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血丝桃

3、第三章：坏学生

　　《蓝天》
　　第三章：坏学生

　　她转过身，环视四周，感觉不出来有谁会扔纸团给她，小声地问李皎皎：“刚刚的纸团是你扔的吗？”
　　李皎皎费力抬起眼皮，刚刚被班主任吓醒之前她在昏睡，此时正在草稿纸上毫无章法地涂涂画画。她说：“什么纸团？没有啊。怎么了？”
　　秦子衿摇摇头：“没事啦。你继续写吧。”
　　看了眼坐在讲台上的班主任，因为刚刚的小插曲，她没有继续批改试卷，正转着笔看着底下的学生。
　　秦子衿也不敢再继续看小说了。
　　她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还有半个小时下课，她想着应该还够时间做一套英语阅读题，于是拿出练习册。

　　期间她一直被那个小纸团扰乱着思维，始终想不到有谁会扔给她。她看小说的那个姿势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不仔细看的话就感觉在认真看桌上的书。
　　而且纸团砸中了她的右肩膀。

　　秦子衿侧过头看向第二组。
　　姚屿正撑着下巴，视线乱飘，百无聊赖地等晚修下课。
　　正好视线飘到秦子衿看着他，他对着秦子衿眨了两下眼睛。
　　秦子衿思维呆滞了一瞬，立马扭头。
　　不，不可能是他。
　　秦子衿把那张草稿纸塞进桌肚里，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可剩下的英语阅读怎么写也写不下去了。
　　秦子衿第一次感受到数着时间下课的日子是多么的煎熬。
　　这十分钟仿佛耗尽了秦子衿一辈子的光阴。

　　终于等到铃声响起，秦子衿抓住水杯一边往书包塞，一边向教室后门走去。她还说：“皎皎，快，我们回宿舍。”
　　李皎皎没想到秦子衿动作这么快，把东西胡乱一塞就冲了过去。
　　李皎皎挽住秦子衿的手臂，问她：“你怎么了？走得那么快，不舒服吗？”
　　秦子衿简直就像在竞走赛场里面疾步，就差跑起来了。
　　她摇头，又点点头：“没有，有！我肚子有点痛……想回宿舍上厕所。”
　　李皎皎一听，拉着秦子衿就小跑起来。

　　回到宿舍，秦子衿顾不上衣服还没换，直接往床上一瘫。
　　李皎皎以为秦子衿无法行动了，担心地问：“子衿，你还好吗？”
　　秦子衿有气无力：“还好，好多了，我歇一歇就行。”
　　李皎皎坐到秦子衿旁边，握住她的手，是热乎的，手心甚至还有些滚烫，心里还在想：是不是发烧了？
　　她正打算伸手摸一下额头。
　　秦子衿缓过来了，站了起来，往阳台的方向走。
　　她边走边说：“皎皎，我今晚要早点睡觉，不能和你一起探讨剧情了。”
　　李皎皎一挥手：“没关系，你休息好我们慢慢讨论也不迟！”

　　第二天早上，饭堂。
　　秦子衿和李皎皎在糕点窗口排着队，等着买早餐。
　　两人正接着昨晚的话题小声地讨论小说剧情，李皎皎看到姚屿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往餐椅上一坐，把朋友一道帮他拿的早餐挪到面前，吃了起来。
　　李皎皎看到姚屿连早餐都不用买直接就能开吃的大哥架势，心中崇拜又油然而生。
　　她打断了小说剧情的话题，问秦子衿：“子衿，我旁边的那位大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你能跟我说说吗？”
　　“……哪位大哥？”秦子衿没反应过来。
　　“就是第二组那个和我隔着一条走道的男生。”李皎皎一时想不起姚屿的名字，因为自从昨天的数学试卷写满和插队事件之后，他在李皎皎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名字：大哥。
　　秦子衿好想翻白眼，但是她得忍住。
　　刚好队伍排到她们，买了早餐之后，她们就往教学楼走。
　　秦子衿原本不想提他，但是看着李皎皎渴望的眼睛，她自动屏蔽了某件事，避重就轻地跟李皎皎说。
　　“皎皎，你别被他这副皮囊迷惑住，看起来阳光帅气充满荷尔蒙，以为他是小说里面帅气霸气小弟一箩筐的人，其实他就是个品行不端的学生……
　　我以前和他是同一个初中，但是不同班。也算眼熟过他。我在学校里看到过他寻衅滋事，打篮球变成了打群架，全校通告批评；然后在学校外面，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勾肩搭背进网吧，还有一次更过分的是看见他向一个小妹妹勒索钱财。”
　　李皎皎被唬住了，吓得他他他他了半天都说不出话。
　　“他不会吧……我感觉不像啊！”
　　“哪有什么像不像，隔着一层皮，里面有什么坏水都不知道呢。”
　　李皎皎觉得，她真的是看错人了，什么大哥不大哥的，原来就是个提不出大厅的打酱油小弟！

　　接下来的上课时间，姚屿老是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后颈仿佛被火灼。他摸摸后颈，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日后的姚屿打听到原因之后，直呼：苍天！冤枉啊！

　　怀安中学惯例，每周二下午最后一节是班会课。
　　最后一节课上课铃响起，班主任拿着一叠通知和抱着一个貌似是抽奖用的红箱走了进来。
　　学生见状，四下哗然，都在猜班主任在搞什么东东。
　　她把通知和红箱放到讲台一角，清了清嗓子，拍了两下手掌：“同学们，都安静一下。”
　　议论声小了下去，直至安静。
　　“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那个红箱是拿来干什么用的，这个稍后揭分晓。在开始呢，我要说的就是学校的规章制度，虽然开学典礼时校长提起过，学生手册里面也有，但我觉得你们不会去细看，更不会记在心上，所以我来和你们强调一番。你们不要觉得老师啰嗦，有些规则是必定要遵守的。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首先行为得端正，不允许随意故意旷课逃学，在校内吸烟喝酒赌博以及携带违禁品进校，一经发现视情况而定处分处理；其次仪容仪表得端正，在校内要穿校服，男女生不允许染发电发纹身、女生不允许化妆戴手饰，适合自己年龄的模样是最动人的；再其次，教学楼门禁宿舍门禁时间得遵守，迟到一节课当旷课处理，无任何通知到时到点不返回宿舍的学生，全校处分加清退宿舍处理；
　　然后呢，青春期少男少女内心萌动在所难免，说不定哪时哪科爱情的种子就悄悄生根发芽，容易按耐不住自己，蹦出过界的一个三级跳。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肯定或多或少有过出界的行为，但是你们要注意了，现在的恋爱给不了未来任何的保障，我见多了因为谈了恋爱之后一落千丈的学生。你们都还是内心世界正在构筑中的孩子，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未来，一颗螺丝的出错都能让你们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我不希望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你们失去拥有大好未来的机会。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可读书是让你们找到更广阔的道路的最好的方法，不要不以为然，你们不得不承认，你们如今唯一要做的，就只有认真读书。”
　　班主任顿了顿，话锋一转：“嘿嘿，当然了，如果你们藏的够深呢，或许能安然无恙到毕业，否则的话，我可是要棒打鸳鸯的哦。”

　　说完最重要的几点，接下来就是各种细则。班级里被班主任刚刚的棒打鸳鸯论调动了气氛，教室一下子活跃起来。
　　说完规章制度之后，班主任把通知发了下去。
　　秦子衿一拿到通知就愁眉苦脸，这样的天气去军训，肯定要换皮。她怕晒，暴晒过久的话，她的脸就会起红疹，又痒又痛，一时半会好不了。
　　通知是下下周开始为期一周的军训，在郊区的军校。班主任提醒学生们记得周末把通知带回家让家长签名，并且带上所需费用。

　　等到把所有事都交代完毕，班主任终于揭晓红箱的用途。
　　“我自己的课，有一个习惯是每周有一个演讲课，由四人小组自由发挥，在本班内举行。你们可以选择你们觉得有意思的和积极向上的主题来进行演讲，要求生动有趣，全英演讲。这样一来呢，可以锻炼你们的听说能力，调动沉闷的学习气氛，二来呢，也能增加你们的知识面。”
　　班主任姓许名蕊安，是一位英语老师，入行十多年了，资历丰富，获奖无数，是个省级优秀教师。以往的学生对她的评价是很规矩、又很开明，有的时候可以和学生打成一片，但更多时，是个严肃的老师。
　　她拍了拍红箱：“这个纸箱的用途呢，就是来为你们抽取搭档。我等一下会一次抽取接下来一个月的学习小组，每组四人。抽过的学生我会让课代表记名，等到全部学生都参与了以后，学习小组将打乱重组。”
　　学生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方式，觉得新奇有趣，内心想着如果抽中自己，要演讲什么话题，又会和谁做搭档。

　　许蕊安把手伸进了红箱，抓了四个纸条出来，摊开名单，对秦子衿说：“我的课代表，等一下你把这些名字记起来，下课后交给我。”
　　班内职务在入学的那天下午就已经竞选选好了。秦子衿是英语科代表，李皎皎是语文科代表，其余的课代表秦子衿记不太清楚了，因为人还没认全。
　　秦子衿认真听着许蕊安念名字，往笔记本上记着。记完第一组之后，开始记第二组。
　　“秦子衿。”
　　秦子衿想：嗯？这个名字这么耳熟的？
　　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
　　“莫洱，程盛，姚屿。”
　　秦子衿的笔停顿了一下，不想往下写名字了。
　　好想摔笔，不想和他一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