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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First〔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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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川戚的嘴张了又张,“你现在忘了他了吗?”
“怎么会忘。”我闭上眼,往后一靠,“我恨死他了。”
其实我知道,川戚指的并不是这个忘掉,而是我是否对他死心了。他什么意思我明白,但我还是下意识的逃避。
川戚知道我的想法,没有继续逼问,而是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大度:“我去给你下面吧。”
“不用了,我晚上和廿受试音去。”我跳下床,强忍着腿间的不适和后方的撕裂胀痛的异物感,走向了浴室。
“试音?”川戚在门外问。
“嗯。”我愣了一下,“哦,不是我试,是廿受。他……你知道,他在别人面前放不开,又不能叫他老攻陪他,只能叫我。”
“要送吗?”
“川戚你当我几岁啊?我会回来的不用这么不放心。”
“怕你不方便走路。”
……
“你还是送吧。”一想到刚刚走过来的不适,我瞬间屈服了。面子这种东西,可以吃吗?
我猿心马意的冲完,站在镜子前发呆。易籽,他回来干什么呢?他今天,在拐角处有认出我吗?
我不确定他是否认出了我,九年了,除去和他在一起的一年,有八年没有见面了。我早就不是当年的翎题了。
我在那场手术前,对主刀医生,也就是川戚说了一句话,便昏了过去。
“不……不管……不管……结果……如何……跟……跟外面……那……那个送我……送我来……的人……说……说……我死了……拜……拜托……了……”
这条命,说好还他的。我又怎么会食言?
我都认为我死定了,只是抱着一丝丝侥幸说的这句话,毕竟划的这一道,说深不深,说浅真的也不浅。
我都没有想到,川戚这么给力,硬是把我从阎王那里抢了回来。
当我醒过来,我才明白我是有多么的怕死,我比谁都怕,怕死了之后,念沅和我妈,她们两个撑不住。
我醒来先看到的就是川戚。他告诉我,当他告诉易籽我死了之后,易籽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从那时起,那个叫易籽的陌生人,便死在了我心里。
再也没有活过来过。
可今天,看到他在拐角处的身影,我感觉我心里的那个人,又要活过来了。
真是不一样,这几年,他一点也没变,真是可谓别来无恙啊。
我胡乱想着,眼神飘到镜子里自己脖子上那道已经淡到即使仔细看,也不是很明显的那道疤上。
正思索着,却看到锁骨和脖子上布满了或青或紫的吻痕。
?????
我懵了一瞬间,朝门外怒吼道:“川戚你个王八蛋,你这样让我怎么出门啊?!”
最后,我还是迫于无奈裹上了围巾,穿上了风衣。怒视着川戚出了门。
“要接吗?”川戚趁着红灯,扭头问我,“自己回不来吧?”
我望向窗外,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开口。
“喂,川戚。”
“嗯?”
“我今年就要奔三了,你也三十三了。”
“嗯。”
“我们都玩不起了。”
“……嗯。”
“没人能这么一耗耗这么多年,又不是长生不老。”
“嗯……”
“该成家的这个年纪也都成家了,但你知道,同性恋成不了家。”
“嗯……”
“顶多也就是找个人陪陪自己。”
“翎题你……”
“听我说。”
我扭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认真追我一次,我就答应你,好吗?”
“好。”
我们都是三十岁多的人了,一辈子最多能有几个三十?耗不起了。
我是时候该爬起来了,谁年轻没摔过几次?站不起来可真是够丢人的。
“我陪你上去吧,说要追,那现在就开始。”川戚拉住我,一脸诚恳。
“好啊。”我笑了,“嗯……给你起了个外号。”
说着,我拉起他的手,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去。
“什么?”
“嗯……戚短短牌小狼狗。”
川戚静了一瞬,完全把注意力放到了“戚短短”三个字上。
“短不短你今晚要不然再试试?”
我哀嚎一声:“嗷!我错了我错了!您……您最长!”
我这是第一次,除了易籽之外,如此热烈急切的想捉住一个人眼中独一无二的温柔。
想捉住他嘴角那一抹笑,想让他,只对我一个人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