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楚门的世界》师门

38、爸爸去哪儿

　　Cecelia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言语清晰地介绍世界上困境儿童的状况以及“福利督导员”的使命之后，又感谢了捐款额最多的三家企业，才开始介绍节目的五位明星嘉宾。

　　尽管这一季主题是关于孤儿，但她始终没有提及“孤儿”这个字眼，笑容温暖地引导五个小孩自我介绍。四个男孩介绍完了，没出幺蛾子，轮到小女孩这里，又出了点状况。

　　“我叫翁小刀，今年五岁，我来这里，”她天真的眼神里透着疑惑，“我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

　　翁远之冷不丁开口，“来之前我没告诉你吗？”

　　翁小刀有些害怕，“说了。”

　　“那我说了什么？”翁远之皱着眉，“怎么，没记住？”

　　“我记住了，我生下来就是为了赎罪，”翁小刀吓得差点哭出了声，但又不敢哭，站得离他亲爹远了些，“但我不知道怎么赎罪。”

　　楚门突然冷笑了一声。

　　翁远之看了过去，眸光闪烁。

　　Cecelia蹲下身，把吓得哆嗦的小孩抱进了怀里，“我们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是为了赎罪，人只有活着才能赎罪。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帮助更多的小朋友，当然——还有大人。”

　　“为什么还有大人？”

　　“因为有的小朋友小时候很可怜，一个人孤独地长大，一直都没有人帮他。因为曾经经历过伤害和欺骗，他们就不再相信善良和温暖，这样的大人，就需要你们的照顾。瞧，这里，不就有两个现成的吗？”

　　Cecelia的两记眼刀赏给了翁远之和楚门。

　　所有小朋友先是看向小刀的爸爸，看到脸色阴沉得吓人的翁远之，眼神里带着童真的怜悯，又看向笑得吊儿郎当的楚门，莫名就觉得这个笑得好看的哥哥更可怜、更需要他们的照顾。

　　弹幕开始刷屏——

　　美女村长太可爱了，她竟然告诉小朋友去照顾翁少和楚大爷，瞬间被圈粉

　　斯坦福硕士毕业的真学霸，据说至少精通八门外语，最重要是这颜值，不，是她的三观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的英文名也要改成Cecelia

　　小朋友的眼神也好萌，看到翁少的时候，大眼睛眨的时候，仿佛都在说：这个人好可怕

　　早就听说翁少不待见这个女儿，原以为他在真人秀里至少会收敛点，没想到连作秀都懒得作，嫌弃得都这么直白

　　很期待翁少和楚大爷的互怼、对掐

　　……

　　美女村长开始宣读节目规则，首先是交玩具和零食。

　　这些规则看直播的观众都知道，几个明星嘉宾也知道。除了屈肃以外，其他四个小孩都是家里给收拾的行李，压根就没有带玩具和零食。

　　至于屈肃，行李箱里的东西是他自己拾掇的，装了什么楚门也不知道。他也没想着去问身边的小屁孩，有没有藏玩具或零食之类的问题，因为他觉得这话没必要问，这小孩完全不像是会藏玩具和零食的。

　　但没想到，小屁孩自己就暴露了。

　　楚门刚一看过来，小屁孩就拖着行李箱往后缩，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楚门乐了，“呦，还真带了？！”

　　小屁孩又往后退了一步，挡在行李箱跟前。

　　“给爸爸看看，”楚门笑得很痞，“藏了什么？”

　　楚门刚伸出手，小孩又退；楚门只能上前把他抓进怀里，但小屁孩突然发狠，去掐楚门的手腕；手不大，但力气却不是一般的大。

　　楚门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特么疼。

　　……

　　楚门制服小狼崽的过程，动作幅度没控制好，直接就把那个小行李箱踹在了地上，踹的力气还特大，箱子一下子散开了，东西掉出来不少。

　　气氛立刻有些尴尬。

　　小孩终于停下了挣扎，愣在了那里。

　　……

　　跟其他小孩的比，屈肃的行李箱里乱七八糟，衣物都很破旧，颜色很暗，死气沉沉的颜色，跟小孩子一点儿都不搭边。

　　楚门倒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估摸着这小崽子是把这节目当特殊任务来完成了，要么怎么都是些耐脏耐操的衣物。

　　楚门冲着编导喊，“愣着干什么，找啊！”

　　编导在散落的行李箱旁蹲下身，心想着做做样子，当没找到算了。她的手碰到了箱子里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直觉这应该就是玩具，刚准备用衣服盖起来，但是被楚门抱在怀里的小崽子看见了，突然挣脱开，跑了过去，从箱子里翻出那个毛绒包，藏进了怀里，跟护食儿的小狼崽似的。

　　编导：……

　　“让阿姨看看，”Cecelia弯下腰，盯着他的毛绒包，“这个好像也不是玩具。”

　　小崽子皱眉，一脸认真地反驳，“是玩具。”

　　说完，他低着头，自己把毛绒包打开了，里面是一个七阶魔方。

　　一个老前辈替小孩解围，“魔方好像不算玩具。”

　　“对啊，没几个小孩喜欢玩这个”

　　“而且还是七阶魔方”

　　……

　　但小崽子强调的音量更高了，“这就是玩具！”

　　“魔方不算是玩具。”

　　“是玩具！”

　　“如果你确定这是你的玩具，那就要交给我们，”Cecelia说，“如果这不是你的玩具，你就可以继续留着。”

　　小孩认真想了想，还是强调，“这是我的玩具，但我不会交给你们。”

　　其他四个小朋友也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魔方。

　　但只要有人伸手去碰，小崽子就炸毛。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僵。

　　负责控场的Cecelia眼神呆滞地看着镜头，说着奇怪口音的汉语，“这小孩好像跟我一样，一根筋，还有点轴。”

　　所有人都笑了，弹幕也开始“哈哈哈哈”刷了满屏。

　　……

　　楚门盯着那个七阶魔方，摸了根烟捻在手里，但却没摸到打火机，心里又开始躁动。

　　他再次想到了早上的猜测。

　　就好像心里被埋下了一颗种子，在一片荒芜里，扎下了根，杂草肆虐。

　　楚门第一次跟小崽子见面，是在来四合院之后的半个月，小孩一进院子就躲到老男人身后，楚门见了，简直就想把他给扔出去，小孩子对敌意很敏感，怎么都不肯跟他说话。

　　楚门居高临下，跟他套近乎，“你姓什么？”

　　小孩沉默地盯着他看。

　　“是不是哑巴啊？”楚门说话不客气，“那你写下来，字都不会写吗？”

　　小孩听了，跑去屋子里拿了纸笔，跟他写了两行字符：

　　“D F2 U' B F' L R' D L2 U' B R2 B' U L2 U’

　　D' U B D' L' R F D' B' D' U L”

　　楚门一接过字条，眉头就皱了起来，语气嫌弃，“这是什么鬼画符？”

　　小孩盯着他看，不说话，但楚门就是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老男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笑得幸灾乐祸，“看不懂吗？”

　　“这字跟螃蟹爬的似的，螃蟹他妈都看不懂！”

　　“小哥哥，”小孩说了第一句话，“要我给你提示吗？”

　　“屁！别瞎叫！”楚门暴脾气发作了，“我是你的大爷！”

　　对门老大爷听了，扯着嗓子喊，“小崽子！你说你是谁大爷！”

　　“老大爷，您才是我大爷！”楚门刚赔完笑，一看向小孩，脸色就变了，“小崽子，叫叔叔！”

　　小孩一脸疑惑地看向老男人，不知道这辈分到底该怎么算。

　　老男人笑着说，“他要是算出来了，以后你就认他叔。”

　　小孩想了想，问道，“那他要是算不出来呢？”

　　老男人说，“那你就收到个大侄子。”

　　小孩认真地点了点头。

　　楚门听了，嗤了一声，手上却把纸条攥紧了。

　　不就是两行字符嘛！

　　屁大点小孩，出的题能有多难！

　　可没想到的是，楚门绞尽脑汁，还真没算出来。

　　楚门在床上辗转了好久，半夜跑去敲老男人的门。

　　老男人笑着问他，“毒瘾又犯了吗？”

　　楚门低着头，垂着眸，一进屋就朝着床走去，整个趴在床上，头埋进枕头，喃喃自语，声音闷闷的，“D、F、U、B 、L……”

　　老男人恍然道，“原来是在梦游。”

　　楚门耳朵红了，继续厚着脸皮念叨，但是声音小了很多，最后又归于静寂。

　　凉席上还有老男人身体的余温，楚门觉得空气的温度更加燥热，沉默了好久，终于演不住了，慢慢地坐起身，后背紧贴着墙壁，眼睛呆滞地盯着前方，偷偷地观察着……

　　“玩过魔方吗？”

　　楚门摇头。

　　“算不出来，但是可以转出来。”老男人从抽屉里取了个魔方，放在床边，“小崽子玩的是三阶的，这个是七阶的，明天你把这个送他，他肯定喜欢。”

　　楚门眼睛眨都不眨，手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去够那个七阶魔方。

　　他的脑子里转得飞快，不断地变换前提假设，推演着所有的可能性。手碰到魔方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答案，但却满脸疑惑地看向老男人。

　　老男人说，“魔方公式里，U、D、L、R、F、B分别代表上、下、左、右、前、后，U’代表逆时针旋转九十度，U2表示顺时针旋转180度，会转吗？”

　　会转吗？

　　虽然从来没有玩过魔方，但楚门的一双手，玩扑克速度快到根本看不出破绽，但楚门的谎话说得贼溜，还特真诚，“不会。”

　　老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摸出一盒火柴，点了根烟，悠哉地盯着他，“也想要我教你？”

　　“嗯。”楚门的耳朵更红了，僵硬的后背跟墙壁贴的更紧了。

　　“想转什么？”老男人去拿那个七阶魔方，手不小心碰到了楚门的手背。

　　楚门有些心慌，“六面一样的图案怎么转出来？”

　　楚门一问完就后悔了，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蠢透了。

　　“D F2 U' B F' L R' D L2 U' B R2 B' U L2 U’”转出来的三阶魔方，六面都是Q，“D' U B D' L' R F D' B' D' U L”转出来，六面都是U。如果没转出来答案，一般也不会想到问这个问题。

　　“那我先教你转心吧，”老男人叼着根烟，手上动作很优雅，“会了这个，其他的你也就会了。”

　　“什么心？”楚门莫名就被撩到了，心跳得有些失控。

　　修长的手指在七阶魔方的一个面上指出了一个轮廓，“这里都转出一样的颜色，就是个心。”

　　很快，六面心形的七阶魔方就转了出来。

　　“这个魔方是给我的吗？”楚门眼睛盯着那个心，小心翼翼地问。

　　老男人笑了，“这么大了，还跟小孩抢玩具？”

　　楚门听了，闷着脸，心想：

　　这颗心就算变没了，也不能给别人。

　　他都没低头看，手指就将七阶魔方复原了，动作快得跟做贼似的。

　　……

　　楚门把魔方丢到一边，倒头就躺倒，脸朝着墙，睁着眼盯着墙上的影子。

　　关了灯，影子没了。

　　老男人在他身旁躺下，和他挨得很近。

　　楚门焦躁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他睡得很香。

　　只要这个人在，整个世界就在。

　　只要他在，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