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美梦也有成真的那天 ...
-
有着写上“万事屋”三个字醒目招牌的店面位于歌舞伎町最有名的登势酒馆楼上。
酒馆的女店员凯瑟琳像往常一样,一边碎碎念,一边胡乱挥舞着扫把。
楼上万事屋的笨蛋老板又一夜未归,大概又是喝醉了躺在这条街哪个角落里,这导致她早上去收房租时无功而返。
那个新来的看门丫头——叫神乐的夜兔星人,和她那个美丽而又优雅的妈妈性格完全相反,脾气讨人厌得要命,不仅用超让人火大的语气嘲讽了凯瑟琳的猫耳,并且毫不留情地摔了门。
“那个被妈妈宠坏的臭丫头!”
凯瑟琳想起差点被门砸到鼻子的事就来气。
“一定要让她好看——”
面前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凯瑟琳一抬头,视野就被那白茫茫的不明生物充满,吓得她连退好几步,才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是一只体型大到异常的狗,牵着那狗的是个穿巫女服的长发女人,当那女人转过头来,凯瑟琳看清了她的脸。
毫无疑问是个美人,清丽的长相,那双淡绿的眸子清澈如水。
“你好?请问你是这家酒馆的店员还是万事屋的店员呢?”
声音也温温和和的,要说是个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女人。
不过凯瑟琳一贯对长相漂亮的女人感官不好,更何况又被那只巨犬吓了一跳,语气更加不友好。
“喂你!巫女是吧,带着这么大只狗是要吓人吗?”
“啊抱歉……”
对方完全没在意她凶巴巴的态度,认真道了歉又询问她。
“我来万事屋找人,请问怎么从这边上楼呢?”
映入眼中的是晃花眼的美丽笑靥。
“后面啦后面啦。”凯瑟琳面对那副笑容也实在是没法生气,难得好心地给这陌生巫女指路。
“带上你的狗,绕到酒馆侧面上楼。”
“非常感谢。”
对方回应的笑容还是那么耀眼。
这个插曲倒没让凯瑟琳过多留心,她继续不耐烦地扫着地不断抱怨,只是偶尔想着。
那漂亮巫女带着那个大得吓人的狗是要委托啥啊?
——万事屋的门被敲响了。
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神乐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毕竟是打工第一天,所以她一早就被母亲江华叫醒,睡眼惺忪的来上班,结果到了万事屋发现空无一人,门上贴着同事新八的请假条。
神乐猜想那不靠谱的老板是又喝醉了躺在这条街某个角落里,便自己开门进来打算好好睡一觉,可没过多久又被楼下收房租的猫耳女吵醒,她忍不住发了火,把人轰走又继续睡,这会才算清醒了些。
“唔……银酱……哎???”
松阳怔了一秒,看着那开门的团子头女孩和大狛子亲密的抱成一团,心下了然。
是百音提过的那个与大狛子关系很好的天人少女吗?
“定春阿鲁!!!!你来找我玩了吗!!”
被起名定春的大狛子乖巧地叫了一声,任由团子头少女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今天怎么没见到那个脸色臭烘烘的巫女阿鲁——咦?”
团子头少女目光落在了松阳身上。
“美人姐姐也是那个巫女的同伴吗?”
“承蒙她们照顾在黄龙门打扰了一段时间。”
松阳与那名为神乐的少女说明了事情经过后,神乐满心欢喜地揽下了照顾定春的事。
“那么,我带定春去玩了阿鲁!万事屋交给美人姐姐了阿鲁!”
神乐自己也说不准为何对那名为松阳的陌生巫女这般放心,或许也是对方和母亲江华气息太过相似的缘故,让她第一眼就想要亲近松阳。
说起来,对方是来投奔银酱的呢。
神乐坐在定春背上逛街的时候,这么计划道。
有机会一定要介绍妈咪和美人姐姐认识。
——名为坂田银时的男人是个madao,这点毋庸置疑。
罪责用两只手都难数完,讲得最多的就是不好好工作,拖欠房租,整天百无聊赖地玩柏青哥看junp,大晚上喝个烂醉回家。
不过这个男人还活着。
人生有时候呢,会经历那种除了去死,好像并没有别的选择的日子。
可这个男人的确还活着。
楼下酒馆的登势婆婆和猫耳小偷只会整天大嗓门叫嚷着收房租,万事屋里的眼镜少年跟在他背后唠唠叨叨。
看起来他这个男人的每一天的时间,好像都花在了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也许是因为他参与过的攘夷战争最后还是以惨败结束。
不过说真的,攘夷战争度过的那几年对于歌舞伎町人来说就像是一场幻影。
天人很快就再次占据了这颗星球,和他们共同生活,街上四处可见那些个奇形怪状的,走来走去横行霸道的麻烦家伙。
——也许是时间过得太快了吧。
银时像往常一样在这条街某个角落从宿醉中醒来,眼神恍惚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抹了一把脸。
他摸到还带着湿润的眼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上回万事屋的路。
昨夜他躺在桥边看着满天繁星,最后沉沉睡去,不知不觉一定做了个美梦。
否则为何会流泪呢?
——他不怎么回忆攘夷的往事。
当然了,打仗本来就有输有赢,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人曾经这样教育过他,而他也一次都没有赢过那个人。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一定会比那个人更加强大,然后保护她。
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前,信心满满地自以为是着。
——可有些时候,输过一次,失去的就再也赢不回来。
银时昏昏沉沉地走过登势酒馆,举着扫把的猫耳女凯瑟琳对他喊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走开,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上挪动到门前,掏出钥匙,可手又抖得太厉害没法开门。
“阿八还是小神乐的,来个人给阿银开门啊……”
银时趴在走廊上有气无力地拍门。
虽然有考虑过像动作片里那样潇洒的踹开门,不过即使喝醉了银时也清晰记得自己没钱修门的事实。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银时差点栽倒进来,便被前来开门的松阳眼疾手快地搀扶住。
他乍一撞进温暖的怀抱里,还没清醒,脑袋低垂着,视野范围内所跃入的是飘落下来的一缕浅色发丝。
银时盯着那摇晃的发丝怔愣住。
——梦还没醒啊。
他晃了晃醉得七荤八素的脑袋,努力抬起了头,试图用困得睁不开的眼睛去看接住他的那人的容貌。
可他实在是太困了,勉强睁开的眼睛所见全是模模糊糊的重影,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从极小的缝隙中瞥见一双温柔的淡绿眸子。
——果真是这场梦做的太过真实了啊。
名为坂田银时的男人低声笑了起来,像是梦境中那样坦诚地伸出手臂,紧紧拥住了他所眷念着的属于那个人的柔软身体。
他也不知道精神涣散的自己怎么还能使得出力气。
所以,果然还是因为他在做梦吧。
是在梦里,他才得已再次和那个人相见。
“是梦啊……在做梦……又是梦……”
醉醺醺的银发男人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大概是如上所示的字眼。
“为什么……只有做梦才……”
松阳也听不清他小声嘟嚷的言语,她手臂还支持着那个男人的体重,又被那个男人抱得紧紧的,此刻正在尽力带着他往里屋移开。
是完全和记忆的零碎片段不同的,这种拥抱的触感于她而言非常陌生。
明明以她的力气可以轻松挣脱开名为银时的那男人的拥抱,松阳也清楚这一点,但不知为何却做不到,只是试探性推动一下银时的手臂,她心里涌起的就全是愧疚心疼。
——是曾有过沉重的亏欠吗?
所以最后松阳也只能勉强领着喝醉的银发男人挪到沙发边上,结果对方一接触到沙发的边缘,就直截了当地抱着她往沙发上一倒。
只能勉强横躺下一个人的沙发容纳不了两个人的体积,松阳被银时带着咕噜噜地滚下沙发,两个人一起摔在地毯上。
可即便如此,银时也不曾放手。
他就算闭上了眼开始打呼了,也还倔强地抱着松阳,力气一丝一毫都没有松懈。
松阳就这么被他压在怀里,又狠不下心推开他,也只能无奈面对现实。
——虽然完全对这间屋子的摆设没有丝毫熟悉感,唯一能让她怀念的只有那个名字。
却像是飞鸟归巢一般。在那个男人进入她视线的瞬间,那飘渺的熟悉感即刻清晰起来。
过了多少年呢?
记忆里稚嫩的孩子变成了与过往完全不同的挺拔的成年男人,曾相处的记忆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可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银时的样子。
——仿佛蓦然寻到了令人安心的归处。
在黄龙门的时候,尽管那对姐妹为人友善,也不介意她的异常,可那神社又饱受天人侵扰,松阳自然还是时时刻刻保持着高度警惕,一旦有人靠近便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那是身体留下的自我防御的本能,从前的她一定是习惯了时刻面临危险的生活,也习惯了永无宁日的环境,才连一场好觉都无法拥有。
——久违的,松阳趴在银时身上安然合上眼睛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