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七把叉》桃发饼

7、陆·报应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这句话在我身上应验的淋漓尽致——因为我的原因，邬童大学没能毕业就辍学不念了，她曾说过，别人都是无论如何也想要亲人过的更好，而我却是拼了命也要让他们难过，我的确是这么一个人。

　　继母第一次和父亲翻脸，是在邬童被确诊为精神衰弱，不得不辍学在家的第二天。

　　那段时间，原本温婉大度的继母，她好像每一根神经都变成了紧绷的弦，稍稍用力一些就会立刻断掉，然后“砰”的一声，迸发出刺耳的震波。

　　“你带着你的儿子，马上从我家里滚出去！”得知邬童的病情严重到了一定程度之后，那根脆弱的弦再绷不住，继母的哭声宛如电影里丧偶的孤狼一般，几近于哀鸣。邬童是她最重要的女儿，当初下决心让她留在T市，继母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

　　“小芸。”父亲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唯唯诺诺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小芸，我没想到继藜他会这样......”

　　“你没想到？”继母抬脸，“你也没想到我的童童会被害成现在这样，你根本什么都不用想，因为你知道你儿子是个疯子，所以他就可以欺负我的女儿，所以你们就不用付出代价对吗？！”

　　接下来是一阵抽噎的声音，父亲知道不占理，沉默占据了整个房间，我站在房门口，腿上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论如何也迈不进一步。

　　“你当初说，陈继藜是因为童童不懂事才得了暴食症，那我就让她留下来，留下来和他生活在一起，留下来照顾他直到他结婚，这样的代价还不够吗，还不够吗陈盛？还是你想告诉我，你要让我的女儿搭在他身上一辈子？”

　　继母的声线慢慢地稳定下来，不再哭泣和哀嚎，带着些高低不平的呼气声，我看到她看我的眼神凶狠暴戾得几欲将我剥皮拆骨，我听到她一字一顿，“我要你儿子也付出代价。”

　　她话音未落，我看到父亲健步走来，随即便是眼前一黑。

　　我被扯着头发，按跪在继母面前，我的双唇嗫嚅了一下，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父亲的拳脚来的很快，他小时候是干农活的，身体健壮有力，我的跪姿招架不住，被打的躺倒在地，又很快被拎起来。

　　如果要我的命能让邬童好受，那就打死我吧。

　　闭上双眼，我如是想着，没有奢望过她会来救我。

　　很痛很痛，腥甜的血水沁满了我的唇齿，拳头落在脸上，牙齿硌破了口腔。我已经满脸是血，鼻子里汩然落下的鲜血流入口里，跟口中腥甜的唾液融汇在一起，我微微张嘴，地上很快形成一小滩血迹。

　　骇人的猩红沾上我的白色衬衫，地面上的一片红色还没来得及凝固，我又被拖了过去，蹭花了那醒目的颜色。

　　父亲见血之后红了眼，开始寻觅一些称手的家伙事儿，我感到头被硬物重重击了一下，下一秒就要昏厥。

　　“叔叔，别打了。”

　　这声音像一道光，碧落之上洒下来的温暖的光，我哪里还顾得上昏厥，努力地抬头想看看她，眼前却是一派模糊，鲜血顺着顶上的头发滴落下来，险些坠入眼睛，我下意识地闭了眼。

　　父亲果然停手，我也再支撑不住，死人一样蜷缩在地上。

　　“这些血，太脏。”

　　霎那间，我的心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原来，她已经不屑让我付出代价。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