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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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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沈家?”
“莫不是那禹城沈家?听说他家富甲一方,整个江南的生意场都是他家的。”
“听说啊,沈家有个怪物,凭着那怪物的能力,才保得沈家百年不倒。”
“那怪物浑身绿油油的,每二十年就要吃掉沈家一个新娘子。”
“他家新娶了个娘子,生的貌美如花,真真是可惜了。“
“可不就是,一个孤女,居然能嫁给沈家最出色四公子,也不想想为什么...”
“真真是可怕,话说今天,似乎又是一个二十年了吧...”
禹城暗处,到处都有人说着沈家的事,窃窃私语。
这些人无不希望沈家倒台,好分一杯被沈家霸占百年的生意。
沈宅。
沈秋翊一个跳跃,飞上墙头,仔细查看了一番地上的绣帕,又看了看前面的古井。
“她,怎么提前出来了...”
静雯从暗处出现,艰难地开口:“夫人怎么办?”
“本家会把昭惜带回来的,在仪式没有开始之前,它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昭惜从昏迷中醒来,只看见一双绿色的手拖着她往前走,仔细一看,那双手虽然颜色可怕,却也纤细秀气,看起来像是个女子。
“姑娘,你要带我去何处?”
那人哼哧了一会,并不理昭惜。
到了地,那人停了下来,将昭惜一扔,自顾自地发起呆。
昭惜趁机查看了周围,这里是一处河岸,再往水里看,昭惜惊呆了,这水,竟然呈绿色粘稠状,居然是个沥青湖。
又看了眼浑身绿色的女人,昭惜向后挪了几步,想离她远点。
“你叫昭惜?”
那人突然开口,声音出奇的好听。
昭惜一呆,僵硬地回到:“恩。”
“你知道,沈家为什么娶你进门么...”
“为什么?”昭惜听到女人问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不由的胆子大了起来。
女人默默地看着偌大的沥青湖,语气凄凉。
“为了献祭。”
仿佛被击中了心脏,昭惜不敢置信地望着女人的背影,“献祭什么?”
“嗤嗤嗤嗤,”女人诡异地叫了起来,“献祭给我!”
一转头,青色的脸庞突然就贴在了昭惜脸上,昭惜吓得动都动不了,女人伸出手摸了摸昭惜的脸,神色有些迷茫。
“真像啊...”
像?像什么?昭惜不解,这女人似乎并不想伤害自己。
“昭惜!”
“弟妹!”
“在那!快跟上。”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女人眼睛一眯,忽略绿色的皮肤,竟然还挺好看的,就是,有点眼熟。
女人转了转脖子,想了想,“想活么?”
昭惜瞪大双眼,“想。”
“呵呵,想活,就自己去找真相。”
女人深深地看了眼昭惜,“以前被献祭的新娘我都给过她们机会,可惜,她们太蠢。”
女人身上光溜溜的,只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裹在身上,她蹲在地上,挪着脚步,慢慢地走向沥青湖,昭惜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点沉进去。
终于松了口气,来找她的人终于快到跟前,恍惚间,昭惜似乎看到了她的丈夫沈秋翊。
“翊儿,你媳妇晕了。”
沈秋翊上前打横抱起了昭惜,“我看见了,娘...”
大夫人语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沈秋翊抱着昭惜往回走,边走边说话,面色冷若冰霜。
“比起这个,娘应该更需要担心绿女为什么提前出现了。按以往的时间来说,上一届的新娘至少能封她十年,这一次,她似乎从一年前就有活动的迹象了。”
昭惜脑袋昏昏沉沉,她感觉自己似乎被沈秋翊抱着,还听到他在说什么。
绿女?那是...什么?是沥青湖边的那个女人么...
再次醒来,昭惜浑身乏力,动都不想动了,沈秋翊在旁边坐着,手上拿着书,见昭惜醒了,淡淡地看了一眼。
“醒了?”
昭惜想起来,却发现脑后钻心的疼。
“你安心歇着吧,我明日就要离开家,好好养伤。”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我怎么...”
沈秋翊意味深长地盯着昭惜:“我去哪了,并不重要,重要的事,你要听我的话,我不会伤害你。”
“夫人该喝药了。”
静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昭惜看到她就来气,无奈沈秋翊盯得紧,只好闷着气,一口将药喝了。
喝了药,昭惜觉得自己的伤一点也没好,之前的风寒反而更重了,成日昏昏沉沉,一天睡到晚,第二天沈秋翊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沈秋翊前脚刚走,大夫人后脚就跟了上来。
静雯如临大敌。
“婆婆。”
大夫人笑眯眯地 ,“你身子可好些了。”
昭惜摇摇头:“还是老样子。”
大夫人拉着昭惜的手看了半天,吞吞吐吐道:“你安心养病,翊儿啊,很快回来的。”
昭惜勉强笑着应道:“媳妇会好好养病的。”
忽然想到什么,昭惜趁大夫人还在,想了想便问了出来,“婆婆,夫君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出远门啊,家族的生意不是有公公和大哥他们么?”
大夫人脸一僵,然后笑道:“这是家族的规矩,每年清明,翊儿就得代替家族去祖坟上香,我们家祖坟在江北,去一趟也不算太远。”
昭惜心里嘀咕,是不远,可离清明还有半个月呢。
“大夫人,三少爷找您。”
穗儿从屋外走来,大夫人脸一沉,“他找我干什么,不好好读书,竟知道惹事。”
穗儿赶紧扶着大夫人,安抚道:“夫人也别气,三少这次没闯祸。”
“娘~”
不等穗儿说完,沈三少就自己进来了。
昭惜一看有男人进来 ,赶忙让静雯放下帷帐。
“三哥怎能随意进去我的房间!”昭惜真是生气了,这沈三,一点规矩都不懂。
大夫人也不管,“你跑到这干什么?”
“哎呦,对不住了弟妹,哎娘,我这不是着急来找你么!”
说着,也不管这事昭惜的房间,沈三大大咧咧地坐下。
静雯默默站在旁边,终于在昭惜忍无可忍前开了口。
“大夫人,您和三少就这么呆着我们夫人物屋里不太好吧,要是四少知道....”
沈三有些恼怒,“我是他三哥,他敢对我不敬?”
静雯冷笑,“大夫人三少,你们请吧,我们夫人要歇息了。”
大夫人不语,脸色阴沉,被穗儿扶着出去了,沈三临走前狠狠地盯了眼帷帐里的昭惜,“切,要死的人了,摆什么谱。”
昭惜面色苍白,无力地倒在床上。
“静雯。”
“奴婢在。”
昭惜问道:“为何是我夫君去祭祖?夫君既不是长子也不是继承人,怎么要他去?”
静雯开始装死,死也不回话。
昭惜无奈,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临走前,静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句话。
“夫人,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最好还是不要打探的好,相信少爷,少爷会保护你的。”
昭惜不语,思考着沥青湖边那女子的话。
真相?沈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照那女子说的,沈家娶她是为了献祭,先不说那神秘女子身份不明,行踪诡异,单凭沈家要拿自己献祭这件事就不能忍,但是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清楚,若是贸贸然地去问,恐怕吃亏的还是自己。
昭惜装作睡着的样子一直到深夜,静雯和婢女都退下了,昭惜掀了被子,艰难地跑了出去,久病未愈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跑到沈秋翊的书房就乏力了。
沈秋翊的书房素来不准别人随便进,昭惜想着进去先歇会,反正没人敢进书房。沈秋翊留给她书房的钥匙正好派上用场。
刚准备开门,昭惜眼神一凛,这门后居然有人声,趴在门上听了一会,昭惜更加震惊了。
她居然听见婆婆的声音。
“找到没有?”
“回夫人,并没有。”
“继续找!你们这群废物!”
“娘你到底在急什么?那老四至少半个月不能回来,我们有的是时间,他找的那些证据绝不会放出去。”
“你懂什么!那个东西一天不拿回来,我一天不能安心,若是让族里知道当年我姐姐被献祭的时候已经死了,破坏了仪式,让绿女可以提前整整一年离开沥青湖,我就死定了!”
“难道姨母的死是...”
话音未落,里头的几人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闷哼。
“砰!”
昭惜身体本就虚,听到这么大的消息一时站不稳摔了一跤,吃痛地哼了一声,惊到了里面的人。
“谁在外面?”
大夫人眼神狠厉,一招手,几个死士拔出剑,走了出去,朝着昭惜靠近。
昭惜只感觉一阵阴风吹过,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丫头,要我救你么?”
一只惨绿的手搭在昭惜肩头,昭惜一回头,只见绿女那张熟悉的面孔笑容诡异地站在她身后,不知为何,昭惜只觉得此时的绿女更加让人安心。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绿女裂开嘴唇,身形一动,钻进了书房。
“绿女!娘,是绿女来了!”
“你要干什么?走开!今年的新娘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不会出现上次的事了,你放过我吧!”
“啊!”
大夫人的惨叫直接惊动了沈宅的其他人。
沉睡中的几个长老聚到一起,询问到场的人,左右看了一遍后,发现掌家媳妇居然不在。
“大夫人呢?”
“刚刚惨叫的声音似乎,就是大伯母的。”二房的幼子小声回答。
“那个方向,是小四媳妇的屋子。来人,去把四媳妇带过来。”
大长老面黑如墨,吩咐了其他长老准备起了祭祀仪式。
“长老,这时候就要举行仪式?”
“绿女提前出来,献祭必须提前了。”
“可小四还没回来。”
“不管他了,绿女必须封印,不然整个沈家都会亡!”
沈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昭惜一个孤女,很划算。
绿女舔了舔沾满鲜血的爪子,看着瑟瑟发抖的昭惜,挑了挑眉,“你怕什么?看,我都替你解决了,他们不会伤害你了。”
昭惜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大夫人和被分尸的三哥,已经发不出声来,只是睁大着双眼,泪水直流。
绿女拎起大夫人,拍了拍昭惜的脸,怜惜道:“放心,我不会杀你。”
说着,拎着大夫人直接走了,昭惜看着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一地的沥青脚印,突然想起一件事。
绿女的传说有一百年了,那她是死是活?
“那个...”
昭惜终于能说话了,“你是活人么?”
绿女回头,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死的。”
早就死了,从一百年前她被沉湖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切都沉进了沈家后山的沥青湖里。
昭惜还想再问,绿女一下子消失了。
“夫人。”耳边突然传来静雯小心翼翼的声音,昭惜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
静雯也不说废话,“快走,长老要抓你。”
昭惜被拖着,进了沈秋翊的书房,书房早就被大夫人翻得不成样,还没来得及掩饰好,地上还残留着沈三的尸体,昭惜忍住恶心,跟在静雯身后。
静雯来到书架前拿出一块玉佩按在了书架上一个很浅的印子上,然后轻轻一推,那后面居然是个暗道。
“快走吧夫人,别回头。”
“可是...”
不等昭惜说话,静雯一把将昭惜推进暗道,关上门。
“走吧,夫人,我答应过少爷会保护好你。朝着这条路向前走,不要回来,有些事,永远不知道的好。”
“静雯,静雯!开门,你说清楚行不行!”
敲了半天,静雯始终没声。
昭惜这才放弃了,边上有盏蜡烛,昭惜取了下来顺着路往前走,到了中间一个小房间,昭惜发现那里放着一个锦盒。
“赠与吾妻竹娴...竹娴?竹娴是谁?”
锦盒里除了那张字条,还躺着一个漂亮的凤钗。
锦盒旁边还有一些笔墨,中间摆着本书。昭惜稍稍翻了一页,便看出来这是沈秋翊的笔记。
“这是,相公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