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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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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写书,方允反而不着急了。每天除了正常的去书店帮忙,固定的在家里写个一小时字。今天的晚饭土豆炖得太烂,牛肉又没有熟,周楷成也没说什么,吃完饭切了苹果房子茶几上。
方允照例窝在角落里打字,键盘敲出嗒嗒的声响。
“我可以看吗?”周楷成问。
方允少见的有点不好意思,将电脑递给周楷成。
【叶子打着旋向下落,深秋的空气冷冽,赤云看着身后的城,那是他的家。他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想着三五天之后就要回来,城墙上有破败的旗子飘着,离上一次他看到故乡的夕阳已经十年。】
“写的不错。”周楷成草草看了看,是一个浪子的故事,从无名小卒慢慢向上爬,曲折但也大气。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方允拿回电脑浏览自己以前的存稿,“好像有点太冷静了,我的意思是…”
“嗯,我知道,”周楷成走过去把灯光调亮一些,“我觉得这可能和你的阅历有关。”方允正年轻,虽然已经经历了许多事,可他想写出的沧桑与历练还是要更多的沉淀才能体会。
“啊,”方允撑着头,“才写了一点点,感觉已经写不下去了,或许这个题材不适合我。”
周楷成很耐心地陪他说话,他发现说起写作虽然方允有些吃力和疲惫,但是眼睛很亮,整个人也很放松。“你可以写一点小的东西,比如几百字的小文章。贴近生活的事情,或者不需要大的起承转合的小故事。”
话说起来很简单,方允却越来越急躁。甚至有一次闷在房间里三四个小时不出声,出来以后半夜给自己做了甜点。他一向生活规律,周楷成有些担心。
“方允,”这一天周楷成有手术,回来的晚,三点多方允的灯却还是亮着,他走去敲开房门,“我能进来吗?”
方允应了,眼睛却还死死地盯着屏幕。他还有一周又到发情期,想尽量赶在烦躁和头晕之前写出几个小成品。“冬天除了萧瑟和冷冽还有别的形容词吗?”方允说着按了删除键,周楷成眼睁睁地看着他删了好几百字的段落。
“洁白?”周楷成走过去从方允背后看屏幕。
“算了,理科生就别凑热闹了。”
周楷成看着他在键盘上敲打,【今年的冬天不太一样。】
已经凌晨三点半,还好第二天是周六,书店周六是不开门的,两人都休息。周楷成想了想,“穿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方允惊讶,“现在是半夜!”
“我知道,十分钟以后客厅见。”
临过年,冷得整个人都要蜷起来。周楷成一路开车出了城,盘旋上了一座小山。到了山顶才停下。
“出来?”周楷成先一步下车,绕去副驾驶。
“不,冷。”说着又往小缩了缩。难得见到方允孩子气的一面。Omega的身体素质不如alpha,自然更怕冷一些。
“就十分钟,我们就回去。”周楷成从后备箱拿出刚刚带的红酒,倒了一杯。“理科生偶尔的生活情趣。尝尝?不醒也不难喝。”
方允没注意他竟然从家里拿了酒,接过杯子下了车。跟着周楷成往山的一侧走了走。
这里大概是什么没人来的景区,栏杆和楼梯虽然有但是破败,石头都有些风化,修建了有一段时间。
萧瑟,且冷清。方允心想。
“看那边。”周楷成指了指前面。
方允转过头,一大片灯光撞进眼睛里。人人都说 B城是不夜城,他还第一次看到大半夜还满城灯火的夜。
“诊所刚开的那段时间我压力很大,”周楷成随意地趴在栏杆上,“我有的时候就一个人过来,那时候也是冬天,我看着那些灯光,红的黄的,看个五六分钟就能平静。”
方允看着周楷成的脸,男人脸上冒出一点青色胡茬,带着点淡淡的微笑。
“我那个时候就想,每一个灯光里面都有一个人,有的一家人团聚,吃着热乎乎的火锅,有的人看看电视玩玩手机就是一个晚上,有的人跟我一样,有点烦。”周楷成也看向方允,“冬天的晚上是冷清,但大概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受?”
方允愣愣地,不说话。
周楷成看笑了,“我是不是说的不好,但意思差不多。”
“我一直想写一个大侠,仗剑走天涯,但你也看了,写不好。”方允认真地说,“这些灯让我想起来我小时候,七八岁,有一次家里过圣诞节,爸爸买了好多彩灯挂在墙上,特别好看。”
“我爸那时候跟我说,每一天都要认真地过。”方允笑眯眯,“周楷成,我知道我要写什么了。”
“我们回去吗?”
方允不说话,眼睛里还有残存的笑意,“红酒真好喝。”
“家里还有,你别感冒了。”
方允背上一暖,发现周楷成脱了大衣给他,他想你说话的时候嘴里都冒白气了,就算你是个alpha也会冷吧。刚想说我们这就回,却又看见周楷成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他想,周楷成对他真好。
周楷成真好。
“再待一分钟好不好?”方允的语气里面竟然带了些撒娇。
“一分钟。”
“可惜没有星星。”方允小声抱怨。
周楷成想要什么星星,方允的眼里是万家的灯火,比星星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