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陛下的绯闻日常》沉蕴

15、如玉世子

　　察觉到这些人的异常，江月真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棵桃花树下，看着唐英和江映华一唱一和的，她挑了挑妩媚的双眼，静静等待那个惊喜的到来。
　　江若云悄悄靠近江月真，小声问道：“九姐姐，你怎么了？”
　　“十妹妹，就跟着我在这里歇会儿吧。”江月真淡淡一笑，眼眸流转，却又不说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看到江若云乖巧地站在她旁边，不禁莞尔，又道：“你离我这么近，就不怕我使坏？”
　　江若云眼神真挚地看着她，说道：“我相信九姐姐的为人。”
　　江月真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看着她又露出温柔娇怯的笑容，道：“放心，我没那个心思，逗你玩的。唐姑娘第一次到咱们家来玩，就让她慢慢欣赏咱们家的园子，咱们这些人还是在一边别挡眼了。”
　　这话江若云是不信的，她觉得九姐姐江月真的话里有话，一时捉摸不透，就这么站在她身边，等待着谜底揭开的那一刻。
　　果然，通往外院的小径上，曲曲折折的，拐角之处走来两名年轻的男子，江月真看到来人笑了起来，左边那个是她的大堂哥，忠信侯府的世子，青年长得一表人才，若是在外行走，也是百姓眼中的名门贵族公子。可是与他身边的人相比，可就有点不够看了，另一名天青色锦衣的男子，长相俊俏，五官细腻，满身带着名门之后的骄矜和贵公子的温润气质，好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
　　她看到唐英迎了上去，挽着对方的胳膊撒娇，贵公子与唐英有五分相似，暗道：这便是魏国公府的世子唐瓒？
　　这男子不过十七八岁，出色的长相却让满园增添了三分色彩，再加上满身风华，引得小姑娘为他沉醉不已。江映华这般骄傲的名门淑女，看到这个男子也不禁痴迷几分，她看着这个少年暗道：他真的是魏国公府的世子，她就是昨天那个在皇觉寺遇到的公子。

　　而容易被人忽视的江若云却眼神复杂了，这人文采出众，长相俊俏，当年也曾对九姐姐很好，被人誉为好夫婿的人选，可是他娶了九姐姐不到三年，秦王登基之时，他就变心了，因为子嗣问题要娶侧夫人。骄傲的九姐姐不愿意屈从国公府的安排，自请和离离去，他不愿意放手，每天等在江家大门口，不管刮风下雨，坚持了整整三个月，满帝都的人都被他的痴情感动了，帮忙劝九姐姐原谅她，最后，九姐姐还是拒绝了，所有人都唏嘘不已，纷纷议论九姐姐的无情。
　　她还记得，当年九姐姐身陷整个舆论之中的时候，没有人邀请她出门游玩，也没有人敢和她相交，她那个时候不解地问道：“九姐姐，你为什么不愿意原谅唐世子？”
　　那个时候的江氏九娘还是那么风华绝代，明艳照人，端着茶杯淡淡一笑，“我为什么要原谅他？就因为外面那些的流言蜚语，我就要回到魏国公府，按照他们的想法走，屈从他们的安排？不，人这一生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自己过得自在才是最真的。而世间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过得更舒适服务的，我们不能被外物束缚住。”
　　“才名、美名、艳名也罢，恶名、凶名也罢，你在意它，它才会影响你。你不在意了，谁也伤害不到你。别看这些人闹得凶，骂得厉害，其实他们的忘性最大，帝都出现新的事件，他们就会转移注意力，谁还记得我这个和离之妇？”
　　江若云那个时候懵懵懂懂的，不明白这些东西，想起平日里那些贵妇人的话，又道：“九姐姐，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以后还怎么再嫁？”
　　“再嫁？”江月真听到这话，当时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我的傻妹妹，嫁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安放，为了让自己过得舒适，而不是为了嫁人而嫁人，也不是在婆家受苦的。若想吃苦，学哪些寺庙里的苦行僧不是更好？”
　　“至于再嫁，若真心喜欢，也就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若在意这些流言，这人也不够成熟，不适合我。”

　　且不论江家几位女子如何想法，唐瓒看到桃花树下低眉浅笑的女子，那一刻心跳加速，惊艳了他的眼眸。女子有一张秀丽的鹅蛋脸，弯弯的柳叶眉，略微上挑的眼角，让女子的美丽灵气十足，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温婉和艳丽两种迥异的气质集于一身，让人忍不住掀开神秘的面纱，一探究竟。
　　唐英看到自己的哥哥看呆了，捂着嘴巴偷笑不已，她眼眸一转，感觉自己今日的小算计得逞了，她娇俏地拉着唐瓒的手臂，摇了摇，道：“哥哥，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江家九姑娘江月真。”
　　不知道何时，唐英已经拉着唐瓒到了桃花树下，向江月真友好地介绍自己的哥哥，又道：“真儿，这是我的哥哥，帝都鼎鼎有名的贵公子唐瓒，也是我们魏国公府的世子。”
　　江月真捏着裙角，优雅地行了一个礼，道：“唐世子安好。”
　　“九姑娘安好。”
　　唐瓒已经醒过来了，知道自己孟浪了，不好意思地弯腰拱手，回了一礼，不再盯着美人看。
　　被人冷落的江映荣有一刻的失落，有些嫉妒这个九妹妹，但是她好歹是五房最优秀的嫡女，转瞬就笑着迎了上来，惊讶地说道：“九妹妹竟然是唐姑娘的救命恩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话题递得好，唐英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将昨天的事情讲了出来，模糊地带过了周妙馨的存在，更多的是在突出江月真的聪慧。
　　唐瓒听到这个事件始末之后，道：“昨日之事，瓒真是多谢你帮助了舍妹。”
　　“唐世子不必如此客气，我想贵府太夫人今日登门，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江映华听到江月真的话，也微笑着插了进来，和唐瓒说着自己这个九堂妹如何善良，就是有些腼腆不爱说话。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相谈甚欢，江若云古怪地看着江映华，这个八姐也是人才，任何时候都这么长袖善舞。
　　最终，以沐太夫人要回家，他们才散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两边都是细碎的小花，江月真纤细如玉的指尖轻轻抚摸着这些花朵，她面带微笑，缓步前进，江若云跟在身后，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问道：“九姐姐，你觉得魏国公世子如何？”
　　“唐瓒世子？”
　　江月真歪了歪脑袋，故作严肃地想了片刻，说道：“世子人如玉，是难得的美男子。”
　　“那你……”
　　江若云想到自己现在才十三岁的年纪，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低垂着脑袋，两颊微红，粉面桃腮，害羞不已。
　　江月真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笑道：“十妹妹，你想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想嫁给他？”
　　“嗯。”
　　看到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模样，江月真摸了摸对方的头发，笑道：“你想多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没有更多的交流，只有淡淡的客套话，何来的倾心相许？”
　　“对，而且这个唐世子长得这么好看，说不准很多人喜欢他……”江若云有些说不下去了，唐瓒的确很优秀，当年哪怕想娶二房，在其他人眼里，他依旧是好夫婿的人选，只因为这个时代，名门贵胄妻妾成群是常事，而他守着江月真一人整整三年，未曾纳妾。现在唐瓒还是个俊俏的少年，她都抹黑不了对方。
　　另一边，江月真看着江若云放松的神色，心里若有所思，难道江若云担心她嫁给唐瓒？

　　魏国公府，沐太夫人坐在上位，看着这一对孙儿孙女，慈爱地笑着。
　　唐英围着沐太夫人打转，满嘴都是江月真的好话，末了，攀着沐太夫人的胳膊，娇俏地说道：“祖母，要不咱们替哥哥求娶真儿，让她做我的嫂嫂吧？”
　　坐在下手的唐瓒吓了一跳，端着茶杯的手腕一抖，差点将茶水泼在了衣袍之上，他努力地维持着贵公子的仪态，道：“二妹，不要胡闹。”
　　“我胡闹？大哥，那你敢向我和祖母发誓，你没有看到真儿发呆？你不喜欢真儿吗？”
　　被亲妹妹这么一怼，唐瓒还真的气短，不敢这么保证，更不敢和这个妹妹对上，道：“祖母，你管管二妹妹……”
　　他一抬头，就看到祖母洞明一切的眼神，尴尬地低头喝茶，不再告状，这么个窘迫的模样，引得唐英嗤嗤发笑，连沐太夫人也摇摇头，她这个优秀的孙儿恐怕栽了，不过江家的那个九姑娘也挺不错的，除了身份差了一点，母亲是个商户女，父亲又没有入仕，单论她本人挺优秀的，弟弟听说也不错的。
　　沐太夫人发话了，道：“你也不小了，喜欢人家漂亮的小姑娘，没什么丢人的。你要是看上了谁，就和我和你母亲说，咱们替你求娶。”
　　魏国公府的老祖宗发话了，为他撑腰，唐瓒站了起来，面带几分喜色，道：“谢谢祖母大人，我当真需要您帮助的时候，一定会请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