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第二十八章 ...
-
DAI不说谎,不是不能,而是不会。
他们只有两个选择,沉默,或者说出真实。
“……死……原因……自缢……”
“死亡……原因……自缢……”
“死亡原因……是……自缢……”
“死亡原因是……自缢……”
“死亡原因是自缢……”
“死亡原因是自缢……”
反复不断地重复、练习,处理所说的话与数据的冲突,反反复复。
“死亡原因确定为自缢,无其他疑点。”
在整整一日一夜的解剖过后,烙焰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面对着技术开发局以及中央四十六室的人,他如此说道。
“你说什么?!”
“可以确认吗?”中央四十六室的人问道。
“……可以。”烙焰点了点头,将解剖报告递了过去。
“这样很好。”中央四十六室特派员点了点头,“那么,我先走了,浦原队长。”
“请。”浦原喜助冲着中央四十六室特派员低了一下头,“请帮我转达技术开发局的歉意。”
“我知道。”
回到十二番队自己的房间,烙焰一进房间就往嘴里猛倒灵丸。
说谎的能量消耗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而且引起的系统混乱也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烙焰!”门被人一脚踹开,烙焰向后退了半步,靠上了墙。“你究竟在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自杀!”
“……”烙焰看着眼前愤怒的涅茧利,不语。
“说话啊!烙焰!”领子被人一把揪了起来摇晃着,烙焰觉得系统混乱程度反而加深了。“别告诉我说你会……”
“……放手。”烙焰的手上闪过一道电光,直接击中了涅茧利紧抓着他领子的手。
“你……”涅茧利后退了半步,依然是冷眼看着他。“好,我放手……告诉我,为何你会做出那种报告?”
“……为何不做出?”烙焰回望他,眼神漠然,“除此之外,你认为我能做出什么报告?”
“真相!”
“真相……”烙焰摇了摇头,“你所谓的真相,是什么?涅茧利,我不认为你没有思考后果的脑子。”
“……”涅茧利沉默片刻,咬着牙,不说话了。
“你应该也清楚,所谓的真相一旦被说出的后果,”烙焰看了他一眼,把头扭到一边,“中央四十六室的权威不容挑战,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四十六室的‘认定’被推翻过?”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烙焰摇了摇头,“以最小牺牲换取最大保全……这是我的一贯宗旨。”
有志波苍鹜的请求也好,没有志波苍鹜的请求也罢,烙焰都绝对不会说出真相。
以最小牺牲换取最大保全,这是DAI最基本的原则。不像DAI四大定律那样可以推翻,而是每个DAI都绝对会遵守的本质的规则。
志波苍鹜毕竟是死了,一个死人的死因为何,与他的生命相比根本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感性引擎的感情碎片积累得再多,都不可能违背“以最小牺牲换取最大保全”的原则。
毕竟,他不是人,只是DAI而已。
“……以最小牺牲换取最大保全……”涅茧利的眼睛看着他,那金色的双眼让人无法直视,“在你看来,志波副队长……是可以牺牲的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
砰!
烙焰轻轻抚摸着脸颊,不会痛,但是口腔中弥漫的血腥味可以帮他确认他被攻击的事实。
[损伤程度低,无须特意修复,可等待自行复原。]
“我本来以为……你至少是个人。”涅茧利收回手,看着烙焰,他的表情或许可以称之为哀伤,“现在看来……我错了。”
烙焰没有回答。
志波苍鹜死后,志波的势力几近于无。很快,因为“最后一任继承人不名誉的行为”,志波家,被永远从五大贵族除名。
五大贵族,从此变为四大贵族。千百年的荣耀,从此刻化为乌有。
烙焰静静地站在一座墓碑前,作为被驱逐的贵族,原本他连墓碑都不配拥有。但是,技术开发局的成员自行为他立了这座衣冠冢。
“啊,是你啊。”一声呼唤,烙焰转过头去,看着站在那边的女人。
和那一日一样,亚麻色长发扎成马尾,明橙色的眼睛里笑意不再浓厚,但仍然充满坚强。
“你好,志波夫人。”后退半步,鞠躬。烙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样一样拿出贡品,摆在丈夫的坟前。然后,双手合十。
三个孩子也像母亲一样,双手合十,参拜。
相比其已经明白了什么的海燕和空鹤,年纪最小的岩鹫看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呐~我爸爸他怎么了?”
“死了。”沉默片刻,烙焰说。
“……死了?”
“永远也见不到了。”
“哪怕我乖乖听话、不再打架、也不偷吃妈妈做的饭?”
“嗯。”
“……为什么呢?”
“……”
“岩鹫!”空鹤发出短暂的呼喝声,她把依旧懵懂的岩鹫拉到一边,看着烙焰,表情很复杂。“……别问了。”
“……那个,问一下,我爸爸究竟是怎么死的?”这次开口的,却是年纪最大的海燕。
“海燕……”志波夫人转过身来,微微皱眉道。“不要问了。”
“我想知道啊~”海燕乌黑的眼睛看着烙焰,“不能说么?”
“……”烙焰没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算了。”志波海燕笑了笑,“反正爸爸说过,烙焰阿姨……是可以信任的人啊。”
“……谢谢。”烙焰缓缓地点头。
他看着志波母子一路远去,走向他们的家。瀞灵廷的家不能再居住,只能住在流魂街。好在他们已经适应流魂街的生活,倒没有感到多少不便。
然后,半个月后,他听说,志波夫人死了。
丢下三个幼小的孩子,自杀而死。
技术开发局的同僚自发的捐款并决定照料三个孩子的生活,被志波海燕谢绝。
他说“照顾弟弟妹妹是哥哥的责任”。
还有“不管怎么样,我也是最后的志波。”
最后的志波,所以……不用再担心被暗杀。
毕竟,志波的荣耀,也是中央四十六室必须承认的东西。
一个月后,中央四十六室下令。
原十二番队队员烙焰,接任志波苍鹜之职,为十二番队副队长,兼任技术开发局副局长。
浦原喜助并未表示反对,只是说烙焰一人担任如此重任相对艰巨,拟让同为十二番队队员的涅茧利接任技术开发局副局长。
中央四十六室许可。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