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得》仙女本人

14、花船席

　　本就喧哗的闹市，突然有人快速涌动，叫嚷着朝同一个地方跑去。“听说梦雨姑娘在游湖哎。”

　　“希望今日能一睹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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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烙媚儿肩上的苏守，一听梦雨的名字，一双桃花眼神采奕奕，快速站直身体，拉着烙媚儿胳膊跟着人流快速走去。“跟本公子走，带你们瞧瞧璃殇城第一美女。”

　　湖中有一花船，站在岸边可闻悠扬的琴声。听着这琴声，整个人周身的燥意都散去，心跟着静下。

　　花船甲板上出现两名青衣婢女。“今日，我家姑娘预请二十名才子佳人共游此湖。”

　　湖中离岸边隔的老远，只能看到人形，却看不清面容。声音能清清楚楚传到岸边每一个人耳中，自是用上了内力。这万花楼的神秘头牌，底子倒是厚实。

　　婢女话一出，赶来等候于此的众人议论纷纷，都想成为那二十人中的其一。

　　另一个青衣婢女接着道:“我家姑娘有言，今日会于二十名才子佳人中，选一人，可应其任意一个要求。”

　　这下众人炸开锅了，任意一个要求，这不是等于在说:今夜我是你的，想如何蹂躏都可以。

　　精虫上脑的蠢货，满脸涨红，迫不及待想上船。

　　婢女接着道:“姑娘出了三道题，通过者，按完成时间先后顺序，取前二十名入船舱。”

　　“其一:半青半紫，打一字，限五个数内答出。”

　　另一名婢女开始倒数:“五，四，三……”

　　这个倒是简单，稍懂文墨的很快答出:“素。”

　　其中不乏浑水摸鱼的人，跟着先前开口的人说，倒是也蒙了过去。

　　两个婢女自然也清楚这点，倒也不在乎，接着开始第二题:“其二:请过关的各位说出一件心事。”

　　青衣婢女此言一出，岸边众人皆是一愣，一时鸦雀无声。原想着这第二道题，应是诗词歌赋等，不曾想竟是这么突兀的一道题。看似更简单，实则更难。

　　心事，每个人都有。之所以称为心事，是不愿道出于人前。

　　烙媚儿闻此题，瞳孔一缩，有那么一瞬间杀气溢出。

　　这个问题倒是尖锐的很啊。

　　众人面色各异，脸色变了又变，大都难看的很，头脑灵活的随便编了件心事混过去。

　　一名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我欠债万两。”

　　一名妙龄少女，红着脸:“我，我偷偷喜欢我表哥。”

　　一名江湖俊杰，颇是伤心说道:“知己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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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是真是假岸边无人真正在意，两个婢女同样毫不在意。只是面带笑容静静听着，不点破。

　　“其三:最先到达甲板的二十人便可随我二人入舱。”

　　未等婢女说完，烙媚儿已拎着书生抢先施展轻功飞出，途中拎着书生脚尖踩过湖面，再纵身人已落在甲板上。

　　慢半拍的众人心里那个郁闷，眼睁睁瞧着烙媚儿占得先机。

　　也许是因着名额有限，众人竟在半道上大打出手，一时间湖面乱成一锅粥。恰巧此时，原本悠扬的琴声陡然变得肃杀。身体内的血液变得沸腾，战意昂扬。

　　苏守见烙媚儿突然朝湖中花船飞去，自己也本能反应，与烙媚儿前后脚到了甲板上。

　　扇着扇子回身，见慢半拍争先恐后赶来的众人，打成一片，很不厚道的笑了。

　　书生心里直叹气，为何是读书万卷，而不是学武呢？被人拎着腾空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轩辕臻霏功夫不行，王储琅只得陪在旁边，待在岸上。

　　柳梧曦见烙媚儿与苏守先后腾空而去，与王储琅、轩辕臻霏打了声招呼，自己也跟着过去。

　　只是终究是慢了，半道被人从背后突袭，若不是反应快，差点被打落下水。

　　这群人跟着了魔似的，越打越重。甚至有的因先有私怨，此刻渐渐打出了真火，见了血。

　　很快，二十人名额已到，两名青衣婢女领着这二十名才子佳人入了舱内。

　　船舱内点着熏香，味倒是淡雅的很。摆着两排矮桌，一排五张，矮桌上已备好了酒菜。清一色的卵白色瓷器，质地莹润。古人曾云:纵有家产万贯，不如有汝窑一片。此上等瓷器出现在一艘花船上，只得叹，财资雄厚。

　　两两一张桌，盘腿而坐。

　　书生本来是要于烙媚儿一起坐，却被苏守拉到一边，待自己转身要去同烙媚儿坐下时，一人已盘腿好整以暇坐着。不是柳梧曦还有谁，不然苏守大公子还不一脚把人踹飞。

　　书生倒是和谁一起同桌都可以，反正这苏守公子，看着也不像坏人，和烙姑娘还相熟。

　　“今日有幸得以邀请诸位同坐，梦雨甚是心喜，望大家开怀畅饮，不必拘束。”珠帘后，是一名蒙着白色面纱的红衫女子。声音轻轻柔柔，传于耳边，像情人的呢喃。

　　连身为女子的烙媚儿，心也跟着抖下。更别说那些个男子，恐是骨头都酥了半截吧。

　　不愧是万花楼的头牌，被众人称赞的璃殇城第一美女。

　　虽不见其真容，单凭这嗓子音调，足以勾魂夺魄。

　　梦雨对于席间传来的喉结蠕动的吞咽声，不甚在意。端起白瓷小酒杯示意一下，掀起面纱一角，递至唇边一饮而尽。

　　众人瞧着那妖冶红唇，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的玉颈。心下一片火热，太勾人了。

　　不得不说梦雨真是一名不可多得尤物，那珠帘如同虚设，完全挡不住她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魅惑。

　　烙媚儿也是一袭红衫，与之相比，完全就是清粥小菜，白白浪费媚这个字。

　　“梦雨姑娘好酒量。”说话的是一名三十多岁刀客，“老钟甚是喜欢。”说着，端起酒杯一口喝了。“好酒。”

　　这倒是个豪爽的汉子。

　　“今日能与梦雨姑娘同船游湖，已是三生有幸。”一名青年才俊目光灼灼盯着梦雨蒙着面纱的脸，同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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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刮了进来，烙媚儿起身，走至珠帘前，高挺的玉鼻微微耸动，是这个味道没错。“不知梦雨姑娘可否一见？”

　　众人齐齐瞧着烙媚儿，不知她想做甚？

　　“这烙美人是被梦雨姑娘美色迷了眼喽。”

　　“苏守公子，你呀莫瞎说，烙姑娘怎会被梦雨姑娘迷着。”

　　“啧啧，书生你不懂，食色性也，人之常情。”转头瞧着淡然的柳梧曦，桃花眼一转，开口道:“曦美人，你说是不是？”

　　柳梧曦斜眼瞧他，端起酒杯抿下一口，才道:“不知。”

　　“见我？这位姑娘莫不是瞧上梦雨了。”声音带着笑意，虽是如苏守一般自恋的言语，却不让人反感，反而听出一丝打趣之意。

　　“算是。”烙媚儿确实被她吸引。

　　“请。”梦雨娇笑着邀烙媚儿进来，倒想瞧瞧她要作何。

　　“失礼了。”烙媚儿一边说着，一边执起梦雨葱葱玉指。

　　柳梧曦眼睛微不可见眯了一下。

　　触感不对，凑近头对着梦雨细细闻之，才发觉先前闻道的味道并不纯，不是那人。

　　瞬间，有些失望，蹙眉有些不满。

　　梦雨不明这红衫女子此番行为是因何，瞧着她暗紫的双眸道:“姑娘你，这是为何？”

　　烙媚儿已经收回手，退后一步，“刚才是我冒昧了。”

　　梦雨见这红衫女子无意说明缘由，也不强迫，收回视线，端杯自饮。

　　见此，烙媚儿转身离开，回到席间盘腿坐下。

　　有人见烙媚儿这般容易就亲近了佳人，也纷纷起身求见，皆被梦雨婉言谢绝。

　　传了几名年轻貌美的舞女进来，为众人助兴，一时席间歌舞升平，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文人即兴作诗，江湖客卖弄内功，都想在梦雨姑娘眼中留下点印象。

　　隔着珠帘，梦雨一双含情目，盛满了一汪春雨，打量着众人。

　　在那袭红衫上停留稍久些，闭上眼睛回想她的动作与表情。手，触感；闻，味道；失望的表情，无所获。

　　大脑灵感一闪，应该是了。梦雨睁开双眼，摸着自己腹部上的一道即将痊愈的伤口，那里所涂抹的药膏。

　　“烙美人，你替本公子照看着曦美人。”苏守接收到烙媚儿不解的目光，努嘴，示意她瞧柳梧曦，“酒量不好。”

　　烙媚儿这下，才对着柳梧曦的脸细细瞧去。向来如雪的脸颊，好似画家挥毫晕上一层粉色，透着些许红润。

　　酒量确实不好，在烙媚儿想来，青山宗的大小姐才能卓越，这酒量也应该不差才是。

　　众人瞧不真切梦雨姑娘的芳容，却能将柳梧曦精致清雅的容颜瞧个彻底。不过在望着她那一身青山宗标志性的服饰，到底是不敢过于放肆。

　　在座的各位文武双全，皆不是无知之人。在初见是对她的身份就有个大概猜测，再听这名唤苏守的粉衣公子称她为曦美人。

　　青山宗，能称曦，再冠宇美人，是那大小姐柳梧曦，无疑了。

　　得知身份后，众人不免举杯相邀。其中有奉承，也有于面子上客套。

　　柳梧曦体质特殊，这酒量从小就未练出来，几杯下了肚，就有些微醉。好在自己懂得分寸，席间再有举杯邀约，以不胜酒力回绝了。

　　而那些人找烙媚儿喝酒的，可就碰了钉子。烙媚儿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更别说开口说话与人对饮。

　　一点面子都不给，弄得人心生不悦，又碍于她与柳梧曦相熟，不好动粗，只能相互找台阶下。

　　书生是知晓烙媚儿性子，三个字表达:特别差。

　　苏守倒是特喜欢烙美人这拽拽的模样，特和他口味，喜的很。

　　柳梧曦以为她性子已有了些改变，事实确实一如既往地自我，只是稍比以前成熟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