倒，什么都没有。
“你的药呢？”楚清歌揪着啸月的耳朵问道。
啸月呜呜的叫着，似乎在叫他放手。楚清歌可不管这些，抱着啸月上上下下翻找起来，最后在啸月的肚皮上发现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楚清歌鼻子一酸掉下眼泪来：“你的肚皮被撕破了是不是？”
啸月摇头晃脑闹的不看他。
“你差点死掉是不是？你看着我！”楚清歌扳着它的大头让他看着自己，“早就叫你小心，你怎么不听话呢？你要是死了，我就永远都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楚清歌气的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啸月挨了一巴掌，赶紧离的远了些，见楚清歌站不起来，又跑了回去。啸月用嘴扯了一下楚清歌的袖子，然后又跑到一边，举起毛茸茸的大爪子向前一挥，只见一颗大腿粗的树应声而倒。
楚清歌愣了一下，对着啸月笑道：“行啊你，学会用真气了。比郭靖强，想当年郭靖练降龙十八掌，差点把洪七公气的魂归西天啊，你还无师自通了。”
啸月得意的围着楚清歌跑了两圈，被楚清歌一把抓了回来：“你少得意！你就是练成东方不败也照样有人制你。”
楚清歌想了想道：“我现在想下山，可是走不动，你驼我下去。”
啸月听话的趴在了楚清歌身边。楚清歌勾了勾唇角爬了上去。啸月又长长了不少，也不知道吃的什么长的这么壮，不过健康才好么，楚清歌笑着揉了揉啸月的大脑袋，又看了看那群狼道：“那个……就不麻烦你的兄弟们了，一起去的话会吓坏人的……”
啸月会意，拖着楚清歌站起来，对着那群狼长啸了一声，不一会儿，那群狼就跟着那只狼王离开了。楚清歌松了口气，搂着啸月的脖子道：“下山！”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