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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周母周父陆续接到一些朋友的邀请,应酬几天都忙得打转。周楷成出了医院值班自然也有朋友邀他出门小聚,每天回家都带些醉意,方允也就时不时煮些甜汤。方允跟几个玩的好的高中同学出去吃了饭,那几人都刚刚大学毕业涉世尚浅,聊起来也随意。后面于情于理,和周楷成一起请王羽博和李申吃了饭,两人蜜里调油的样子看着牙疼。

      直到了初四,周母大手一挥,全家南下。机票竟然是早就买好的,周楷成一直没跟他说确定要去而已。

      方允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包得整齐,听从周楷成的建议多带了些轻薄衣服。B市四面不靠海,蓝天大海,他很久没有见过。他一向隐忍沉静,喜怒尽量放在心底,但这几天任谁看到他都知道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开心。

      周楷成想,又看见了一个方允。

      不幸的是B市照例冬日大雾,飞机一直不飞,周父腰椎本来就不好,在机场等了四个小时又连着坐了五个小时飞机。到达海南是下午三点,周父周母早已精疲力竭,睡在床上连饭都不想出去吃。

      方允也有点疲惫,不过占了些年轻人的好处。两个人住在旅游区,更别提春节时间这里家家都想着多赚一些,不仅餐馆看着不好吃,每样菜品都不便宜。周楷成索性提了租车后开到最近的一家海鲜市场去。

      这家海鲜市场人杂又多,但一家一家的摊贩紧挨着,各式鱼虾贝壳很是鲜活,有的太大,就切割好码在台面上。方允其实不怎么爱吃海鲜,但受周围人的感染,恨不得买个十斤八斤。周楷成看他眼睛亮亮的觉得好玩,便一直逗他。

      “这个鱿鱼来十斤的。”周楷成跟方允说,“管够。”

      方允愣愣的,“十斤会不会有点多。”

      周楷成没忍住笑出声,方允这才发现自己被唬住了,抿着嘴巴不说话,看着有点凶巴巴,眼睛确实也透出了笑意。

      海鲜市场人实在是多,比起买年货的时候只多不少。这个场合难免有不少人互相借过蹭来蹭去,周楷成干脆一手搭在方允肩上,半推半拥地向前走,他不想方允不停蹭到别人的气息。方允虽说有些不自在,但总归好过落在后面被人撞来撞去,偶尔讲价的吐沫星子还会喷到他脸上。

      挑好了东西送去加工,周楷成从路边小贩的篮子里拿了一个大芒果。小贩熟练地切开,又划成了一个个容易入口的小方格,递给方允。方允知道周楷成对芒果过敏,也不客气,坐在桌边小口啃着,可是这东西要吃的优雅实在是不容易,就算方允再注意也是吃得满嘴满手。

      周楷成看着觉得可爱,像一只偷吃的小猫。

      好不容易等齐了六个菜品,又开车回到宾馆,天色已晚,但这一片街上还是挺热闹。周父周母被叫醒吃了饭觉得浑身都舒坦了起来,提出他们要去沙滩上走走,让两个小辈自己去找乐子。

      周楷成没有意见,周父周母一向是这样,小辈们陪他俩他们两自然开心,但清楚年轻人还是和他们有代沟的,一起久了会烦,更何况周母有心撮合两人,自然想他们独处。

      酒店的后面就有一片沙滩,只是没什么人清理,如果走十分钟,就有很大一批洁白的沙岸。周父周母去逛小商品街,那里也有沙滩,是两个不同的方向。方允穿着前日新买的大短裤,踩着拖鞋,手里拿着路边买的仙女棒,一路走一路问,看着很有责任感。周楷成也就没有拿出酒店前台给的路线图。

      沙滩上人不少,但岸边没有灯,还是很少有人走去赶浪。面朝大海,身后是一溜小酒吧,过年了挂着红色灯笼,有一家看着很红火,门前不仅有篝火,请了歌手在沙滩上唱歌。周楷成带着方允过去,要了两杯长岛,随意地就坐在了离人群稍远的沙滩上。周楷成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音箱。

      “你竟然带了这个?”

      “想着要来海边。理科生这次是不是赢了?”

      方允笑,催促周楷成随便放首歌。

      周楷成打开手机,推荐歌单里找了名字顺眼的就点播放。

      “每个故事该从何讲起呢,
      数不清的人说着数不清的话。”

      歌词被卷进海浪里,被大海的声音吞了一半。天黑地有些吓人。海浪机械地冲刷海岸,给人一种不安。方允觉得一切都变得遥远,人声在身后沸腾,有表演焰火秀的人不小心掉了火焰瓶惊起一片呼声,听不真切。偶尔有小的烟花绽放在天上,看上去有些寒酸的温暖。

      “今夜月色又抱着你和我。”

      但周楷成不遥远,他看到身边人点亮一只仙女棒,他的手抓着劣质的铁棍,一晃一晃的,火花在沾到衣服之前就消失在空气中。

      世界都远了,身边只有他,眼前也只有他。

      一整杯长岛冰茶可能发挥了作用,方允觉得自己噗嗤一下掉进了一个陷阱。但陷阱里有蜂蜜也有小蚂蚁,蜂蜜粘稠糊在心尖上,小蚂蚁再从上面艰难地爬过去。

      “喂,周楷成。”方允的语气里带了些莽撞,和一些笑意,“你缺不缺一个omega?”

      周楷成的心里一下点燃了一百只仙女棒,他想过无数次他要怎么把喜欢说出口。也许是有一天方允实在太过美好他忍不住,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要把这句话说出口才甘心,但眼前什么都没有,今天天上的星星不够亮,手里的酒不好喝,海滩也不好看。疲惫的夜晚,两人风尘仆仆,奔波一天连澡都没洗,一分钟前他还在想,方允到底喜欢他多少,而此时方允问他,“喂,你缺不缺一个Omega?”

      周楷成转头看向方允,“我不缺一个Omega,”看到方云眼里有点错愕的表情他笑开,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不好看,因为嘴角似乎有点僵硬,“我缺一个男朋友。”

      方允笑得开心,周楷成总是给他熨帖到心里的回答。方允不确定有没有感受到周楷成的鼻息,他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被轻轻吻住,轻吻里是恰到好处的珍重温柔。Alpha的信息素一点点爬上他的头发丝,但被笼罩的感觉并不差,檀木香里带着一股霸道的味道,无声地宣誓里一下主权。

      吻完方允才觉出一些不好意思来,看着海滩假装身边人不存在,周楷成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男朋友你好?”

      播放器切了歌,里面有缱绻的女声,“Hello haven, you are a tunnel lined, with yellow lights, on a dark night.”

      方允转头看看他,被周楷成向后一扯,两人并排躺下,看着周楷成的眼睛他觉得似乎也没有必要害羞,谁看到知道这双眼睛里盛着满满地期待。他想起有很多人征询别人的意见,问自己的爱人是否情深,他现在才明白那些询问只不过拙劣的自欺欺人,如果喜欢自然不用确认,光是爱人的眼神就能让人忍不住向全世界宣布,看,这个人喜欢我。

      “周楷成,”就在周楷成觉得自己是不是逗得有些过,想着要不要道歉的时候方允开口。

      “你好,男朋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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