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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两仪双道10 ...

  •   见了披着月光的银色光辉的宋祁濂施然站在月光池的另一边,我微微蹙了蹙眉,道:“宋祁濂?”
      他温声应了应,我牵马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胸口,道:“喂!大兄弟,你跑哪里去了?”
      给我这么一拍,宋祁濂纹丝不动,他对我温和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我给官兵赶出来了。”
      “呔!怎么就给赶出来了?你才是降服驱尸魔的那个啊。况且就算驱尸魔一命呜呼了,也不至于把你给赶出来了吧?”我歪着头一脸怨念。
      宋祁濂伸手拉起套住月静空的缰绳,牵着。他示意我走在前头,边走边道:“云隐,你的马我来牵。至于驱尸魔,他并没有死,官兵最后发现所谓驱尸魔的尸体,其实只是一具焦尸,并不能分辨出他究竟是否驱尸魔。”
      “然而,只因为驱尸魔穿着的是假扮你时的那套道袍,所以他们则认为这就是驱尸魔,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死,对不对?”说完,我机智地打了个响指。
      “你真聪明。”他说。
      “啊哈!过奖过奖!话说小黑是女孩子,平时她是不让别人牵的,就算是女孩子她也不让别人碰。你今天运气好,她竟然给你牵啊!”我在前头负手往前走,宋道长便在后面牵马。
      “嗯,你说这匹马?”他面带微笑道。
      “当然啦!这里有谁比她更黑的吗?”我指着小□□。
      语罢,小黑便开始“吁”我了,估摸是不高兴了。我对它“略略略”了几下,它甩了甩马头却对我无可奈何。我面向着宋祁濂一边倒退一边嬉笑,正等待着他的回答。
      月光池中的宋祁濂抬起头时,原本温和的笑容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沉,他皱眉道:“有!”
      “有什么?”我刚发问,就感觉到背后一凉,一阵阴风从我身后的树林吹拂过了,致使我感觉到有一只骷髅手在抚摸我的背脊,我立马打了个冷颤!
      有什么?不好!有比它更黑的,鬼!
      我惊恐的发现,我所站在的位置已经踏出了月光池的边界,我所沾到的地方,已经是树林的黑色领域了。我再低头一看,不好!刚刚那只骷髅手在摸我背脊的感觉,是真的!因为现在就有一双发黄出脓的尸手紧紧地握住我的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头皮不仅仅是发麻,是简直要爆炸。卧槽卧槽卧槽,尿都快要给它吓出来了。我下意识地反手一肘子肘向后头,他妈就算挣不开,打爆他的头也是好的。
      可是,可是令我震惊的一件事又发生了。就在我的右手起肘向后的时候,一只更加有力的手紧紧地捉住了我的右臂,我丝毫动弹不得。我他妈给他瘆出一身冷汗来了,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整张脸都是发白的,我擦咧?!怎么抓住了?!
      在惊慌之下,我将左手也肘向后头,结果又被一只及其干瘪的手也牢牢抓住了,这四只手非但将我整个人牢牢钳住,还有要将我将后拖行的意思。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啊?!怎么有四只手我他妈……道长救命啊……
      我拼尽了全力拉扯,疯了一样向有光的地方挣扎拉扯。宋祁濂偏偏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一张脸却黑得像什么似的,我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
      啊……我他妈真的好绝望……我只感觉身后太静谧了,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总是风平浪静”的道理一样,等下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的一颗兔子心沉入了深渊。
      宋祁濂依旧丝毫不敢动,他牵着的小黑却在不安地踏着马蹄,一个劲地在“吁!——”,我的内心在猛喊:小黑你别这样,我也很害怕……给这两双手紧紧握住的我,现在腿已经软了,下一秒就要跪下来了。可是令我真正崩溃的事情却在此时此刻发生了,我的腰上,摸上了一双淤青发紫的双手,这双手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指头发黑,且血迹斑斑。这是一双男人的手,而且握得十分紧,我整个人一下子就给扶住了。
      月黑风高,我给有三双鬼手的怪物给死死圈住了身体拉进了漆黑的树林。想到这里,我两行热泪滚滚落下,我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泣,而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宋祁濂一身杀气却丝毫没有消退,他的右手握住了背在背后的双剑,拔剑不过两寸,却生生止住了。此时我只感觉到我的整个背后都给一个人的身体紧贴着,不过让我庆幸地是,这是触碰到我身体的东西中,唯一温热的,证明他是人,不是鬼。显然握住我的那双手便是来自我身后的这个人的。
      不幸的是,那几双握住我的手脚的手,却攀满了蠕动的尸虫。
      “呕——”我猛地将昨夜吃的东西尽数吐出,太恶心了!
      此时一张脸从我的后脑勺贴着我的左脸一点一点贴紧挪过来……随后一把沧桑嘶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拔剑啊,怎么不拔了?你难道不想看到这只蛊虫钻进她的肚子了么?”
      什么?!蛊……蛊虫,听到这个词,我的腿更加软了,下一秒就要跪下了……可,可岂知他的手又紧紧地圈住我的腰,将我扶了起来。
      我已是心如死灰,眼泪“啪、啪、啪”地往地上低下去,从前对驱尸魔的印象,无非就是阴森鬼祟、性格阴晴不定、武功低、手段卑鄙,先前仗着自己的武功,再加上身旁有宋祁濂在此,我才有把握刺杀他。可,可现在我束手无策呀……
      “你最好把你的手挪开!”宋祁濂沉声道,我能感受到他隐隐的怒气。
      可这只驱尸魔,可谓是手段极其恶心,他用手抓了一只蠕动的肥虫递到我面前,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点就碰到我的脸了。我真的,心态瞬间崩塌,我只想火速去世。
      驱尸魔终于将手中的肥虫丢到一边,却用那只抓过肥虫的手摸了摸我的脸,用一把阉人才发得出的声音对道长说:“怎么,舍不得我碰她了?”
      宋祁濂的杀气更重,他沉声道:“你放开她。”
      “否则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是么?”驱尸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同时他又桀桀而笑着。
      “你错了,是挫骨扬灰。”宋祁濂道。
      驱尸魔的半张脸都给帽子掩盖着,我完全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不过我想一定很恶心。因为他接下来的行为就很恶心,他那只淤青发紫的右手从我的腰移到了我的大腿处。不论是一开始抓住我的脚腕的尸手,还是抓住我手臂的尸手,都是无法直接触碰的我身体的,不是有长靴子就是有衣物庇护。可……可现在没有……恶心的是,他手上的血迹、尸水全部沾到我的腿上,看着这一幕,我的内心都在颤抖。
      “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宋祁濂。就算我现在对她……这样抚摸,呵呵,你敢动手么?”我听驱尸魔的挑衅,仿佛觉得他是有气无力,他应该是重伤未愈。
      “放开她。”宋祁濂冷冷道,我已经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气在压迫着,可是却不是指向我的。突然,我眼前闪过一道银光,我看得清清楚楚,是宋祁濂剑匣里的另一把剑,出鞘了!寒光朝我的这一边射来,道长稍短的那炳剑刺向了驱尸魔!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就在流星划过天际一样短的时间内,我身上所有的枷锁都松开了!虽然我腿软,可是我还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前猛扑,正好道长接住了我,他只说了一句话:“别怕别怕。”
      随后,宋祁濂将我放下,持一柄剑直刺驱尸魔。我终于看清楚了驱尸魔的另外半张脸。
      我跌坐在地上,哑声道:“师兄……师兄……独孤师兄!”
      天呐!这……这不可能啊!
      眼下道长已经和驱尸魔打起来了,可驱尸魔却显然不敌,我正在焦头烂额地想着如何弄明白这其中的玄机时,驱尸魔的风帽却给道长的剑给挑开了!我终于看得清他的另外半张脸了,那根本就不是脸,是一堆肉瘤!极其恶心,极其……“呕——”我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干呕。
      这根本就不是独孤师兄!可是……可是为什么他长着半张和独孤师兄一模一样的脸?!
      此时,一个黑影从树林的的暗处闪身过来,他拿着一柄寒冰一样的剑,剑身发出森森寒光!我抬眸迎上了这个黑衣人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失声道:“独孤……独孤师兄!”
      独孤师兄持剑抵御道长,两个人竟然厮打在一块了!然而驱尸魔却瘫在了一堆尸体堆里,这情景可谓是永生难忘,太令人作呕了!
      “独孤师兄!——”我朝他喊了一声。
      他们一招相碰,随后两人都被逼退到各自的阵营中,宋道长站在月光池中,独孤师兄却护在驱尸魔的身前。
      黑衣人从容站着,开口第一句话便让我安了心。
      他开口道:“小花花。”
      “师兄!你怎么站在驱尸魔前面……”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蛮力站了起来。
      “云隐别去!”道长厉声喝道,他移了一步挡在了我身前,我立马停住了步伐了。
      “小花花,他是我的同胞弟弟。”独孤白艰涩道。
      “同胞弟弟?!我擦嘞?!”我瞬间瞠目结舌。
      道长持剑挡在我的身前,对独孤师兄嘲讽道:“想不到秦川独孤白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同胞弟弟。”
      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道长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毒辣了……
      独孤师兄仅仅是瞟了道长一眼,不作答。
      独孤师兄看着我,道:“云隐,师兄之所以瞒着你们这件事情,就是料想你会这这样的反应。”
      “那……那……”我颤颤巍巍地看着他。先前只觉得独孤师兄是一个外外人寡言少语的人,可是我一直以为是天性使然,并不知道他有这样的过往。现如今沉思,细细想来,从前关于驱尸魔的特征都是独孤师兄告诉我们的,他说,其实驱尸魔的人生也很悲惨。因为驱尸魔一般都是相貌极其丑陋,所以他们出现时不会以面目示人。还有,他们常年都要和尸体打交道,每天只能活在阴暗地里,只有在漆黑的夜晚里出来活动……
      道长突然发声:“难道你就不知道你弟弟的所作所为么?整个茯苓镇沦为一座鬼城,难道你可以视若无睹?”
      “道长……不是,独孤师兄不是那样的人。”我在为独孤师兄的名誉垂死扎着。
      但是,我却听到了独孤师兄说了这么一句话:“小花花,我确实是这样的人。他人的生死性命轮不到我来管,我只能尽我作为长兄之责,救下我这个弟弟。”独孤白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道长的杀气还没有减弱下来,他沉声道:“我最后问你一次,驱尸魔害人无数,这条命必须偿还。你是让开还是不让开?!”
      独孤师兄的眼眸忽然如星辰陨落一样,暗了下来,他悲凉地看了一眼瘫痪在尸体堆上的驱尸魔,这才抬起头看着道长,他极其悲哀地说:“我说道长,我弟弟,已经给你那一剑杀了。”语罢,独孤师兄落寞地走了。这月光池里,只有两个身穿道袍的道人,两人身上的银光熠熠生辉,可就在月光池的边缘处,那里有成堆的尸体,都是腐烂的、发臭的。在这一圈的月光池,这一地的树林,这一带的山脉,寂寂无声,就剩下一个落寞的身影,一个穿着秦川雪白门派服的逐渐远去的身影……
      之后在一次喝酒中,独孤师兄和我说:“弟弟不像我……他出生相貌就极其丑陋,娘亲说他成不了大器,随手就把他丢到小山坡上了……弟弟确实成不了才,最后我去了秦川冰川宫,可弟弟却成为驱尸魔……是,娘亲把最好的都给了我,我的前途是光明的,弟弟是阴暗的……嗝……”后来我喝得太醉了,也忘了师兄还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这种谁欠谁的纠葛,根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命盘上谁占了谁的命格,哪里是寻常人说的明白的。
      “他死了,刚刚太愤怒了,没留意到。”道长转身道。
      “那个,道长你扶我上马好不好?我有点腿软。”我满脸还挂着泪痕,但是勇气瞬间就回来了。“卧槽!呕——这这这,我腿上的这堆尸水,呕——”瞥了一眼大腿上的那个恶心的手印,我的胃作出了最强烈的生理反馈。
      宋祁濂突然单膝跪下,拍了拍衣摆,将我横抱了起来。
      “我们回去客栈吧。”他边走边道。
      “马,我的马……”我指了指。
      “没事它会跟上来的。听说,层云峰上决战鬼太子的冰川宫独孤白、夏渐明,还有一个流花隐兔,赢了。”他毫无波澜地说完这句话,可我听着倒也惹的我的心一阵噗通噗通地跳,不禁猜想:莫非他知道流花隐兔是谁了?
      我的额间不由泌出细汗,只能继续听着。
      “独孤白就是刚刚那个人,你认识他?他是你师兄?”宋祁濂问。
      “我认识他,他是我朋友,不是我师兄。”我冷静地回答。
      “那你……”他低下头看着我的脸,看着他靠近的脸,我竟然感觉到脸上一阵滚烫,由是立马侧过头不看他。
      “你……你不要看我……”我不好意思地说。
      他将我再往上抱稳了点,尴尬地说:“抱……抱歉。”
      “我哪儿都能认识朋友!我……你喜欢我也可以叫你师兄啊!”我囔道。
      “不要。”宋祁濂的脸又黑了,他接着道:“我不是你师兄。”
      ……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支持啊!
    我会努力写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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