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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灭蛊 ...

  •   这一夜,明澈脸色铁青,孟聿之愤怒至极,拂袖而去,只余我、无常、如歌、初雪几人愣在原地。
      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努力争取。明澈盯着眼前黑压压的士兵,声音冷酷的没有温度:“没有人发现那药房中有密道,也没有人听见响声。我大齐的士兵,竟然如此不堪吗?”
      没有人出声。
      “今晚给我仔细地搜,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的地方,我就不信那一缸的药会凭空消失!”
      “是!”

      明澈派出了大部分的护卫兵,并严令保密。值此多事之秋,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难免不会引发大乱。
      如今没了灭蛊药,要怎么才能打败蛊军?难道樊都将会是下一个林城么?不,一定有法子。

      此时夜已深,如歌满腹心思地去睡了。我一个人呆在房中,思索了半日,还是往孟聿之的房中走去。
      月已中天,马上子时。孟聿之的房中并未点灯。
      眼前忽然有黑影闪过,难道是盗药的人?飞身追过去,不知不觉却是离院子越来越远。那黑影时快时慢,似是故意在等我。等到他停下时,已是到了一处荒芜的宅子。

      “阁下引我来这,所为何事?”
      黑衣人转过身来,轻轻扯下面巾。
      “聿之?!”

      蛊药被盗的第二日,不知是谁走漏来了风声,城中起了传言,说是蛊人百毒不侵,还生吃人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百姓们一听,有不少胆小的已经开始打包行李,打算逃到其他城池去。一时间,蛊人吃人的恐慌蔓延开来。

      明澈早就命人严守城门,不许进出。于是,更是从侧面加深了恐慌。城门处有人争吵开,更有人想硬闯,结果被明澈派去的人迅速“请”到了茶馆,再也没出来。后来听人说,那些在城门口闹事的,都是些单身的,没有什么亲人。更可疑的是,他们身上都带了不少银子。

      八月初五,蛊药被盗的第四日,陈罗儿扬言找到了破解蛊术之法。等我和如歌他们前去一观时,才知她的破解之法,靠的是一根竹箫。等她对着院子里的麻雀吹了五十遍调子之后,我木然地发现她好像练的是首民间的曲子。她不信,非说自己是花大价钱买到的,不可能是假的。

      夜羅殿的宫主竟然如此好骗,真是让人刮目,也不知道她当时对我的设计是怎么做到的。

      八月初六,在一众人等愁眉不展之时,唐少和萧梁的蛊人大军,终于来到了樊都城。

      看着浩浩荡荡,服饰各异的蛊人,城墙上的兵士有些已经腿软了。萧梁在下面叫了半天阵,都没有人出战。
      唐少和萧梁更加嚣张,干脆命蛊人大军围住樊都,他们自己则在不远处安营扎寨。

      八月初七,唐少和萧梁照例叫城,还是没有人迎战。于是,萧梁和唐少便命人攻城。谁知,刚往上爬的蛊人,豆子般掉落在地上。
      萧梁派人侦查一番,发现樊都的城墙都抹了油。萧梁大笑几声:“明将军故技重施,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我就不信你一直有油!”明澈冷哼一声,并不与他争执。

      上次林城时的火烧城墙,蛊人损失不少,萧梁和唐少干脆撤了兵,在远处安营扎寨。

      八月初八,天公不作美,本应烈日炎炎,这一日竟然阴云沉沉,刮起了北风,将原本的热气一吹而散。这一日,萧梁和唐少依然停马叫战。城楼上,终于有个小统领忍不住了,想要出城迎战,一时间樊都城墙上出战声鼎沸。
      民声沸腾,明澈思索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开城门和蛊人一决死战。

      城门打开,明澈带领铁骑冲了出去,一时间喊声、厮杀声响彻天地间。
      我和如歌、孟聿之也跟着冲了出去。刀起刀落,疯狂地收割着人头。蛊人麻木地进攻着,脑袋被割掉了,胳膊还要挥舞几下,身子才倒下。

      萧梁和唐少在远处观战,依稀能辨的出脸上的笑意。蛊人战无不胜,他们已经胜了不知多少次。

      孟聿之吹响雀哨,我们几人一起,骑马飞速退到风口。孟聿之、明澈、我、如歌,我们四人从马背上隐藏的包袋中,拿出一袋粉末,快速扬撒出去。粉末被大风迅速送到四处,一时间空气中满是粉末。

      心口处传来撕裂的疼痛,我用手一摸,才发现血已经染湿了衣衫。

      眼前传来怪异的嘶鸣声,接着便将蛊人一个个摇摇晃晃,扑通扑通如木偶般倒地不起。再接着,他们头部疯狂摇晃,一股股刺鼻的白烟从耳朵中冒出。而后,蛊人再无动静。

      眼见蛊人大军呼啦啦如割草般倒掉一大半,唐少和萧梁早已慌乱不已。

      孟聿之扬声高喝:“尔等枉顾人命,如今就让你们尝尝兵败垂成的滋味。”
      唐少怒极,指着孟聿之的方向喝道:“给我杀了他,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队伍中本就有不少唐门的人,一听号令,立即攻来。只可惜,他们兵力锐减,而我们损失甚少。不消片刻,唐门的人便被屠了个七七八八。

      陈罗儿冷哼道:“小小唐门,也敢如此狂妄。唐家未来,真是让人堪忧。”
      无常哼笑道:“你们刚才不是蹦跶的挺开心吗?来来来,我们还有十万大军呢,咱们再战一场。”

      眼看着自己属下被屠,唐少一夹马身,毫不犹豫地转身,逃了。萧梁犹豫了一瞬,也逃了。剩下的人,一看自家主子都跑了,再看看我们这里的大军,即刻跟在他们主子身后四散而逃。

      想逃,哪里那么容易。明澈的铁骑早就在四周布下箭矢,此刻满天的箭雨如漆黑的雨点划破长空,射向下方逃窜的人。惨叫声凄厉如斯,却无法撼动眼前将士们的心。那些被蛊虫食髓的百姓和士兵,当初叫的更加凄惨,如今他们的仇终于得报。

      萧梁不停挥舞宝剑砍掉落下来的箭矢,他的肩头已被箭雨擦伤,血迹斑斑。远远地看到他回头朝我们这望来,那些目光必定是淬毒怨恨。

      “唐少呢?”无常惊疑的话语一响,再望向不远处的战场,哪里还有唐少的踪影。可是他刚才明明就在萧梁附近。接着,萧梁附近凭空升腾起一股黑烟,紧接着萧梁也不见了踪影。

      孟聿之皱着眉头,瞥了眼明澈,“唐门诡诈,潜伏隐匿之术亦有涉猎。他们二人必定没有逃远,明将军还请派兵守住附近,务必不能放虎归山。”

      明澈点头应道:“自当如此。我会吩咐下去,严控周边。此次多谢孟神医相助,本人定会向陛下陈情孟神医丰功。”
      明澈俯身一礼,替樊都百姓谢了孟聿之。

      这次樊都之役,因了孟聿之的灭蛊药大获全胜,一时间樊都百姓沸腾,大齐皇宫喜盛。不出几日,圣旨接二连三来到樊都。除了擢升明澈和他的部将,便是赏赐孟聿之的。

      那一日,蛊药并未被盗。药房里被盗的自然是假药。灭蛊药关系大齐存亡,明澈和孟聿之再三筹谋,决定暗度陈仓、置之死地而后生。
      先是孟聿之闭关不出研制新药,再者将药引是冥泉的消息无意透漏,而后则是假意药已好,所有精力都放在药引冥泉上,从而引蛇出洞。
      至于药引,根本不是冥泉,而是我的心头血。那夜,孟聿之带我到了藏药地点,取出我的心头血之后,混在药中,做出了灭蛊药。

      至于为什么我的血会是药引,孟聿之说七窍玲珑心本身就是极品药石,可克百毒,只是需要温养激发。如今它在我的体内温养数年,药性已经被激发沉淀入血,自然可以解百毒。

      末了,孟聿之告诉我,他为我寻的最后一味药也找到了。待樊都事一毕,我随他去芜疆,他便能将我身上那些透明血肉变回正常模样,让我安安稳稳做个正常人。

      心里已不知是何感觉。他弃我,从未忘我,却又不愿近我。我贪图他的温暖,一次次靠近,一次次受伤。辗转到明澈的怀抱,辗转会过去的温情,不想最后被伤的体无完肤。
      大抵我这样见异思迁,被上天厌弃了。

      打了胜仗,在樊都修整的日子,平静又无聊。明澈变着法子送我各色东西,只想夺回我的心。只可惜,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萧梁和唐少并未被找到,双龙玉佩也没有下落。此事虽是个大大的隐患,于大齐来说却不算什么了。蛊人已经有了药物可以克制,萧梁和唐少的势力基本被屠戮殆尽,他们要想翻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更何况,有了这次的教训,大齐必定会痛定思痛,可以料想,未来的朝堂上,一定会是波澜云诡。

      这些都将和我没关系。只因,我马上要随孟聿之他们回芜疆了。
      陈罗儿满心的不高兴,却也不说什么,只是见我不给好脸色。只有无常和初雪听说我要一起,开心的不得了。

      夜色微暗,寂静的长廊上,萧索的身影等在那里。我心中叹息,暗恨自己心软,却又拂不下面子,来见明澈最后一面。

      “阿络,你当真要走么”
      我点点头,并不想于他多言。
      “你还在怪我,我不会了,我保证!”明澈扬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淡淡的香气好似掺了蜜,“我明澈在此起誓,必定珍视沈络,断不会再弃她不顾,如违此誓,五雷轰顶!”

      何必呢,他说的再绚烂,也动不了一颗已死的心。我刚想开口劝他放弃,不想头痛起来,渐渐地眼前出现重影。

      脑袋里亮光一闪,再看明澈眼中的歉疚,顿时怒火中烧,“明澈,你卑鄙!”
      头好痛,接着困顿袭来。
      明澈扶住毫无力气的我,歉疚道:“阿络,你怪我也罢,恨我也罢,我都不会放你走。过了今夜,你便是我的妻子,等回到健康,我会送你场盛大的婚仪。”

      我如坠冰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他私心太重,我真是傻,竟然一再陷自己于险地。混沌的脑中,一想到将来要与他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上,那目光缠绕着自己,让人一动也不能动。

      呼~一阵劲风吹来,我的头晕终于好受一点。接着一团月白的云同明澈过起招来,我独自抱住栏杆,艰难地撑着眼皮。

      一阵眼花缭乱后,孟聿之飞到我身前,扶住了我。他的声音满是怒气:“明澈,你竟然如此对她。”
      明澈咳了几声,显然受了伤,他的声音里有些苦涩:“我只是想留住她。”
      “哼,你伤沈络太过,她已对你无心。就算留住她,又能如何,不过是具躯壳而已。念在你为齐国百姓诸多拼搏的份上,我饶你这次。至于她,你已经没有资格过问。”

      被孟聿之打横抱起,我的心终于踏实,疲乏的眼皮沉沉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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