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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这就是你说的狮牙剑?真美……”薇拉站在王子寝宫的窗边,借着上午的阳光仔细打量着这把传说中的宝剑。
      这把狮牙剑长约三英尺,通体呈白金色,剑柄头嶙峋凸起好似狮牙,镶嵌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血色宝石。
      最奇特的是,这把剑在阳光的直射下并不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它的光芒始终是温和克制的。
      “可是,您说这把剑里有剑灵?我从来没听说过……”薇拉忍不住说道。
      安德鲁眉头一皱:“怎么,我亲眼看见的,亲耳听见的。难不成我会骗你?”
      薇拉吓了一跳:“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剑灵能治好你的病,我是再高兴不过的……”
      安德鲁哼了一声,上前轻轻抚摸着剑身说:“她的名字叫玛利亚,是个大约一百年前被封印在剑里的魔法师。这把狮牙剑之前一直被我父亲收藏着,三天前被父亲送给我作为生日礼物。”
      “您唤醒了她?”薇拉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说”安德鲁望向窗外,似乎陷入了思索,“但是我并没有做出什么刻意召唤她的举动。老实说,收到剑之后我把它和其他礼物一起堆在这个桌子上,没有动过它。我压根不知道什么剑灵的存在。”
      “就在两天前的晚上,我刚刚准备入睡,我忽然发现这把剑在黑暗中发出一种幽幽的红光,把我吓了一跳。我走下床去,轻轻摸了它一下。然后……然后玛利亚就出现了。”
      坦白说,薇拉觉得这种大变活人的场景很难想象,但她没有敢说出口。
      “你不相信?当时那把剑像是被一种红色的烟雾缠绕着,我触碰了一下之后那些烟雾立刻缭绕成形,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形象。然后她开口说话了,她叫我爱德华。”
      “爱德华,你还没死?”烟雾一样轻柔的声音却仿佛包含着某种怨毒的东西,让安德鲁汗毛直立。
      察觉到他惊恐的表情和陌生的眼神,女人愣了一愣,随后笑了:“对不起,你和我的一个老朋友很像。”她的语调轻柔又慵懒,那一刹那的毛骨悚然仿佛只是安德鲁的错觉。
      “你唤醒了我,亲爱的。请你告诉我,我睡了多久?”
      安德鲁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说:“我不知道,女士,我只知道这把剑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据说是一百多年前先人的遗物。”
      那女人听完他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用那种轻松的口吻问:“你的父亲是谁,国王吗?”
      安德鲁点点头:“是的,女士。我的父亲就是白石国的国王,南境的守护者——詹姆斯.克劳利。”
      那女人也点了点头,说:“我认识你的先祖。我的名字叫玛利亚,曾是他最信任的大祭司。”
      月光穿透了烟雾形成的幻象,让这本来就十分荒唐的场景显得更加不真实。安德鲁忽然怀疑自己只是在做梦。但是女人那尊贵的姿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接着搭话:“您为什么会出现在剑里呢?为什么又偏偏在今天出现?”
      玛利亚模糊的面容显示出一个笑容:“我是这把剑的剑灵,以我的魔力护佑着这把剑。至于为什么会在今夜被你唤醒,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吧,我的孩子。也许,我是上天派来帮助你的。”
      她的这句话让安德鲁心头一跳。
      为了自己的病,自己服用过各种所谓名医开出的各种药方,都不见效。反而是神庙祭司那听上去仿佛天方夜谭的方法救了自己的命。安德鲁常常想,也许自己的病根本不是平常的病,而是一种寻常医药根本无法解决的诅咒。
      想要解除诅咒,只有靠魔法。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说自己是有百年修为的魔法祭司,又偏偏被被诅咒的自己唤醒……
      安德鲁这么想着,不由得心跳加速,他直勾勾盯着玛利亚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期望。对她说说吧……也许……也许她真的有办法……
      他努力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线因为激动而颤抖:“请问您,您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奇怪的病……这种病发作起来十分痛苦,仿佛、仿佛整个人置身于地狱的火焰之中,在极度的灼烧煎熬中慢慢窒息……”
      安德鲁至今还能回想起第一次发病时那钻心的疼痛,以及比疼痛更让人绝望的孤独与恐惧。哪怕时隔五年让他叙述这种感觉都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
      玛利亚的面部看不清表情,但她的声音温柔而悲悯:“我理解的,我理解的,我可怜的孩子。”
      安德鲁在她反复的抚慰中渐渐平静下来,继续说道:“为了压制这种病,我不得不每天饮血为生。可是我厌恶这样的自己,我希望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女士,您能帮助我吗?”
      玛利亚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血魔法,为世人所不齿……可是真的很强大,很有力量。”
      安德鲁再一次恳求道:“女士,我知道您的法力一定不是我们那些平庸的神殿祭司所能媲美的,您能帮帮我吗?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玛利亚微不可闻地笑了笑:“也许吧……我的确对这种病有一些了解,或许可以帮助你。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见安德鲁激动地还要说话,玛利亚将食指轻轻贴在了唇边:“嘘……不要说话。乖孩子。听我说,你这个病想要根除,是很有些麻烦的,我虽然知道破除的方法,却还不一定有把握一定能做到。我变成剑灵之后,法力不如以前了。如果你能帮助我精进我的修为,那么我也能更有把握治好你的病,我们一举两得,怎么样?”
      玛利亚的话对于安德鲁来说无疑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哪里有拒绝的道理,连忙答应了下来。玛利亚点点头,又说:“这两天我会在剑中冥想,你召不出我是很正常的,没事也暂时不要来打扰我。等我再次出来,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记住……”
      玛利亚的幻影忽然消失了,狮牙剑闪烁了两下,恢复了原样,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微光。
      安德鲁痴痴地望着狮牙剑,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美梦:“好的,我一定会一个字也不差地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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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拉听完安德鲁的讲述,感受很微妙。对这个离奇的故事本身,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而对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女祭司玛利亚和她的话,她却怀有一种本能的怀疑。但这是一种没什么根据的怀疑,她不会傻到向对玛利亚的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的安德鲁透露这种怀疑。
      她只是试图委婉地提醒他一下:“所以,那位玛利亚还是没有告诉你具体的方法?”
      “玛利亚女士理解我的痛苦,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我看得出她是一位高贵的女士。我愿意相信她。再说,具体的方法可能非常复杂,我也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年我试过成千上百种方法,再试一种也没什么损失。”安德鲁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大通,像是在说服薇拉,也像在说服自己。
      薇拉只好点点头:“我相信你。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安德鲁望向她那双温柔恬静的蓝眼睛,唇边不禁勾起了微笑:“我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你真好。”
      他伸出双臂想要拥她入怀。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高斯公事公办的声音:“安德鲁殿下,陛下请您赶快过去。薇拉小姐,回程的马车已经替您备好了。”
      薇拉尽管感觉脸如火烧,但还是听出了高斯话语中的逐客令意味。但是糟糕的是,今天她一进宫就被安德鲁拉来看狮牙剑,连献血的正事都忘掉。
      她拉住安德鲁的手臂:“你快去吧,我待会儿弄完了就把那只小银碗放在桌上,你记得回来喝就行。”
      安德鲁点点头,和高斯一起离开了。屋里的女侍米兰达将银碗递给她,又给她一把边刃薄薄的小刀。薇拉道了谢,遣退了女侍。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
      直到听到米兰达关门的声音,她这才挽起袖子,毫不犹豫地在已经伤痕累累的小臂上划了一个口子,让殷红的鲜血流入小银碗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的献血真的削弱了她的体制,当小银碗半满时,薇拉的头已经有点晕晕的,眼前忽然一黑。薇拉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捂住伤口,却不小心失手打翻了银碗。血液向蚯蚓一样沿着桌面蜿蜒,流向放在一旁的狮牙剑。
      当她慌忙扶起碗时,那金光璀璨的宝剑已经沾上了血污。
      薇拉看着这一团糟的桌面,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她想要喊米兰达进来收拾局面的时候,狮牙剑忽然闪烁起了安德鲁所说的那种幽幽红光,一丝丝红雾也缠绕上了剑身。
      薇拉以为剑灵玛利亚要出现了,内心闪过一丝惶恐,一时忘了喊人。
      然而,过了才几秒钟,那微弱的红光红雾又渐渐消散了。
      薇拉凑上前,想拿起剑擦拭一下血渍。然而她的手刚刚碰上剑柄,那狮牙剑忽然金光大炽!
      薇拉下意识地挡住了眼睛,当她放开手时,却被入眼的画面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金色烟雾组成的小人,双手抱在胸前望着自己。
      薇拉敢肯定那不是所谓的女祭司玛利亚,不仅是因为颜色不对,更是因为那小人开口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像剑鸣一样清洌而有力:“我是这把剑的守护者,贝狄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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