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结》橙色沙拉

16、为少男少女歌唱

　　自从上次看演出后，萨晨对木子有了另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比先前的崇拜更强烈，她分明觉得自己开始心跳加速，每当见到她的时候，这种像“过山车”一样的心跳就会特别明显。而木子见到萨晨也是一样的害羞，说不到2句话脸蛋就像红苹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木子是从陕北来的呢，木子有时回答问题也会脸红，萨晨也就没有把木子脸红当成一回事儿。
　　木子依旧专注于学习，这种忘我的学习精神让全班同学都折服，连各科老师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刻苦的学生。萨晨把这种感觉放在了心底，她不忍心打扰她的世界，萨晨知道在她充满书本的世界里没有她的半点位置，她也不想为此重蹈覆辙，她就这么远远地欣赏她的一切，崇拜她的一切。
　　芳老师的语文课大家都爱上这是事实，语数外三门主课就只有芳老师是女的，其他都是中年秃顶男教师，且男教师的脾气大嗓门大，骂起人来用方言版来问候祖宗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芳老师同时也是隔壁班的班主任，都说班主任有“两把刷子两张嘴”，萨晨想不明白芳老师的“两张嘴”在哪呢。直到有一天从隔壁班传来一声女高音的嘶吼声后，她才缓过神来。
　　那天萨晨班正在开班会，隔壁1班传来一阵阵嘶吼，星仔扯了扯萨晨的衣服小声说：“芳女神在嘶吼吗？”，“听声音有点像”萨晨竖起耳朵，周围学生也在小声议论着。马老师这时大吼一声：“议论煞呢，管好自己的事儿。”顿时全班鸦雀无声，隔壁班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楚了，全班静静地听着马老师训话讲班务，实际上同学们的心早就飞到隔壁班去了，萨晨和星仔也假装埋头听训，屁股早就坐不住了。
　　终于等到下课，萨晨和星仔一个箭步冲向隔壁班，周围围满了班上爱管闲事的同学，1班还没有下课，从窗子望进去只见芳老师站在讲台上训话，声音还是那么大。萨晨看看情况不妙，对星仔说我们先回去，她们刚要走到教室后门，1班教室门轰的一声拉开了，芳老师气冲冲的出来抓人，萨晨和星仔撒腿就跑。她们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座位，瘫坐在位子上，像两只大螃蟹，“幸好...跑得快，不然所有好印象都没了”萨晨边喘边说，“什么好印象，女神变女狮子吗”星仔惊恐的说。两个小伙伴互相望了望，一起笑了。
　　萨晨始终不相信芳老师发飙这件事，她后来向隔壁班朋友打听事情的经过。原来是两个男生约社会上小混混合伙打另外一个班的男生，幸好事情发现的早，被芳老师严厉制止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其中一个男生还跟芳老师犟嘴，怪不得芳老师如此生气发飙。想一想事情不管发生在哪个班，哪个老师都会生气发飙，何况是温柔的芳老师，只不过同学们需要适应，那些没见过芳老师发飙的人更需要适应，就像萨晨和星仔一样。当然萨晨知道事情的经过后也就不惊奇了，芳老师依旧还是原来的芳老师，丝毫没有改变她在萨晨心中的美好形象。而星仔就不同了，她开始怕芳老师，见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芳老师依旧温柔的上着语文课，甜美的朗读声像早秋的一缕阳光，一字一句又像美妙的音符，温暖着每一位同学的心扉。星仔总是在芳老师自我陶醉的时候拍下萨晨，小声说：“这是女狮还是女神”，萨晨瞪她一眼继续听着美妙的旋律。下课铃声响起后，芳老师说耽误同学们2分钟，初一年级诗歌朗诵比赛即将举行，请同学们踊跃来我这报名。萨晨笑着望着星仔说：“女神请你参加诗歌比赛，赶快报名参加吧”，“她是你的女神嗷，你怎么不参加？”星仔皎洁一笑。萨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的望着芳老师的背影，心里盘算着参加诗歌朗诵比赛的事情。
　　“晨儿这种爱表现的风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茉莉看着被翻乱的书柜，顿时来了气。西海哄着茉莉说：“孩子参加比赛是好事啊，又可以提高学习成绩。”“我不管了，你一会儿把这收拾好”茉莉坚定地说。“爸，《辞海》和《唐诗三百首》放哪了？”萨晨踮起脚问西海，“最上排的柜子里”西海望了望萨晨说。萨晨拿来小板凳站在凳子上，终于找到了这两本书，她拿起干抹布擦了擦上面的灰尘。“萨晨，你准备选那首诗？”西海抽着烟问道，萨晨翻开《唐诗三百首》说：“李白的《将进酒》。”西海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抬起头说：“不错，有气势，老爸看好你。”说完西海高声来了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萨晨笑着捂着耳朵跑出去了。
　　经过二天的准备，萨晨把《将进酒》背熟了，她怀着忐忑地心情抱着《唐诗三百首》来到办公室门外，她一遍又一遍地背着李白的诗，不断叮嘱自己不要紧张。就在这时，芳老师抱着课本走出来了，萨晨急忙上前说：“芳老师，我想报名，我选的诗是《将进酒》。”芳老师笑着望着萨晨：“你背下《将进酒》，我听听。”萨晨紧紧攥着手里的《唐诗三百首》，任凭汗水打湿了封面，“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君不见...”萨晨感觉舌头不听使唤了，牙齿也打架了，下半句怎么也想不起来。芳老师看见萨晨这样急忙说：“下来再好好背背，下课后来办公室找我。”萨晨为没背出来懊恼不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望着老师远去的背景才意识到上课了，于是她飞快的朝教室跑去。
　　萨晨一整天都在懊恼自己关键时刻忘诗，她骂自己笨，骂自己蠢，她担心芳老师会取消她参赛的资格，这种自责充斥着萨晨的整个脑袋，她竟然忘记芳老师让她下课后去办公室的事情。第二天，芳老师来班上找萨晨，她才想起昨天老师的话，她快步走向门外刚要向老师道歉，就听见芳老师说：“萨晨，你试试这首诗，何其芳的《我为少男少女们歌唱》。”萨晨接过芳老师递过来的诗集册子，高兴的说：“谢谢芳老师。”“这是一首抒情诗，需要两个人一起完成，你读男生部分，女生部分就由语文课代表木子来读”芳老师笑着对萨晨说。萨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直盯着芳老师，“怎么了，萨晨，你不喜欢木子跟你搭档吗？”芳老师疑惑地问。“没有...芳老师，我是太高兴，木子学习好，我应该多向她学习”萨晨高兴地对芳老师说。“离比赛有二周时间，你跟木子好好准备”芳老师依旧笑容满面的对萨晨说，“好的，没问题，请芳老师放心”萨晨望着芳老师，脸上笑开了花。
　　萨晨和木子合作排练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班级，同学们都羡慕萨晨，星仔更是说萨晨走了狗屎运。文丽知道了气得直跺脚，她也想参加比赛，但一想到当着全年级几百名师生的面朗诵，一下子又没了底气，只好作罢。木子制定了严格的排练计划，每天早中晚都要练习，木子是个学习狂，她能为这次排练抽出宝贵的时间也算是尽心尽力。她除了严格要求自己外，每天要求萨晨不许迟到，逐字逐句读准音，表情神态手势必须到位，俨然一副小老师的样子。萨晨刚开始有些紧张放不开，但看见木子如此认真仔细，也配合着木子的语速，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
　　跟木子合作，是萨晨梦寐以求的事情。她曾经幻想过几种跟木子排练时的情景。木子红彤彤的脸蛋，伴随着萨晨咚咚的心跳声，一首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诗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就像诗中所说“我的歌啊，飞到年轻人的心中，去找你停留的地方”，这首只有我们懂得的歌，也最能引起我们的共鸣，心与心的共鸣。萨晨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了笑容，星仔推了推萨晨：“又白日做梦呢？”，萨晨如梦初醒，开始认真听课。
　　现实跟梦境总有巨大反差，萨晨跟木子的魔鬼训练让萨晨吃不消了。她认为已经练好了，就开始偷懒，下午放学也不准时练了，练声的时候声音也不大了。木子狠狠地批评了萨晨，她看着较真的木子，心里顿时难受起来，她向她保证以后不偷懒认真练习。过了几天她们给芳老师汇报演出，萨晨跟木子早早的来到办公室，她们把语句的抑扬顿挫掌握特别好，配合的也默契，听完后芳老师特别高兴。她指出正式演出的时候，萨晨最好穿白衬衣，木子穿白色裙子，她们都记住了。
　　到了正式演出的日子，萨晨穿上从哥哥那里借来白衬衣，茉莉给她在领子处缝了个黑领结，“二八开”的寸头梳的锃亮，远远看去就像个帅小伙。木子穿上白色的裙子，胸前有一朵彩色的花，看上去就像白雪公主。这对王子和公主闪亮登场，台下一阵欢呼，她们先上台抽签，萨晨有礼貌的让木子抽签，木子抽到8号，萨晨对木子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走下舞台。芳老师对萨晨和木子的服装非常满意，她笑着鼓励她们，给她们加油打气。文丽更是不停地跑过来安慰萨晨不要紧张，来回奔跑也惹恼了萨晨，萨晨叫星仔把她拉回座位。她们静静的坐在前面等待着上场，萨晨依旧拉着木子的手。
　　终于等到她们上场了，台下一片欢呼沸腾，文丽更是站在凳子上给萨晨加油打气，星仔也踢歪了凳子，不停地喊着萨晨加油。萨晨缓缓地拉着木子走上舞台，走到舞台中央，她向木子欠了欠身，很绅士的将话筒的高度移到木子的胸前（这些动作都是西海告诉她的，要有绅士风度），台下顿时安静起来。木子：“大家好，我们是8号选手，今天我们朗诵的诗歌是《我为少男少女们歌唱》”。萨晨和木子就像平时训练一样，抑扬顿挫地背诵着诗歌，表情动作都很到位，木子的女声温柔甜美，萨晨的男声高亢洪亮，最后一句和声结尾，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欢呼雀跃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了口哨的声音，星仔和文丽抱着跳起来。萨晨牵着木子的手鞠躬谢幕，缓缓走下舞台。
　　萨晨跟木子走下舞台后，芳老师笑着朝她们走来。“不错，配合的完美，非常棒”芳老师笑容满面的说，“萨晨，你的声音很特别，是专业训练过吗？”芳老师一脸惊奇的望着萨晨，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好像要看穿她的内心，她身上有太多的像迷一样的东西吸引着芳老师。萨晨望着芳老师的眼睛突然害羞的低下头，她感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都是木子训练的好。”她第一次这么害羞的不知所措，芳老师直勾勾的眼神像丘比特的神剑，彷佛能看穿她的一切，包括她对木子的感觉。木子连忙说：“萨晨还是很努力的，深藏不露。”“你们是我带过最有默契的学生”芳老师微笑着说，萨晨和木子看着对方，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评委宣布比赛结果，15名参赛选手中萨晨和木子获得第一名。班上的学生高兴的像过年，星仔和文丽跑过来抱住萨晨，尽情的跳着，笑着，萨晨高兴的像个孩子，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所有老师都在为她们鼓掌，她看见芳老师激动地眼神，看见马老师高兴的直摸胡子，看见班长天韵也笑着向她竖起大拇指。木子呢，萨晨在欢呼的人群中搜索着木子的身影，她远远的看见木子拿着凳子上了楼梯，她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她更加崇拜这个善良低调爱学习的女孩，她知道她的初中生活早已离不开这个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