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t》Madaao

8、我们的女巫很狡诈

　　菲林的出现让瑟希实在糊弄不过去了，而她又见这公主人畜无害且单纯，索性就把自己是森林女巫告诉了对方。

　　本来她只打算承认自己是女巫的，可结果对方一直以崇拜新奇的眼神注视着她，给她抛来一个又一个问题。

　　那两颗眼珠子都像是绿宝石一样闪闪发光，这再看过来，谁还能拒绝的了。

　　期间瑟希不止是因为那双眼睛而心不在焉，还有对方不停拨弄红宝石项链的动作。

　　不知这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说话时，那哈特公主就会用一手的手指捏着、握着红宝石，要么就是摸摸紧贴锁骨的银链。让她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停顿片刻，舔舔嘴角，痴迷的盯着。

　　毫不遮掩的渴求，直爽的回答，以及与他人无异的笑容，这全都让哈特在保持微笑时不断自我询问着自己——眼前的人真的是女巫？

　　两人都盘腿坐在厚实的地毯上，一旁的油灯在安静的燃烧，房内只能听见他们拼命压制的说话声。

　　“你是女巫的话，你会吃人么？”哈特这么问着，故意坐近了一点。

　　瑟希用力的摇头，“我怎么会吃人，我连食物都不用吃的呢。”

　　闻言哈特佯装惊讶的伸手，轻轻地捏了下对方的手臂。

　　“难怪你那么瘦弱啊。”

　　“哪有！我力气很大的！”

　　为了证明自己，瑟希说着立马回捏了一下对方，又因为那嫩嫩的手感而欲罢不能，她还多捏了一次。

　　可哈特就不好受了，因为这回女巫小姐是真的没控制好力度。她的小臂上立马出现了两处淤青，连骨头似乎都在痛。

　　泪花不受控制的冒出来，哈特立马拍开对方的手。同时眼神也阴沉下去。

　　敢这样弄疼她的人，放在平时肯定······

　　自己的怒火还没爆发出来，她就见人立马从斗篷口袋里拿出了一瓶像是药水的绿色液体，还滴了几滴在她淤青的地方。

　　“好了，刚刚是我太用力了，对不起。”

　　这家伙道歉的速度倒是快。

　　哈特一言不发地盯着淤青处，见证了伤痕是如何在几秒内神奇的痊愈，恢复如初。她调整好心态，再抬头她还是那副友善亲切的面孔。她夸赞道。

　　“你的药好厉害啊，我城堡里最优秀的医生都做不出这样的药呢。”

　　许久没有被人夸奖过了，瑟希先是一愣，随后不好意思的笑着。

　　“没、没有啦，我都是按照我前辈的药单做的。有好多呢，我只会其中几种而已，对了，这叫绿墙啊······”

　　之后的话语哈特早已自动忽略。她看着眼前在普通不过的脸，想着之前听说过的‘女巫传言’。

　　能制作魔药，会下狠毒的诅咒，能改变形态外貌蛊惑他人。

　　闪光般的想法飞过脑中，她摸着愈合的伤口，笑得更甜了。

　　“你除了会做那么厉害的药，你还会什么啊？”

　　“啊？”瑟希正介绍绿墙到兴头上，突然被打断后她想了想，正准备开口却又犹豫了。

　　她今晚好像，说了太多东西了。

　　虽然她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或许明天就放弃偷走那红宝石了，但也不能把所有底细都告诉一个与她毫无相干的人啊，还是个皇家后代。

　　窗外的天已经微微亮了，她看看敞开的窗户和立在窗台的菲林，又瞥了几眼红宝石项链。

　　难以抉择的她最终还是先选了说‘不’。

　　“这个嘛，还有很多，但是我不能全告诉你。马上就要天亮了，再不走我会被发现的。”

　　哈特在心里小小的惊叹了一下。看来这女巫还不是全‘傻’的。但她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她很清楚，她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该如何做。

　　深吸一口气，哈特毫无压力的再次调整情绪。现在她就是红着眼眶，沉默的站起来。

　　效果很快就有了，瑟希立马察觉出对方的不对劲。她也跟着站起来问。

　　“你怎么了？”

　　“你真的······要走了吗？”

　　她眼前的金发白裙少女盯着脚尖，手指紧紧地揪住衣领，脚趾在不安分的动着。

　　见她不吱声，对方缓缓抬眼，眼里是泪光闪闪，咬了咬嘴唇后又更小声的问她。

　　“你真的要走了么？”

　　这架势瑟希还真没见过。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要突然间变忧伤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点了点头。

　　哈特看向角落又快熄灭的油灯，失落的自语着。

　　“那样的话，这又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得见那鬼魂了，他们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晚上我都害怕得不敢睡·····”

　　听到这话，瑟希总算明白为何她来时床上会没人了。

　　原来这公主也能看得到那凶神恶煞的鬼魂，可其他人看不见，她说了也不会有人让她换房间的。没准那鬼魂就是缠上她，才逼得她半夜都跑出房间了。

　　“呃、我——”

　　本想拍拍胸脯保证自己能赶走那恶灵，可瑟希却心虚了。

　　身为一个森林女巫，她其实弱得不像话。毕竟她都还没举行过正式仪式。更重要的是，她还太容易心软。

　　摇摆不定已经写在了瑟希脸上，而哈特抹去眼角的泪水后立刻开始她的第二波攻势。她激动的握住对方的手，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活命的生机。

　　“你能不能陪我几天，就晚上！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连、连这个我都能给你！”

　　她说着故意拿起了胸前的伊萨之心，而她果然见人眼睛都看直了。

　　接着她又指向自己存放首饰的隔间，后来还干脆拉开门，秀出摆在架子、盒子里的各类耳环手链头饰。

　　珍珠，钻石，宝石，金银，全都被精心雕琢，又被完美搭配制成首饰。这儿简直就像是个珠宝收藏馆。

　　此时此刻，瑟希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只是在反复循环着一个想法。

　　如果她答应了，那她就能得到那个漂亮的红宝石或者更多，还能来好多次这个房间，陪这个漂亮，而且可怜的公主殿下。

　　说不准她还能趁机得到更好的东西，比如说金雕像银雕像。跃跃欲试的她在某一刻点头答应了。这么想想，她还真的是够狡诈的。

　　“我应该能抽出几天时间的，也许我还可以帮你把那鬼魂——”

　　话还未说完人就猝不及防地被扑倒抱住，瑟希差点往后摔去。双手愣是不知放哪，她就这么呆呆的举在两边。

　　“谢谢，真的谢谢你，谢谢······”

　　耳边是带着哭腔的感谢，柔顺的金色发丝有几根和她的黑发缠在一起，又有几撮末梢相勾。

　　感觉，这头发也是闪亮亮的啊。

　　痴迷‘闪亮亮’成性的瑟希承认了，她突然想把这头发偷偷揪一根放在丝绒盒里了。

　　眼睛往下一瞥就是露出衣领的肩头，她的下巴还能抵到这上面。光滑白皙，深深吸一口气，似乎还有种香甜的气味。

　　瑟希不动声色地仔细嗅了嗅，又不敢肯定那香味是哪来的了。可好奇的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挪了挪脑袋把鼻子埋进那头金发里，还很靠近对方的脖颈。

　　复杂的花香，似玫瑰的浓郁，又夹杂着百合的清香，两者一浓一淡，却互不压制，反而屡屡交缠，填满鼻腔，沁入心房。叫人无法忘怀，只能是越陷越深。

　　然而这样静静地再闻久一点后，她甚至有了这是糖果的错觉。

　　该不会舔一下真的能尝到甜味吧。

　　控制不住的吞咽着自己分泌出的唾液，瑟希突然不敢继续呼吸了。她动了动手，想把人轻轻拉开。可她想起之前自己差点把人给弄伤了，又把手给收回来。

　　所谓甜蜜的煎熬，估计就是她现在这样的吧。

　　不过在这服侍公主的人真幸运呢，能天天陪着这么好闻又笑得漂亮的公主。人还超级善良，性格又好。

　　瑟希想到这时哈特终于肯放开人了，她揉着发红的眼睛。还是不舍的拉着人的手。

　　“那你下一个晚上还会来么。”她期待地问着。

　　瑟希郑重的点了两次头，“嗯，我来。像今天一样。”

　　哈特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我就不关窗了。太好了，你来的话，我就不会再怕了。因为你那么厉害。”

　　不好意思又被夸赞，瑟希干笑着又看向窗户。

　　菲林已经在催促她了，开始不停的上下浮动。

　　“那你赶紧走吧，等会儿天亮了人就多了，他们还会看到你。”哈特也不留人了，并且还送人来到露台的窗前。

　　跳上菲林坐稳，瑟希马上绕到了最高处。还好，当她飞出城堡范围后天才全亮。

　　下方的房屋逐渐稀少，树木慢慢占领地面。她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城堡的方向，让菲林放慢了飞行的速度。

　　风里带着点清香，又让她想起了那个带有花香甜味的拥抱和身体。

　　闭眼回味了许久，到后来她干脆让菲林开始自驾了。直到她突然想起什么，雀跃的趴下朝菲林喊。

　　“菲林！以后我在你身上涂蜂蜜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一阵猛烈的摇晃，以及菲林失控后同她一起下坠的失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