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杀猪计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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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何叔拉住虎口已经破裂，却依旧疯狂的我，颤抖着说：“傻小子，不用继续了。这只猪已经痛死了，另一只猪也已经吓死了。你已经事半功倍了。”
我喘息着，两只手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一松手，屠刀就“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了。
“大叔，我总算杀了它了～～”我带着哭腔说。
何叔无奈地点点头：“如果它再不死，我想厨房的人都要被吵死了。”何叔拉着我走到另一间房子，拿出纱布帮我把受伤的双手包扎好。他看着我痛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傻小子，杀猪不是用蛮力就可以解决的。杀猪也讲技巧，要是像你这么砍，多少刀都会被你弄坏！”
何叔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跟我来。”
回到刚才吊了两头猪的房子，何叔娴熟地操起一把屠刀，走到那只据说是被吓死的猪旁边。何叔用手指了指猪咽喉的部分，那层层叠叠的肥肉间勉强显露出来的一段脖子。
“刀要用在这个地方！”说完，何叔的屠刀一挥，靠近刀柄的部分迅速没入咽喉，再一划，屠刀干净利落地抽出。红色的血液从刚才的伤口汩汩地流出。
虽然预料到了这个场面会很血腥很呕吐，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扶着一旁的桌角干呕。这场景，简直和《集结×》里的血腥场面有的一拼啊！
“如果像你那样杀猪，猪没杀死你自己都要受伤！”何叔见我刚才的反应，知道我已经受不了了，他说：“我要开膛了，你出去吧。”
为了避免看到那些更加血腥的场面，我灰溜溜地走出了厨房。身上还是腥臭的气味，许彦祺早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只好独自回房去了。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何叔刚才杀猪的步骤。一挥刀，一抹，一拉。干净利落。
数日后，许彦祺应邀来视察我杀猪的情况。
为了让他心悦诚服，这几天，我偷偷地练习了很多遍，终于可以熟练地掌握何叔潇洒的姿势了。何叔也为我的进步之快感到惊讶。他说，没想到我居然能这么快就看出了咽喉和最合适的切口，在这个位置，即使不用很大的气力也能顺利地把屠刀嵌入皮肉之内，一刀毙命。
和第一天来的时候一样，还是那间房子，还是两头过两百斤的猪。许彦祺还是纤尘不染的白衫，慵懒地躺在藤椅上。我一改旧貌，主动穿上了以前死活不肯穿的黑色衣服。因为黑色衣服在这样的环境里比较不容易弄脏……
我接过何叔递给我的屠刀，深呼吸一次，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虽然这几天练习得不错，但是现在要“展示”，却还是紧张的说……
许彦祺微微勾起嘴角，说：“夜甯，又要表演疯狂砍猪吗？要不要换个新花样啊？”
“你才疯狂砍猪！”我狠狠地瞪了许彦祺一眼，正手拿着屠刀，一挥。刀口没入猪的咽喉，刚才还“哼哧哼哧”的猪没了声响。我再一拉，猪的咽喉部位就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划痕，血液汩汩地涌了出来。
如果是几天前我看见这个场面一定会扶着桌角呕出来。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练习，我似乎已经有点麻木了：反正每天都要吃猪肉的，谁杀不一样？
接着是挂在旁边的另一只猪。这回我要用反手。这一刀似乎比刚才的还要干净利落，简单的一抹，就结束了。我回头看看许彦祺，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但又很快恢复事不关己的模样。
“在腹部再来一次。”许彦祺很像很平淡地说。
“为什么？”这分明是超纲啊！开始并没有说要学开膛的！这么恐怖！！
“你到底要不要学？”看着许彦祺好像很不耐烦的模样，我只好答应了。这老师怎么这么没耐心啊？！
我别开头，把屠刀插入猪的腹部，一拉。感觉好像切到了什么。应该是内脏之类的恶心东西吧。但是当我看见猪的腹部是几只已经成形的小猪，而我的刀正好切过其中两只的头部时，我丢下刀，飞快地跑到墙角，扶着墙，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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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独自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遥远的星空发呆。不知道另一个世界里，我曾经熟识的人们，是不是和我看着同一片星空。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在一个遥远的记忆之城里，我曾经非常非常喜欢的人，是不是也在仰望星空？
夏夜，安静得让人昏昏欲睡。星空，明亮得让人想直到永恒。山上的气温始终要比外面凉快，在这里，夏天几乎要过去了，而我还尚未感觉到热不可耐的地步。
知了在树上作出这个夏季的最后一次喧闹和嘶鸣，因为也许明天，树叶便会掉落一地点悲哀。
也许是今天白天看到的画面超出了我能承受的限度，直到现在我还是睡不着。
许彦祺在见到我呕吐之后，就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后来夜冉来送我回房休息。我就休息到刚才，才慢悠悠地爬起来。因为实在是睡不着了。这里的夜间没有喧闹的夜市，暧昧的咖啡厅，灯红酒绿的夜店，更加没有什么电脑电视之类的娱乐消遣。而我早已习惯了在无聊的时候发呆，沉静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还没睡吗？”
我抬起头，只见一身黑衣的夜冉提着一支通体漆黑的萧管，隐没在夜色之中。晚风拂起他的鬓发，略添了几分沧桑的老气。
“你不一样没睡吗？”我反问道。
夜冉安静地站在我旁边，许久才开口：“是公子叫我来看看你的。”
我勾起嘴角，做出一副没有不开心的样子：“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夜冉却没有离开。他不声不响地坐在我旁边的石阶上，陪我一起沉默。
“其实，公子这么做并不是想要为难你……”夜冉居然主动开口说话了，“他是不想你学武。”
“我知道。”我说。可是我就是很想学，也许是犯贱！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夜冉不知道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只好沉默。
“说说你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到许家来的？”有人聊天总比一个人闷着好。
“我？”夜冉似乎不是很愿意提起他的从前，描述得很简单。“我十岁就被逃荒的爹娘卖到了许家做奴役。后来被公子看中，就开始学武，做了他的侍卫。”
于是，我们之间又陷入了冷场阶段……
然后，夜冉缓缓地拿起萧，放到嘴边轻轻地吹起来。箫声空旷悠长，盘旋而上，在夜空中显得格外苍凉。我好像看见了那个我叫了二十多年姑姑的母亲，独自在昏暗的灯下百无聊赖地更换电视上的频道，目光空洞。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就这样离开了她的身边，而她只能孤独一人。这么多年来，她忍受着别人所无法忍受的痛苦和指责，却一路坚强地走了过来。
也许我到这个世界来，为的就是找到我的父亲，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忘记母亲，如果没有，顺便告诉他母亲一切安好……
“夜甯。无论你的从前是什么，或者有多少快乐悲伤的回忆，现在你都要把它们忘掉了。因为你现在是夜甯，不能有过去。”夜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箫声，而我脸上是一片凉凉的湿润……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杀猪计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