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永年》蝶香香

49、049

　　两个人出去多了个人回来。

　　霍太后没问。

　　司谣让顾倾在客厅陪高洋接着叙旧，自己进厨房帮太后摘菜。两波人正各自聊着天，司谣的电话响了，擦干手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因为大多数时候不用和客户直接联系，司谣很少接到这样的电话，以为是骚扰或者推销，直接挂了。正准备继续帮忙，对方又打了过来。

　　这么执着？说不定真有什么事。

　　拿起接了。

　　听筒里率先传来一把很好听的男人声音：“您好。请问您是霍司谣小姐吗？”

　　“嗯，是的。”司谣很有礼貌地回答。

　　对方说：“您好！霍小姐，我是赵沐梵。”

　　赵沐梵？赵沐梵是谁？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吗？司谣一时没想起对方的身份，沉默三秒，瞬间脑子一瞬清明。

　　“您、您是那位大歌星赵沐梵？长得很帅，唱歌很厉害的那位？”司谣惊讶的声音吓了霍太后一跳。

　　客厅里正在聊天的两人自然也听见了。

　　顾倾眉头一皱，问高洋：“赵沐梵是谁？”

　　很有名吗？

　　高洋看着他酸溜溜的样子，笑了，“哦。你可能不太认识。是最近四五年才蹿红的。时下很多年轻人喜欢他的歌，歌词一向很正面，很激励人心。我们学校就有不少学生是他的脑残粉。天天听见有人哼他的歌。”

　　顾倾不说话。想起某女生念高中那会儿的偶像，虽然没像有的女生那样疯狂追星，但一看见偶像的新专辑或者海报就两眼放光。

　　有回和她逛街，半路上见到那人的一张巨型海报，居然敢狠狠抓着他的手臂，一边跳，一边叫：“顾倾，XX真的好帅哦！”

　　那时候的他哪敢在她面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所以违心地笑了笑，点头。

　　但心里却诅咒了那人一百遍。

　　奔三的人了居然还追星！顾倾气不打一处来。

　　可司谣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赵沐梵这样的大明星怎么会知道她的手机号码，而且还亲自打电话给她。她记得自己没参加什么综艺节目的抽奖活动啊！莫非……

　　被人整蛊了？>。<

　　“你……是真的赵沐梵吗？”

　　电话那头，赵沐梵噗一声：“霍小姐，我是真的赵沐梵。您应该还记得之前您替我师兄作的那张广告图吧？他看过，个人非常满意，说您的作品不仅比视频广告出色，还具有鲜明的个人原创特色。私底下看过一些您早前的获奖设计，赞不绝口。我正巧要推出一张原创新专辑，找不到人设计封面、宣传海报和插页等一系列的东西。和他说起这件事，他就想到了您。通过之前找他代言的那间上市公司，打听到了您和您的团队。您的电话是您一位姓朱的同事提供给我的，她说不确定您会不会接这样的工作，想尊重您自己的意愿。所以为表诚意，我便亲自给您打了这个电话。希望霍小姐可以看在我个人的面子上，帮我这个忙。报酬一定不会令您失望。”

　　朱娅？这次她终于肯尊重她的意见了？

　　酬劳倒是其次，司谣一下子想到的是这个机会的确很难得。自己平时设计的那些广告图未必会有很多人留意。但大明星的专辑封面、宣传画却满大街都是，而且更容易被人注意，既然广告精神就是广而告之，即使自己不为名，也能给公司带来好的影响。加上顾倾说，他准备和师兄合作，为了邵阳广告今后的发展，这正是天上掉下的一个推广自己的大好机会。

　　司谣大学时为了减轻霍太后的负担，也为了练习画工，接过一些插画设计的私活。进入邵阳广告后，除了设计广告，偶尔也会帮客户设计一些包装盒，礼品之类的东西。还是很有信心的。

　　斟酌一会儿，答应：“可以。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不过酬劳的事可以迟点再谈，我更想了解的是您这次的风格。我会试着给您几个设计样板，如果您觉得满意，愿意采用，我们再谈酬劳也不迟。”

　　既然是互惠互利，司谣不想表现得太市侩。如果先以个人的名义接下来，即使做不好，也不会影响公司声誉。

　　“好！没想到霍小姐也是个爽快人。”赵沐梵挺爽快的，“我迟点会把这次的小样发到您的邮箱，还烦请您等下发您的邮箱地址给我，您可以先听听，但注意保密，按照您的理解帮我设计。等候您的佳音。”

　　“好。”挂了电话，司谣编辑了一条短信，把自己私人的邮箱地址发了过去。毕竟这是赵沐梵尚未发表的专辑，她的确有义务替人家保密。

　　放下手机，整个人都不平静了。司谣几乎是用跑的来到顾倾面前，把这个喜讯和他分享，“你听到了吗？赵沐梵，大明星赵沐梵呢！你真是我的福星。他让我帮他设计新专辑的封面，还有海报。”

　　然而，只有高洋一个人很开心地祝贺：“司谣恭喜。”

　　叠着长腿，坐在沙发上的某人却表情淡定，不温不热地说：“有进步，很好。”

　　那样子就像一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在对自己的小徒弟说：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为师早就经历过了。

　　司谣挫败地低下头，回厨房做事。

　　高洋压低声提醒：“你这醋吃过头了。估计她反而不明白。”

　　“呃。”是吗？难怪这反应。某人因为吃醋，理智尚未恢复。

　　“你不觉得你们如今好像相互换了位置吗？别让历史用一种新的方式重演。”高洋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提醒。

　　顾倾愣了一下，笑了，“放心。我不会。”

　　当初的压力、瘪足了劲儿的那种断弦的感觉，他比任何人都体会得更深刻。就在她不远千里奔赴H市探班，紧紧抱住他，告诉他，她即使不要全世界也不会离开他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这么多年的感情好似得到了回应，或许现在也体会到了她当时对自己的感情和那份执着。

　　他不是当初的她，不会笨到拱手让人。更不会让她失去安全感。

　　“我是不是杞人忧天了？”高洋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明白了。

　　“不是。谢谢你的善意提醒。”或许是该表现得明显一些，这样才能让她明白，他是在乎她。

　　--

　　吃完饭没一会儿，高洋收到来自老婆的催促电话，说孩子哭了哄不了，和顾倾约了下次一起打球，急匆匆回家了。

　　霍太后刚收拾好厨房出来，就开始赶人，非要说他俩妨碍她看电视了。

　　无奈，司谣只好和顾倾一起回公寓。

　　出发前用霍太后平时用来上网打麻将的电脑看了下自己的私人邮箱，赵沐梵果然已经把这次的歌曲小样发了过来。司谣下载好，拷贝进随身携带的备份U盘，一上车就插进USB接口迫不及待地开始听。

　　顾倾转头看了她一眼，没发动引擎，而是重新解开安全带，侧身，没好气地问：“霍小姐。你很喜欢看帅哥？莫非当初看上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啊？”司谣莫名其妙，可是当初……

　　一开始自己的确和许多喜欢他的女生一样，就是这么肤浅啊！不然那个时候还能为了什么？>。<

　　虽然没有回答，但顾倾确确实实感觉到这就是答案，捂头，苦笑，“看来我应该好好感谢我爸和我妈，把我生得这么引人注目。”

　　“我要不要写封真诚的感谢信？”司谣想的是这个问题。而且……

　　“可我不是每个帅哥都会爱啊！就你一个。”别的最多多看几眼，原来他吃醋？她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可爱。”

　　“霍司谣！”算了。他又输了，“记得对我负责。”

　　因为这次是她先来撩他的！

　　--

　　一路听着赵沐梵的歌回公寓。

　　司谣突然对专辑封面设计有了灵感，电梯刚到十一楼，就忙着摸出钥匙回家开电脑。

　　顾倾一点儿不着急，拿着自己的钥匙把门打开，然后双手插袋，悠闲地靠在门边等。

　　没一会儿司谣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了，路过他身边，叹气，“哎！我忘了电脑在你这儿。”

　　说完进去了。

　　当然，顾倾也不慌不忙地跟着进去了，关门，上锁。

　　直到听见声音，司谣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今晚……

　　“我有话想和你说。选吧。”虽说是任选的态度，但修长提拔的身躯已靠在门上，相信就是两个霍司谣今晚也休想挪开他。

　　其实根本没得选。>。<

　　司谣放弃了，反正灵感也不会从脑子里溜掉，先储存进大脑，“你……想说什么？”

　　“洗澡，把衣服换了。再到沙发上找我。”以免像几天前那样，说着说着某小姐就睡着了，起来后懊恼自己连澡都没洗，“故事很长，希望你有兴趣。”

　　“可是……我没拿换洗衣服。”而且外面门还开着，虽然公寓安防措施很好，但人的贪念也敌不过敞开的诱惑。她不想引人犯罪，尽管里面没什么值钱玩意儿，就连电脑都在他家。

　　右眉轻挑，顾倾笑了笑，“穿我的。”

　　想出去？没门。

　　想起霍太后今天下的懿旨，司谣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可看着柔和的灯光下，某人那张极具诱惑的清俊脸颊，吞了一口口水，可耻地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