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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腥玛丽(01) ...

  •   倪禹再次见到历白,还是在喜御酒店一层的酒吧里。
      也许是为了与酒店搭配,酒吧有个同音不同字的名字:喜遇。

      历白还是和上次一样,一个人坐在吧台的角落里,安静地低头饮酒,时而与酒保君东交谈两句。
      人如其名,历白的长相气质都十分寡淡。她身形单薄,一头长发随意地在脑后绾成一个髻,白色衬衫的领子有点儿垮掉了,软趴趴地贴着脖颈。她的表情隐没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全身上下唯一发亮的,就是左腕上的金色手环。
      她的下半身被吧台挡住。但是不用看,倪禹也可以猜得出来,搭配白色衬衫的一定是一条黑色阔腿裤和黑色高跟鞋。
      历白就像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都市女白领,在一个终于不用加班的周五,一个人到酒吧买醉放松。

      不,她不是像,她就是。

      倪禹为什么会知道历白的名字?因为就在两个星期以前,他们睡过。
      当时的两个人都有些迫不及待——推开酒店房间的大门,历白的包就被倪禹甩到玄关的置物柜上,里面的私人物品一翻而出,包括一个精致的铜色名片盒。
      倪禹扫过一眼,记住了历白的名字。

      “君东。”倪禹悄无声息地走到历白的身边,示意他:“一杯黑金。”
      正在擦拭玻璃杯的君东抬头,微微一笑:“马上来”。

      倪禹没有注意到,君东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给了历白一个促狭的眼神。

      “嘿。”看着君东开始低头调酒,倪禹对历白打了一个招呼:“好巧。”
      历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啐了一口手中的血腥玛丽,给了倪禹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
      鲜红色的酒汁尤在她唇上,带着薄薄的水色,竟然比任何唇彩都要来的诱人。

      感受到对方露骨大胆的眼神,历白端起杯子仰头饮酒,看似是在躲避倪禹赤|裸地打量,但黑框眼镜下却眼神微眯,借着酒杯的遮挡,历白直勾勾地看尽倪禹的双瞳里。

      她很明显是在诱惑他。
      倪禹突然觉得自己棋逢对手。

      在夜场,人人都觉得这位京城名少倪公子对女人的品味……乖张独特。直男么,就算有的喜欢甜美可爱萝莉款,有人独爱冷面傲娇御姐型,但总有些共通的审美标准,例如凹凸有致总好过五大三粗,浓眉大眼总好过五官寡淡,温柔体贴总好多嚣张拨扈。

      就像穿裙子的姑娘一定比穿裤子的更有女人味,在这个灯光暧昧气息浮躁的喜遇酒吧里,多数时候,男人们的目光更喜欢停留在那些低胸露背包臀裙的尤物身上。
      唯独倪禹,只对OL气质的淑女感兴趣。

      倪禹自认为自己很了解这类女性——她们小时候大多数是乖乖女,长相平平,成绩一般,也许大学毕业了也没谈过一次恋爱。在公司,对老板恭顺,对同事隐忍,是说话从不敢大声的“配角女孩”。

      无论是主动压抑还是被动压榨,这些早已习惯做别人人生配角的女孩,其实都有一个“女主梦”。
      上一次,倪禹撕开历白的白色衬衫,发现里面竟然是花样华丽材质轻薄的深V内衣,倪禹便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帅哥,你的‘黑金’。”六角玻璃杯“嗒”的一声落在吧台上,打断了倪禹的浮想联翩。
      “Cheers!”
      倪禹与历白碰杯,右手自然地搂过女人的肩膀,然后往下滑去,最后停在历白的腰上,他微微一使劲,历白被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女人的耳根子都红了,嘴角却不自觉露出娇笑。

      正值夏季,酒吧里开着恒温冷气,但两个人依偎着,体温不住飙升。
      倪禹觉得自己已经将猎物收获囊中。

      “为什么喜欢喝‘血腥玛丽’?”一杯饮毕,倪禹见历白又要了一杯血腥玛丽,忍不住问。
      “视觉冲击浓烈,口感复杂顺滑。” 历白回答着,微微仰头,指尖触上倪禹的喉结,往下,挑开衬衫的扣子,停在他的胸脯上,“看似只是普通的番茄汁,其实是会让人犯罪的烈酒,这么缠绵悱恻的味道,谁不喜欢呢?”

      历白的声音又轻又柔,像细小的虫子钻进倪禹的耳膜,听得他心间发痒,忍不住咽下一大口酒水。

      倪禹眼里的墨色更深了一层,他说:“你知道这个酒的由来吧?”
      “你是说欧洲中世纪那个坏心的英国女王吗?听说她为了压制新教徒,屠杀了不少人。”

      “传说可没有这么简单。”适当的卖弄,有助于提升女伴对自己的敬仰,只见倪禹神色飞扬的说道:“听说她其实不叫‘玛丽’,也不是女王,而是个能够预见未来的女巫。人们可以站在镜子前召唤她。她容貌艳丽,却嫉妒长得比她好看的女人。如果她觉得你顺眼,会回答你的问题,帮你预示未来,如果她看你不顺眼……”
      历白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会怎么样?”

      “想知道?”倪禹促狭地盯着她,附在她耳边,气若游丝:“床上告诉你。”
      “讨厌。”历白又羞又恼地打了一下倪禹的手臂,却还是拿起包包,打算和他一起离开。

      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倪禹拉过历白的手,冲吧台后面的君东喊道:“买单。”
      君东闻声走过来,与躲在倪禹背后的历白,有短暂的眼神交汇。

      “一共消费三百四,先生怎么付款?”
      “信用卡。”倪禹说着,正要从口袋掏钱包,突然一个人影撞过来,“哐当”一声,倪禹顿时被淋成落汤鸡。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少女,一边道歉,一边抓起吧台的餐巾纸就往倪禹身上擦。
      她原本端着满满一托盘的啤酒,不知道怎么,脚下一滑,就全泼到了倪禹身上。

      “你怎么回事?”倪禹的声音盛怒而隐忍,这件Givenchy的衬衫全球限量,这么一泼还能不能穿了?
      重点是,让他在历白面前这么狼狈。

      “真是抱歉。”君东也连忙从吧台里走出来,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倪禹,“笑笑是第一天上班,没有经验,实在不是故意的。”
      倪禹闻言,回头瞪了这个被称作“笑笑”的女孩一眼,只见她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惊惧和委屈,好像真的很害怕被投诉。

      “倪大少,你也知道,来夜场工作的小姑娘家里多少都不容易。”君东说着,往倪禹手里塞了张卡片,“今晚我请,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倪禹瞥了眼手里的东西,是喜御酒店商务套房的房卡,他很快收进裤子口袋里。

      “算了,别和小姑娘计较了。”历白也贴上来劝架,“难道你想把今晚的时间都浪费在这儿吗?”
      倪禹看了看君东,又看了看历白,对笑笑咬牙道:“以后注意点。”

      他说完,拉着历白就往外走,谁想笑笑竟然一下冲上来,拉住他另一只手,说:“先……先生,衬衫多少钱?要不我赔给你吧。”
      “你赔不起的。”君东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他一把拉过笑笑,说:“客人都已经不追究了,你还胡搅蛮缠什么?还不赶紧找个抹布和拖把,把这里收拾干净!”

      君东语气温和,但手上下了死劲,任笑笑挣扎了半天也甩不脱。
      “老板。”力量的差距实在悬殊,笑笑只能压低声量,“不能让那位小姐就这么和倪大少走了呀。”
      君东的声量也低:“黎宇笑,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客人的事你少管,再管你就滚回家去。”

      君东面色严肃,语气严厉,极少见他发火的黎宇笑终于噤声。看着历白越走越远的身影,她也只能一跺脚,回杂物间找拖把去了。
      神灵啊,我尽力了,请你保佑这位看起来很无害的小姐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血腥玛丽(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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