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无情老太医

11、第 11 章

　　之后每天早晨两人要先到敷卿，邵暮楚处请安，再绕城跑三圈。春风送暖，私塾开课，晨跑缩减到一圈。几日跑下来，邵容腰酸背痛。
　　现在秦峥已经俨然成了小家庭中的一份子。早上同邵容一起上早课，中午在私塾吃过晚饭，独自去看铺子一直到傍晚，之后邵容下雪，两人又一起回家。
　　过了这么几日，邵暮楚又去秦地行商。往常这个时候，用过晚饭，邵容就会十分无聊，临一会帖去娘亲屋里转一圈，临一会转一圈，而现在，整天连个人影也瞧不见。
　　敷卿拿了本最近正在读的手卷，踏着黄昏走进邵容的院子。院里本来两间厢房，从前秦峥不在的时候另一间就放杂物，现在收拾了出来给秦峥住。但两人总是在邵容那间里闹很久，累了就在小床挤着睡下。无可奈何，敷卿将邵容原先的床换成了兄弟床的样式，扩宽了一倍，是以原来旁边的小屋，依然为各种杂物发光发热。
　　敷卿进院的时候，邵容和秦峥正鬼鬼祟祟啃着不知哪里买来的烧鸡，一看到母亲，急忙藏到身后。秦峥面无表情，邵容满脸堆笑。
　　敷卿哭笑不得，只叫两人拿出来先生布置的作业给她看。趁着母亲转身进屋的功夫，邵容迅速解决完手里的鸡腿，斜眼瞥见秦峥还慢悠悠地啃一个脖子，一把勾住他，将鸡脖往他嘴里一塞，又胡乱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后脚跟着敷卿进了屋。
　　敷卿在一旁看着屋子直皱眉，邵容连连赔笑，把自己临的字拿给母亲。敷卿接过，边看帖边打量着屋里多出来的物件——桌子上摆了两套笔，右边是邵容的，样式比较杂，羊毫兔毫夹狼毫；而左边则整齐地挂着狼毫大号和中号的笔，墨池一边一个，砚台放正中。转个身敷卿看向书架，最上层放了一排兵书史书，中间一层志怪小说、话本、诗经、诸子百家和风物志，然而最下面……
　　“容哥儿，你们两个开起作坊了？”敷卿指指最下面一层架子，架子上堆满了图纸、木工工具、和连发弩的半成品木工零件。
　　“这个嘛……”邵容心虚地笑笑，堆给他一份秦峥临的《念奴娇》。
　　“好字！”敷卿略带惊奇地看了一眼秦峥，“东坡先生《念奴娇》，非关西大汉，铜琵琶，铁卓板不可唱也，你这字倒是有意思，比容儿强，就是结构太散，大手大脚的，但也是不可多得的……这是什么？”敷卿用朱笔圈出“酹”字，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酹字下面写成子是个什么字？行了行了。”她合上两人的临帖，放在一边，不愿再看。“字体现的是一个人的风骨，都多大了，还写错别字。邵容，把你的《千字文》再临一遍，秦峥，”她敲敲桌子，“《念奴娇》重写一遍，酹字不要写错，我请人裱起来挂你们屋里，你这小子。”
　　晚春天有些凉，丫鬟拿来薄衫给邵夫人披上，秦峥对着邵容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送她回去。三人的身形在落日余晖中拉出长长的影子。敷卿走进一处院落，院里落花飘零，中间放置了一张石桌，三只小凳。敷卿对丫鬟摆摆手，后者福了福身子，退到院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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