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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 ...

  •   最後一個故事叫十年

      我愛你,但不再喜歡你了。

      特別關心提示音響起,唐禹哲等戲空檔瞄了一眼手機。
      帥帥酷酷的汪東城發了一張和藤井莉娜的合照。
      鏡頭有點抖,色彩鮮艷。
      “今天…終於不是愚人節了(害羞)”
      滿滿的幸福感。

      唐禹哲握著手機的手顫抖了一下,今天是一月十六號,下午三點半,一月剛過了一半,昆明的太陽很大,十幾度的溫度怡人,他牽起嘴角露出笑容,把手機塞回兜里。
      啊——
      終於公開了啊,瞞得有夠久的。

      不到半個鐘就上了熱搜,手機叮叮咚咚的嚮著,同組的辰亦儒哇哦哇哦的叫著,大概是沒想到新年剛過就收到這麼大的驚喜。
      都這麼多年了,誰還不知道呢。
      那些隱秘的情感,深夜醉倒的胡言亂語,一千八百張飛東京的機票,两万五千英尺高空,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他喜歡她,他愛她。
      唐禹哲看了兩眼,把手機調到靜音,摸了摸耳邊垂下的十字架,垂下眼不知在想什麼。
      祝福的話要怎麼寫,不能太客套也不能太疏遠,明明前幾天才見過面,他藏得太嚴實了居然一點計劃都沒告訴兄弟們,這會兒要臨時想出祝福話語會不會顯得太過刻意。
      人間胸器三人組都轉了,下面評論都在呼喚他,唐禹哲想我該說什麼,賽亞人俱樂部這麼久沒被提起過,你們這麼多年的夢破碎啦,酩酊大醉一場或者在街上突然痛哭,這些都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本來就是池塘裡的月亮,等你真正伸手觸碰時只會碎成一片片,蕩漾著圈圈漣漪,而真正的月亮還懸在天上,烏雲蓋過連池底的光芒都不剩下了。
      沒有太陽反射的光,月亮只是一顆小行星。
      沒有了你的吸引力,就會飛得更遠。
      片場裡有小女生哭了,是為了汪東城還是藤井莉娜,或者是他呢。
      大概不會收到答案了,因為那個女生哭著跑了出去。
      踏碎一地日光。

      雲南的陽光暖和,忙忙碌碌又是一季,冬季還沒過去,春節還沒來臨,唐禹哲編輯微信發出去。
      「恭喜」
      那人大概在忙著媒體追問或者忙著接受祝福或者忙著陪女朋友,等收到回復已經是晚上,唐禹哲看著夜色就著牛奶下飯,辰亦儒活躍得像個高仿上躥下跳,小助理抽咽著一個人坐到一旁,他想你們小女生就是麻煩,這有什麼好難過呢,笑著祝福或者道別,劇情不都這樣演嗎?

      小麥芽發來視頻申請,八-九歲的孩子正是活潑的年紀,小舅舅小舅舅的叫著,唐禹哲心情突然有點變好,做著鬼臉和她打招呼,姐姐在一邊切水果,姐夫在看財經新聞,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這就是家庭啊。
      汪東城以後也會有的,你看,兄弟是兄弟,家人是家人,沒有什麼不可替代。
      “小舅舅,你不開心嗎?”
      “沒有啊,我看見你就很開心啦,小麥芽小可愛。”
      “那你為什麼眼圈紅紅的,老師說難過的人才會變小白兔哦。”
      “你看錯了,舅舅很開心。”
      真的,很開心哦,我喜歡的人終於找到屬於他的幸福,作為朋友的他超級開心的好嗎。

      沒有難過,也不會哭泣,他早就過了那個會哭著挽回的年紀,現在的他算不算是成熟的大人。
      再難過再不捨,都可以笑著說今天天氣真好,又發生了什麼頭條新聞。
      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從來都沒有開始過,又何談結束。
      從第一次看粉絲製作的視頻開始,一起去西門町逛街買衣服,在夜市裡買下老婆婆手裡的玉蘭花,深夜十二點空蕩蕩的電影院,不為人知的健身房廝混,更多的是凌晨三點的咖啡店和空無一人的街角。
      我們一起做過那麼多事,經歷過那麼多時間,以兄弟朋友家人的名義。
      不說出口就還有轉圜餘地,我知道,我知道的,你留給我的退路永遠是最美的。
      相機皮夾裡的照片,最美好的年少時光,同樣的飾品,偷偷摸摸的同款,藉口還是真心實意。
      唐禹哲只是突然想起,他們曾經在某個教堂裡牽手接吻,閉上雙眼心地虔誠。
      主說那是罪惡之花,是墮落是黑暗。
      但只有你是我的太陽,我的信仰。
      你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話。
      你在地獄和撒旦相擁,我願意拋棄六翼直墜陰間。
      手心長出黑色藤蔓,我變得不敢再觸碰你,而你也有了相應的責任要承擔。
      汪媽媽說想抱孫子了,東東什麼時候結婚啊,媽媽年紀大了等不起了。
      然後只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你出走了就沒再回來過。

      唐禹哲拿起手機,敲敲打打了幾個字,「難道是有了嗎哈哈哈哈祝福你啊」
      沒有直接轉發,轉了辰亦儒發的那一篇,時間熱度都過了,通稿也不會顯示唐禹哲的名字。
      我還是做不到釋懷的祝福你和她,我的名字也不想出現在洋溢著你的幸福的新聞上面,我沒有蹭熱度也沒有偷偷哭泣,我沒有偷偷懷念更沒有翻出合照看。
      他只是在一個平凡普通的晚上轉發了一條祝福兄弟的微博。

      辰亦儒私聊小窗了一條信息過來「禹哲這麼久終於發微博啦」
      D.T:「對啊,好兄弟怎麼說也要祝福的啊,等著喝喜酒了」
      Calvin:「哈哈哈,那伴郎團有我們三個了」
      D.T:「是啊」

      唐禹哲翻了翻評論,一堆人說著畢業了再見了,我十二年的青春,以後再也沒有東唐了。
      他……很久以前就畢業了。
      這麼多年都說不出口真的抱歉,但是你們也該清楚,不完美的才是人生。
      故事裡的主人公幸福美滿,他和汪東城,也會各自幸福的。
      在城市的南和北,偶爾空閒時相聚,或有一兒半女,定下娃娃親,仍是好兄弟。

      D.T:「Calvin出來喝酒嗎,好多年沒喝過突然有點想念」
      Calvin:「怎麼這麼突然,你是想到樓下喝牛奶吧?」
      D.T:「哈哈哈哈居然被你發現了,開玩笑的」
      Calvin:「好啦,下樓吧」

      唐禹哲想說,我真的只是開玩笑,最後卻還是拿起錢包手機下樓。
      喝杯牛奶睡得香。

      也許另一個平行世界的他們會在一起,屬於彼此。
      只是這個故事不屬於他,也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
      這齣戲演了十二年,我有十年的時間都在喜歡你。
      帷幕拉得那麼快那麼容易,台北的天會下雨,東京的夜會下雪,太平洋板塊碰撞起來會地震海嘯,我在昆明四季如春。
      我喜歡你,我愛過你,從沒說過地久天長也不必再說虧欠。
      我還是很喜歡你,像三月的風不露蹤跡,只是我們不會在一起了。
      對不起啊,我還是做不到祝福你和她,只能祝你往後的日子前程似錦,生活平順,有兒孫環膝,高朋滿座,願你愛的人都愛你,想做的事都成功。
      我會在你左手邊,靠近心臟的位置,在一個風和日暖的日子說一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再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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