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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能回去的地方才被称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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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我以前是不是有在监狱中待过的记忆呢?”
被黑着一张脸的银时领回万事屋,松阳看着他紧张地把门关上又左看右看来来回回数次后,忍不住问道。
“哈?”
银发男人背对着她的身影似乎微妙的僵了僵。
随后才缓慢地转过身,注视着松阳的眼神莫名复杂。
“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并没有正面做出回答。
“是刚才……被真选组的年轻人们围着的时候,不知怎么,好像想起了一些画面,虽然看不清楚,不过应该是身处于监狱那种地方的状态。”
松阳一边回忆着那些时不时掠过脑海的零碎画面,一边艰难地拼凑起来形容给银时听。
“是在空荡荡的有围栏的环境里,还有干草墩,上面好像还放着一本书……”
“记不起来就别想了。”
银发男人依旧是那副毫不在意的口吻,就像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无论是对于让松阳恢复记忆想起他们,还是对于松阳把最重要的他忘记了这些事,他都不甚热衷,或者说是如同事不关己的冷漠,一如既往地想要满不在乎地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
不过他也的确是想起了更在意的事。
“阿银倒是比较想知道,松阳你是怎么被那帮税金小偷盯上的。”
“说来我也不太清楚呢。”
松阳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讲给银时听,听的银时嘴角连着抽筋。
末了,她还小声抱怨着。
“这种明明是在帮忙却被戒备的委屈感也相当熟悉——”
“帮忙个鬼啦!”
银发男人整张脸都开始抽筋起来。
“算我求你了松阳老师,好好待在家里吧,就算出门也跟紧阿银然后戴上口罩,禁止任何战斗行为。”
被过去的学生这样严肃地耳提面命,纵使是松阳也被唬地一愣一愣的,非常真诚地发出感慨。
“啊,银时现在的样子比我更像老师呢……”
“好好听阿银说话啊你!”
现在的银时多少能体会到在过去时常想将他种进地里的松阳的心情了。
没留下多少记忆的松阳像是一张白纸,凭着身体残留下来的本能行动,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又或者说,这便是这个人最初的,还未与他相遇前的状态。
银发男人透过橱柜的缝隙,安静地注视着躺在被褥里的那人熟悉的睡颜。
他不知道还能隐瞒多久。
他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有一天就记起了一切。
他只是还没过自己这关,还想要逃避现实罢了。
所以他不愿去想松阳为何从不变老,为何能死而复生,也打消了桂要探个究竟的念头。
——是不愿还是不敢呢?
这个问题他也不去想。
他只知道,吉田松阳现在就在这里,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还有什么会比约定实现了更重要呢。
——银时久违的试图回忆在记忆里有着清冷圆月的那一晚。
那人一次也没有回头,他看着她的背影,听她用温柔的声音那样和他定下约定。
“保护好身边的人,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一等,就等了十年。
——然后他又想起了初次相遇的那一日的惨烈夕阳。
他伏在那人纤瘦的肩上,头一次对未来感到了期待。
那人并不擅长照顾孩子,笨手笨脚,又死心眼,容貌要用漂亮来描述的话又觉得艳俗,是一种完全不沾染世间尘埃的清澈。
能拿得出手的居然是一身和性别完全无关联的可怕怪力,也许还有随心所欲的剑术,和满腹奇奇怪怪的学识。
银时在少年时期花了好些年去思考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但是如今,27岁的银时只想守着那个人度过余生。
这便是他仅有的愿望。
——“一定要戴上这个吗?”
松阳面对桂手上拿着的那顶向她逼近的大红色波浪卷假发,十分罕见的涌上想要对这个一向听话的学生使用破颜拳的冲动。
“为了合理的伪装出门,这是必要的装备。”
桂见松阳为难地接过假发,又一本正经的递上猫耳发箍。
“还有这个——”
然后他的长发被银时用力地扯住左右摇晃。
“少把这种奇怪的癖好传染给松阳啊混蛋假发!”
“不是奇怪癖好是桂!”
这是为了寻找和过去记忆有关的线索,松阳便打算回一趟私塾所在地。
怀抱着这样那样目的而非常不情愿的银时自然是拿有工作的借口百般推脱,但时不时来串门的桂毫不犹豫地接下重任。
为此银时又和桂秘密会谈了好久,不清楚桂说了些什么,但银时最终是妥协了。
于是,为了成功出远门,松阳正在桂的帮助下进行银时要求的伪装。
“只要那帮税金小偷看不出来就行。”
银时的提议是很简单明了,但桂的理解能力可能和他们有所偏差。
等到桂拿出了各式各样的女装道具后,银时看他的眼神越发诡异起来。
“……假发,你以后离万事屋和阿银的松阳远一点。”
“不是假发,也不是银时的松阳,是桂的松阳老师。”
松阳对于桂那琳琅满目的假发服装和化妆工具倒没什么看法,或者说是她迟钝到不觉得桂收藏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
她只是纯粹没法在审美上和桂达成共识。
“说到衣服的话!啊这个也不错!那个也不错!”
桂变戏法般地拿出了好几件高开叉的颜色鲜艳的旗袍,邀功似地展示给松阳看。
“老师要去试试吗!”
“开叉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松阳接过来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对于这高到腰部的开叉有些不太适应。
“活动起来应该不太方便……”
“但这绝对是最有熟女气质的装扮!!”
银时终于忍无可忍地对准桂的肚子就是一拳。
“不要把松阳当成换装娃娃啊混蛋!!”
“在脑补着什么而流鼻血的银时同学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吧!”
——脑门上顶着大包的成年学生二人组终于冷静下来。
可就算是被松阳教训了一顿,银时也还是说什么都要对松阳出门的伪装坚持把关下去。
总之桂是不再拿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服装了,让银时敲定了最后的造型。
——简单的黑色假发,包的严严实实的小振袖,能把半张脸都埋进去的口罩。
“不行,还是不行。”
松阳未被遮住的那双淡绿的眸子正注视着他,散发着如月光一般温柔的光芒。
银发男人抓着他那头天然卷进入抓狂模式。
“还是会被奇奇怪怪的矮子或者是税金小偷们认出来的啊可恶!”
桂在一旁凉嗖嗖地吐槽。
“你干脆把老师用麻袋装起来随身带着好了。”
完全没听出嘲讽意味的银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个主意好像也行——”
随即他脑门上那个还没消去的大包又在松阳的铁拳下变高了一层。
“啊啊啊痛痛痛!”
——出门那天,某个万事屋老板尽管内心就差扯住松阳的衣角把人留在家里,面上的表情却还是别别扭扭的。
“一路顺风。”
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银时又对着桂从头到脚质疑了一番他和伊丽莎白的开车技术和驾照水分后,看着松阳的背影终于按捺不住又开口。
“松阳你一定要……”去那里吗……
那个已经什么都不剩的地方……
“怎么了?”
松阳回过头来看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笑着伸手抱了抱银时。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银时不用担心喔,和小太郎一起很安全的。”
一贯口是心非的学生撒起娇来意外的可爱呢。松阳颇有长辈心理般的这么想到。
“……阿银为什么觉得更让人担心了啊!!”
——从江户到长洲距离几乎横跨整个本州岛,幸好桂的攘夷部下在那一块有同伴,想要搞到车票也不是难事。
但为了安全起见,桂还是打算叫上伊丽莎白开车带松阳过去。
虽然被银时吐槽“一个被通缉的家伙学车买车到底有何必要”,就连桂自己也没想到,居然真的能为了这个他以为彻底失去的人派上用场。
作为司机的伊丽莎白也进行了伪装,和坐在副驾驶的桂一起打扮成海盗的模样,松阳还是戴着黑色假发,瞳色也从阿妙那里借来工具伪装起来。
口罩捂着脸的造型在炎热的夏天毕竟有点奇怪,出江户城的时候被询问了几句,都让桂东拉西扯搪塞过去。
成功踏上旅程,桂也松了口气,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正安静地看着车窗外的松阳,想了想,开口说道。
“老师……虽说银时那家伙有点反应过头,但不要介意喔,银时那家伙是最在意老师的,就是态度有点过分,啊不对,是很过分!啊啊啊超过分的啊!让老师为这种事担心什么的果然我还是就此带着老师远离银时同学好了!”
不知不觉燃起斗志的长发青年言语中充满了对老同学的鄙视。
松阳无奈地出声安抚他。
“我没有责怪银时也没有不开心喔,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不过,果然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吧,银时是太担心了才会……”
烟火祭的事松阳也有好好反省,不应该在那样的环境里冲动的出手,毕竟无论是桂还是银时的身份都很敏感,不过松阳也没想到真选组的年轻人们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大概也是银时有所交际的关系。
“银时……交了很多可靠的朋友们呢,小太郎也是喔。”
想起桂手下那帮活力满满的攘夷志士,松阳不禁莞尔。
“充满了干劲呢。”
“哦吼!大家都有在为了江户的黎明而努力呢!”
桂先是举起手臂兴奋的喊口号,紧接着又开始进入告状模式。
“对于我这样前途无限的征程,银时同学的态度十分冷漠!虽说私塾里每次我们三个人在为老师的小跟班这个位置打架时计划银时同学也总是泼冷水的那个但明明打起来一点都不含糊嘛还各种嘲讽常败将军高杉同学……”
不由而然的就提到了这个名字,桂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松阳追问道。
“那天……之后,小太郎还有再见过晋助吗?”
当然有。桂心里这么想。
机器人的动乱失败后,他又在桥边遇见准备打道回府的高杉。
对方看起来也许是对什么极度失望,从而下定决心一样,周身肃杀气息沉甸甸得像是堕入地狱的恶鬼。
“桂,你也见过了对吧。”
“什么……”
“坂田银时那个可笑而恶心的家伙,指望用虚假的慰藉来粉饰太平,再次相见的话,你们俩我都不会手软。”
男人那只独眼看了过来,脸上的神情是在笑,但桂在他眼底只看得见森冷杀意。
“你也好,那家伙也好,既然一无所知,就不要挡我的路。”
桂此刻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家伙,高杉晋助,到底知道了什么?明明也和老师有过短暂会面,为何看起来如此笃定这不是老师,以及老师不会再出现?
桂想不通这点,因此也就更庆幸那天高杉没能看见松阳的正脸。
在他弄清楚各中缘由前,他还不能让记忆模模糊糊的松阳就这么和高杉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