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慕少艾》南夭

9、第9章

　　距离拍摄已经过去一周，秦越安已经把剪好的毛片（就是粗剪过的没有做后期的片子）发给了周慕何。
　　周慕何看着屏幕上闪动的故事，秦越安把本来是描写高中的故事放在了初中，画面中：
　　男孩和女孩本是同班同学，男孩成绩优秀，是班上的班长，女孩才华横溢是班上的文艺委员。女孩本就偷偷爱慕男孩，在班上每每偷瞄他。而一次化学实验的分组，竟把两人分在同一组，女孩更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不小心打翻了实验器材。正当老师追究起责任时，男孩挺身而出，把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肩上。女孩自然不愿意男孩因为自己受到惩罚，于是也站出来承认器材是自己碰倒的。于是男孩女孩被一起惩罚去学校扫操场。
　　两人因为有了一同被罚的革命友情，交往也开始频繁起来，日子久了，眼里心里都只装得下对方了。在春节那天，男孩悄悄地跑到女孩楼下，送了女孩一条铃兰手链，女孩也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要送给男孩的手表。两人在漫天的烟花下约定好，以后会一直在一起。
　　可惜，男孩要搬家去别座城市，两人从此失去了联系。期间，他们一直试图联系对方，但是却是竹篮打水。
　　最后，男孩在女孩的城市开了一家餐厅，餐厅门口有着巨大的舒芙蕾的广告，吸引着顾客。但是，男孩却从未出售过那一款舒芙蕾，因为那是女孩最爱吃的甜点，他只会做给她。男孩每天早上都会做一个舒芙蕾，静静地等待着女孩的出现。
　　终于有一天，女孩出现了，还是戴着那个手链。短短几步，男孩眼都不眨地看了许久，终于在她点单的时候，用颤抖的双手送上了自己等待多时的舒芙蕾。

　　周慕何看着这个故事，渐渐想起自己初中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因为家里的事情，各种叛逆，抽烟喝酒泡网吧，典型的不良少年，也不知道日子是怎么混过来的，现在想想真是不堪回首。
　　周慕何长叹一口气，想起这个剧本是向知臻写的，听说作家在写作的时候会把自己的理想型不自觉的代入男主角，那向知臻的理想型应该就是这里面的男孩一样长得帅成绩好又长情吧。自己只符合长得帅，难怪向知臻当时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不对不对，自己干嘛要符合她的理想型啊......
　　“感觉怎么样？”秦越安一个弹窗打断周慕何漫天飞舞的思绪。
　　“我记得剧本不是高中吗？怎么改成了初中？”周慕何停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发现这上面和剧本有些不一样。
　　“高中分开没联系方式有些假吧，毕竟高中互联网比较普及。我和向知臻商量了一下，就改成了初中了。”秦越安解释道，然后立马继续问，“怎么样怎么样？？老板满意不？”
　　“少年时期还不错。”周慕何说出客观评价。
　　成年后的男孩和女孩是自己和自己的妹妹演的，按道理不该自己打自己脸，但是看着这成片，确实感觉自己和何晚演得这一部分有些不对劲，单独看还好，但和前面的少年时期的小演员一比，就显得有些生硬了，但是自己不是专业人士，看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那当然，少年时期我本来想找我学弟学妹演，他们年纪大了，我只好找了舅舅家的表弟表妹，别看年纪小，可都是从小学表演的专业演员，厉害着呢，以后肯定是大明星。”秦越安洋洋得意。
　　“我和何晚演得没他们好。”周慕何还是点明了真相。
　　秦越安看到周慕何这句话，想了想，还是打开了自己的文件夹，把另外两个版本传给他，打字道：“我这还有两个版本，你再看看吧。前头一样的，成年后的不一样。”
　　周慕何很快接收了这两个视频。这两个成年部分确实和上个视频差距很大。因为，这两个视频的女主角是向知臻。不过第一个版本露脸了，第二个版本没露脸。
　　第一个版本里面的向知臻，从走进餐厅到走到座位那一段路，一步一步，感觉都一脚一脚地踏进了自己的心间，当她望向男孩的那一眼，那种欣喜激动爱慕的眼神，明晃晃地击向自己，那一刻，周慕何似乎真的感觉自己就是戏里面的那个男孩，面前这个自己喜欢的女孩正也在为重逢而感到欣喜。
　　周慕何回想拍这广告的时候，当向知臻坐在那儿看着菜单，自己端着舒芙蕾一步一步向她走近时，自己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向知臻就是自己等待了多年的女孩。周慕何不禁失笑，觉得向知臻的演技真的挺好的，至少她看自己的眼神，真的觉得她是喜欢他的，而且自己看向她的时候也不由得心跳加速，应该是她把自己带入戏了吧。
　　第二个版本，因为向知臻本人没有露脸，于是当向知臻走进餐厅的时候，用了各种大特写，什么锁骨啊，脚踝啊，手腕啊，再结合向知臻的背影、侧影，近远景交替，把整个画面显得朦胧而具有美感，而最后向知臻与周慕何深情对视，改成了周慕何一个人深情的眼神，加上两个人手上的手链和手表，那种激动的初恋又重逢的心情也是可以被观众解读出来的。
　　“说实话，这两个版本都比我和我妹要拍得好。”周慕何看了几遍，对秦越安实话实说。
　　秦越安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马上回复到：“是吧，你和向知臻拍的版本真的好很多啊，那眼神啊那感情啊，就好像你们真是多年重逢的情侣一样。”
　　“你们俩个不是本来就是初中同学吗？第一次重逢的时候是不是男女主的感觉？”
　　看到秦越安接下来的这句话，周慕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赶紧回复道：“没有，初中的时候我们两个不熟的。”
　　每当他想起和向知臻的重逢，真的是让他觉得尴尬。自己居然蠢到认错人，还对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不是初中同学，向知臻估计会觉得自己脑子坏了吧。
　　“啧，不熟吗？看你们对戏还觉得你们两个有一腿了呢。”
　　“是她演技好。”周慕何看到秦越安直白的话语，立马敲下这几个字，脸上不禁有些泛红。
　　“哈哈哈哈，她演技好？？我相信你们不熟了。”
　　秦越安打完这句话后，马上又给周慕何发了一个视频，周慕何接收后立刻打开。
　　这个视频应该就是秦越安之前提到的他们大学时期的微电影作业了，因为里面的主角是孟吴、秦越安和向知臻。整个视频只有5分钟，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大学生的奋斗日常，其中向知臻那个角色虽然是孟吴的女朋友，但是是异地恋女友，出现的时间短不说，还基本是回忆的形式出现，大部分时候都是一脸深情地看着孟吴，然后其中有一些牵手拥抱的互动。
　　大学时候的向知臻，比起现在来说，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就是感觉要更加青涩些，脸也比现在要圆润一些，抿嘴的时候还依稀见得到初中那严厉的学习委员的感觉，不像现在，感觉都没有初中时一丝一毫的影子。
　　“我觉得演得还可以啊。”周慕何完整看完一遍后，说出了自己的部分感受，还有一部分不太好说的感受就是，看着孟吴和向知臻拥抱，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别扭。
　　“这你就不懂了吧。”秦越安循循诱导。
　　“她表情是没有啥问题的，就是眼神啊！你看她看孟吴的眼神，完全不像是看男朋友好吗？没有爱啊！我觉得喊个孟吴的粉丝都比她演的好。”
　　“是吗？”周慕何打开视频，拉回去看向知臻看孟吴的眼神。
　　“是啊！！你看她当时看你的眼神，啧，那含羞带怯的样子......再比一比她看孟吴的眼神，完全一个是看老公一个是看同学啊。”
　　“你说她真的不喜欢你？”
　　周慕何看着这行文字，仿佛隔着屏幕都能看到秦越安八卦的眼神，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向知臻喜欢他，怎么可能？初中的自己和初中的向知臻就像是平行线，都没有交集的吧。隐约还记得她催自己交作业的样子，好像每次都蛮不耐烦的，估计初中的她应该蛮嫌弃自己吧，毕竟老给她班务工作增加负担。
　　“你看你现在事业有成，长得又帅，我要是女生我都喜欢你。”孟吴看周慕何没回复，马上接着说。
　　现在，其实自己自从那次相亲乌龙后，和向知臻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找她都是请她帮自己忙。估计她对自己的印象也不会好到哪去吧，周慕何看着自己的天花板，有些惆怅地敲下回复：“她应该不会喜欢我的。”
　　“那你喜欢她不？”秦越安继续八卦。
　　“......”周慕何无言，把手放在胸口上，问了问自己，喜欢向知臻吗？他不知道也没想过。看着向知臻在屏幕上的脸，心中好像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算了，不逗你了。”秦越安也不打算纠结这个，继续问正事，“你说你们店要拿哪个版本？是你和何晚的，还是你和向知臻的？向知臻的那个露脸版本是肯定不能用的，要不然她知道肯定要砍我。”
　　“我先考虑一下。”

　　周慕何想了想，把不露脸版本和何晚版本两个视频发给了何晚，让她决定。
　　十分钟后，何晚打电话来。
　　“我去，知臻姐不露脸都比我演得好！！！好桑心啊！！！”
　　“选哪个版本？”
　　“当然是她的啊！但是.......”
　　“那我去和秦越安说选她的版本，挂了。”
　　“哎！哎哎！！你就不安慰一下你可怜的妹妹吗？”
　　“你有什么可怜的？之前你在片场说的话我都没找你算账呢。”周慕何想到这个就有些头疼，何晚在片场说的话太让人误会了。当时影视公司那群员工看他的目光，真的是，就差没把“德国骨科”写脸上了。
　　“我错了！哥！你就是我亲哥啊！”何晚赶紧低声讨饶，解释道，“我还不是怕那些小妖精缠着你吗？”
　　何晚跟周慕何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确实也只有兄妹之情。何晚是从小把周慕何当亲哥哥，啥事都和他讲，包括小时候隔壁小胖子偷偷亲她，结果周慕何跑去和刘胖子打了一架，最后被双方父母知道，罚他俩在全小区跑了10圈。周慕何虽然说算不上妹控，但对何晚，也的确是真的把她当亲妹妹。
　　何晚来之前听爸爸说，周慕何被妈妈逼着去相亲，所以她就想来解个围，也没和周慕何商量，谁知道他自己已经把那个唐小姐解决了，让她做了无用功。
　　“话说你怎么解决那个唐小姐的啊，她都没去给她爸告状。”何晚实在有些好奇，因为听说那个唐小姐的理想型就是他哥这种，而且那个唐小姐还是个告状精，什么事都喜欢告爸爸，然后之前和她相亲对象一惹她生气，然后她就告诉她爸爸，然后她爸爸就在生意上给别人使绊子。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周慕何放下这一句话后就挂了电话，和秦越安敲定了要用向知臻的版本。这个片子当然不会立即投放使用，秦越安还要对片子的后期处理，比如说配音后期台词字幕什么的。
　　最后，秦越安留下了一句“那个露脸版本千万别被向知臻看到哈”就消失了。
　　周慕何把光标移动到桌面那两个视频上，右键，移动到删除那一行，停了停，还是把它移动到E盘里保存起来了。

　　与此同时，秦越安也在找向知臻微信聊天。
　　“知臻，周慕何那边还是决定用你的版本。”
　　“哦”向知臻简单回答。最近N市领导开会，各种稿子如雪花般向她涌来，她已经忙得昏天暗地了，根本就没有精力想其它的事情。
　　“嗞嗞.....”楼上又在装修了，向知臻有点头疼，之前楼上装修都是白天的，她不在家也没什么影响，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晚上一直装修到8点才停下来，吵得她脑袋疼。
　　“那你真的还打算不露脸吗？”秦越安自从剪出来以后就更不甘心了，虽然不露脸版本也不错，但是明显露脸的效果更好，作为一个追求完美的处女座导演，实在有些不甘心，明珠蒙尘啊！
　　“不打算。”向知臻简单冷酷地拒绝。
　　“好吧。”秦越安看向知臻真的是想也不想就冷漠拒绝，只好放弃。心里却在偷偷地想，到时候把露脸版本的后期也做好，留着当客户样本，不告诉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