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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切若能不变该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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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不敢回医院,于是在附近的咖啡馆一呆就是一下午,直到粟裕打电话给她,她有些慌张加之手足无措,但既然答应了姐姐要扮演好这三天的角色,所以她还是很快调整了心态。
“你在哪?我去接你。”
“你猜我在哪?”
以前的何漫总爱和粟裕反着来,他问她在哪?她就反问他你猜我在哪?他问她吃什么?她就反问他你猜我在吃什么?这样他问他猜话题永远没完没了。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粟裕再打电话给何漫就变了,准确来说那个素来不听话的何漫突然变乖了,乖的让他好陌生,乖的无话可讲。
但...今天,他的何漫好像又回来了,这让他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嗯...在公司?”
“不对,再猜”
“那猜对了有没有奖励?”
“那要看你本事。”
“好啊,猜对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清苦涩嘴角上扬“好啊,但是你得猜的对。”
她料定他不会猜到,或者就算他猜到了她也可以耍赖,毕竟她以前也是常常耍赖的,而他又无可奈何她。
“我猜你在原地等我。”
但她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眼眶渐渐泛红湿润,对呀,四年了无论她周转去过哪些地方,她的心一直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在等他,等他带她回家。
“漫漫...漫漫...我不要奖励了,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漫漫...”久久未得到答案的粟裕开始有点慌了,好像又要弄丢什么珍贵的东西,听不到她的声音!心一下空荡了好多。
萧清用手捂着收音筒,吸了几下鼻子努力调整情绪,努力嘴角上扬“是啊,你真聪明,我就在刚才的地方等你,你过来接我吧。”
接我回家吧,粟裕,好想和你有个家。
何漫曾经不止一次的追问他“西米,西米,你会娶我的是吧?”
粟裕只笑笑不答,她会继续没羞没耻地摇着他的胳膊追问“你说,你说呀!”
“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他揉着她的发,那么温柔,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那般好看,曾经那样美好的竟如梦一般。
得了便宜的她假装不要“哼~谁要嫁给你了?”
“那正好!我也不用娶了”
“你~”
“骗你的,小傻瓜,以后每天我都接送你回家。”
可是,他们没有家...
挂了电话,萧清立马跑出咖啡馆,在刚刚消失的拐角和他迎面碰上,她顺着光,他逆着光,他们相视笑着,美如画,可惜没人将那一瞬间定格存下来。
亦如他们终将要走散。
去萧家的半路上,萧清突然望着窗外拍打粟裕的胳膊“西米,西米,停一下,快停一下。”
“怎么了?”
“我想下车给我...”好久没开口叫妈,竟一时有些生疏卡壳了。
“给什么?”
她顿了顿觉得甚是好笑,随后郑重其事地说“妈,我妈,我要下车给我妈买个礼物。”
粟裕疑惑地望着她手里一直拿着的那个首饰盒“你手里的不是吗?”
萧清闻声本能性将姐姐给妈妈的礼物往一旁遮了遮,尴尬地笑着解释“那...那...谁说生日不能送两份礼的?”
何漫的思绪一向让人匪夷所思,当然这是指之前的何漫,所以此时的粟裕又感受到了久违的习以为常“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萧清快速开门“不用了,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果然只是一会儿,就看着那个小人儿欢快地向他奔跑而来。
“买好了。”
“嗯,好了。”
他斜眼瞄了瞄她手里多出来的袋子,忍不住嘴角上扬伸手揉了揉她头顶上的发,随后重新发车,不一会儿他一手不安分的去挑她手里多出来的袋子却被她一手打掉。
他吃痛的收回来,但嘴角的笑容没被打掉,甚是委屈的模样“小没良心的,不能先给我吃一块。”
“当然不能,说了这是我给我妈的礼物。”
“哦!”以前的何漫是个小吃货,所以粟裕当然不信了,无非是她为自己嘴馋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但这一次,他真的冤枉了她,她一直记得,那家店的榛子酥是妈妈最喜欢的,那时家附近也有一家后来关门了,妈妈之后买过很多家的榛子酥,但都只吃了一口便皱眉没再下第二口,今日难得再看见这家店,便买了算是这四年不在妈妈身边的赔礼吧。
真希望,还是原来的味道,真希望,一切都还是四年前那样,我,我们都不曾变成现在这样。
与期待中的不一样,何静见到她和粟裕不但不热情甚至还耷拉着脸,萧净颜推了她好几下胳膊,她才站起身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来了”随后直接转身上楼。
萧叔叔立马解释“你妈今天身体不怎么舒服,没事的,我们吃,我们吃,胡妈,再加两副碗筷。”
粟裕习以为常,这四年何静的哪一次生日愉快过?何漫也哪一次在这一天高兴过?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但基于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从来不多问。
但是此时的萧清缺席了四年,没想到离开四年后再见竟是如此陌生的局面。
妈,是我对不起你,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知道这四年的每一天我都有在想你吗?疯狂的在想你。
萧清放下碗筷“不好意思,萧叔叔你们先吃”随后拿着礼物小声和粟裕说“你陪萧叔叔先吃,我上去一趟。”
“嗯...”粟裕回答的同时不忘给她碗里加菜,而萧净颜一脸乐呵地看着他们,为了不让粟裕感到无聊故意询问他几个医学问题,而粟裕也十分有耐心的给他解释,也算聊的甚欢。
萧清这才展颜一笑上楼。
轻敲了几下何静的房门,见久久没有得到回音,她不放心的转动门把进去,看着何静背对着她躺在床上,担忧地走过去,沙哑地喊了一声“妈。”
何静的身子颤了颤,这声妈直达她的心窝,可是她突然一想到别的,立马又克制住了自己。
萧清走到她床边,跪在她床头,因此时的何漫是姐姐,所以她先将姐姐的礼物送她“妈,今天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何静非但没收,反而一手将它挥到一边“拿走你的东西,我不稀罕。”
萧清茫然无措“妈...妈...我是漫漫呀,你这是怎么了?”
“漫漫?哼~你不是。”
萧清缓了缓将手里的榛子酥拿了一颗出来给她“妈,你还记得杏花岭家的榛子酥吗?你小时候常带我去买,后来那家关了,你还特别伤心,今天我正好看见街边有一家,你尝尝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何静依旧没接,但是泪眼婆娑直直地望着她,久久哽咽开口问道“漫漫...你真的是我的漫漫?你回来了?”
那一刻,萧清知道,她和姐姐互换身份的事情并不是密不透风的,起码何静知道。
何静怎会不知道,虽然她们长得一模一样都是她生的,可是一个她常带在自己身边,熟如另一个自己,自己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她之所以对待如今叫着何漫的人365度大转变是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她所熟悉的漫漫,虽然同样流着一半她的血,可是那一半是她过去的丑陋,只会让她感到不堪,所以不能接受,更不能接受的是她还挤走了她的漫漫。
“妈,是我,是我呀,”
何静半直起身双手将她搂在怀里嚎啕大哭“漫漫,我的漫漫呀,你终于回来了。”
重逢是喜,但重温亲情后,萧清有点无措害怕,因为妈妈一开始对待现在何漫的态度,让她心痛,她开始小声劝说何静,可是何静突然又大发雷霆,她只好又闭了嘴。
萧清不会知道,在何静心里她象征自己纯净的一半,而现在的何漫则像她们的那个爹,是污浊的是不堪的,打从那年她只抱走萧清这一个孩子,她内心深处便决定好这一生她只有一个女儿,另一个在她心里早死了,既然死了便没有意义,可如今那个孩子居然敢千方百计挤走她的女儿,叫她怎么不一个恨?
其实,她恨的一直都是自己,那个孩子太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