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永年》蝶香香

43、043

　　小刘立马知情识趣地改口：“对对对。应该叫倾哥。”

　　司谣怎么听着有点儿像亲哥？>。<

　　果然，某人戏谑：“没想到，我还有个亲弟弟。”

　　小刘一愣，回过神就巴结上了，“那敢情好啊！原来我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老大是不是该改口叫我小叔子了？”

　　司谣被他俩说到脸红，没好气地挽起小刘妈妈的胳膊往里走，“阿姨。别理他们，都一样不正经。”

　　“非工作时间，请勿打扰我们尽兴。霍司谣同学，摆正你今天该有的位置。”

　　小刘也对这句话十分赞同，“老大，你今天只是倾哥的女人。”

　　简直是在造反。

　　虽然只是设计部的同事，但拖家带口的来了不少人，一点儿没和司谣客气，还好娱乐项目丰富，打完招呼，都一堆堆地自己照顾自己。带小孩儿的、坐在一起聊天的、迫不及待四处走走的，什么样的都有。

　　司谣自己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感觉这样的话说出口，顾倾一定会觉得她小家子气，让他丢脸，所以什么都没说。

　　又在门边等了一会儿，司谣感觉有点儿像新郎新娘迎宾，正好一辆红色宝马x1停在了大门口。

　　朱娅下车，关上门后眼睛就没离开过顾倾。平时看上去精明能干的她，在自己这位师兄面前突然变得很女生。连走路的姿势都不经意地变了，好像在刻意掩饰什么，自信得有点儿做作。

　　近了，她小心翼翼打招呼，“顾师兄。”

　　顾倾原本正和司谣说着话，没太留意，听见声音转头，眼里一瞬茫然闪过，没有开口回应。

　　“您不记得我了吗？您邻居Jimmy的中国表妹啊。我们在他家见过几次。”

　　或许是这样的提醒，顾倾终于有了一点恍然的反应，“哦。想起来了，你就是司谣提起的新同事？”

　　叫什么来着？他好像没特意去记住她的名字。

　　朱娅看了司谣一眼。明显有点儿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得体的微笑，“我叫朱娅。英文名Julie。比您小一届。”

　　司谣越听越糊涂了，敢情她头一回向顾倾介绍自己？过去……

　　“很高兴你能来参加这次周末聚会。没带男朋友？”顾倾稍显疏离地客套一句，转头看向司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没和人家说清楚？”

　　司谣瞪大眼，这是什么意思？他明明知道……

　　哦，她好像的确没说过朱娅喜欢师兄的事。>。<

　　两人原本就手牵着手，司谣狠狠用力捏了他一下。

　　顾倾面不改色，宠溺地看着：“回头再收拾你。”

　　朱娅看着两人间的默契互动，笑了，的确很佩服司谣。

　　从前那个连看都不看一眼女生的顾师兄在她面前居然带着微笑，就连说话也充斥着幸福的味道。这是她从前难以想象的画面。

　　顾倾终于有人情味了。更像一个纯情的大男生，再不是印象中高不可攀、无法接近，甚至近在咫尺却不知怎么开口向他介绍自己的高冷男神。

　　或许，他从来都只属于霍司谣。

　　--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谢邵阳匆匆走进农家乐，已经快十一点了，顾倾和司谣回到里面在陪大家聊天。

　　以为他不会来了，司谣原本有点儿失望，不知该如何向朱娅解释。听见他的声音，一点儿不客气，“确实晚了。今天罚你负责给大家烧烤。”

　　听说Boss亲自下厨，小刘第一个忍不住起哄。谢总谁的话都可以不听，绝对不会不听老大“吩咐”。看来今天终于有机会翻身做一回主人了。完全不计后果，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

　　果然，一向有点儿不像老板的谢邵阳只是笑了笑，认了。其实今天起床以后，的确不想来，可心里的那丝不甘，又让他不能就这样没风度地打个电话说临时有事。

　　所以磨磨蹭蹭了一个小时才出发。就刚才还忍不住想掉头开车回去。

　　“我帮你。”顾倾大方地站起身，“一个人伺候这么多张嘴，怕你忙不过来。再说难得有机会让他们在你身上发泄一下，估计这帮人不会手下留情。孤军奋战，在下实在看不过眼。”

　　谢邵阳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这么仗义，牵强地笑了笑，“好。”

　　不答应未免也太没风度了。只是有点儿担心他是不是故意在司谣面前想让他难堪。

　　“哇！今天真是三生有幸，不仅能吃到谢总亲手烤的东西，就连倾哥都亲自下厨了。”小刘觉得这简直是帝王级别的享受。两位这里最大的Boss亲自伺候喂！恐怕过了这个村就再没有这间店了。

　　小刘妈妈不知内情，狠狠瞪了他一眼。哪有人这样和自己的老板开玩笑？

　　谁知司谣接着一盆冷水给他泼过去，“你别高兴得太早。顾倾下厨，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等下会吃到什么吧！我就不会自告奋勇了，这点还是师兄比较靠谱。”

　　想想都觉得可怕。某些不太好的记忆瞬间占据了她的脑海，甚至影响到了味觉神经。至少公司聚会时，师兄的手艺还算能入口。

　　小刘瞪大眼，居然见到……

　　倾哥在笑！！！那种无奈，似乎透着一丝悲凉。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你老大的建议。”

　　小刘有点儿晕，居然连当事人自己都承认了，“倾哥，我佩服你。”

　　情敌当前，居然还谈笑风生，这才是大将之风嘛！

　　第一局，谢邵阳明显感觉自己输了。所以很自觉地走到烧烤架前挽起衣袖开始做事。连气都来不及透一口，更别说喝水了。

　　顾倾袖手旁观了一会儿，见他实在点不燃木炭，趁大家没怎么留意，这才上去帮忙。没两下，火燃了。

　　“你……”不是不会吗？谢邵阳有点儿尴尬。

　　顾倾很坦诚，“在国外的时候偶尔心情不好会和朋友去登山。每个人都必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我也就会点下火，你的期望值别太高。接下来估计真的只能看你的了，她很了解我。而且这方面我有不良记录。”

　　“呵！”谢邵阳很好奇，“是吗？”

　　“第一次、也是印象最深的一次应该是高二的时候吧！学校组织野炊。她和我都不会做饭。所以我连夜请教了一下我奶奶。第二天信心十足地说要跟她一组。”顾倾低下头，很无奈的笑，“我把一块整肉丢进锅里煮。别人都开始用餐了，我捞出来切开才发现……中间没熟。进过冰箱，甚至中间还有点儿冰。她那会儿已经在王晓那里蹭吃蹭喝填饱肚子了。”

　　很悲惨的一段记忆。

　　“后来呢？”谢邵阳拿起几串早就串好的肉串放到火上烤。真的想象不出司谣谈恋爱是什么样子。她对这样的事会有什么反应？当然，很不厚道地有点儿想知道他出丑的细节。

　　“还有什么后来？我当然气得把肉丢一边了。厚着脸皮跑过去和她一起蹭吃蹭喝。现在想想，当时确实挺没骨气的。她一脸鄙视地看着我，我居然能笑嘻嘻吃完人家锅里的菜。”太不争气了。

　　谢邵阳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他，“你很宠她。”

　　即使时隔多年，这件事从他嘴里说出来，也都是甜得腻人的味道。那时候的他们应该很幸福吧！

　　幸福得令人嫉妒。

　　但任何人的初恋都不会有第二次。只可惜，他没有机会成为最幸运的那一个。

　　顾倾看了他一眼，却出人意料地说：“其实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并不值得借鉴。”

　　好像在和人分享经验之谈。

　　谢邵阳回过神，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么说？”

　　“放弃自己，成全她。看上去的确很伟大，可一旦失去，你会发现除了卑微，自己什么都没剩下。甚至就连追回她的资本都是她曾经亲手赋予的。拿什么去和她谈未来？给她想要的安全感？”顾倾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幽幽地看着那个背对自己的身影。她正在和同事们说着笑着。

　　此时的他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渺小可悲，反而身躯挺拔，满满自信，让人能感觉到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强大，仿佛一切都握在了手中。

　　谢邵阳实在想象不到，他曾经也有过和他差不多的经历，甚至也许比他还不济。自己现在竟然很像九年前的他，“不是你……”

　　抛下司谣的吗？

　　“不是。已经说不清了。”谁是谁非不重要。

　　那是经历了怎样的蜕变和重生，才会像现在这样坚韧？谢邵阳说不出话了。眼前的人说不是，他竟然真的相信不是。

　　估计要追上现在的他，甚至超越，可能不仅仅只是九年。眼前这个人用九年的时间替自己打造了一身战无不胜的钢筋铁骨回来，目的竟然只是追回自己的前女友。这样的深情，他自惭形秽。

　　“不说她了。我们谈点儿正事。”顾倾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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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真看不出来，倾哥居然和谢总挺谈得来，聊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听见小刘的话，司谣才发现某人已经离开身边很久了。转头看向身后，居然发现两人真的有说有笑，谈笑风生的样子，就好似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司谣不意外，“顾倾这个人就是这样，和谁都能做朋友。”

　　只要他愿意，敌人也能成为兄弟。

　　只不过师兄的态度就有点儿奇怪了。和他相识多年，他的脾气，她也很了解，绝对不是一个拿得起，轻易放得下的人，总是带着艺术家的感性色彩。所以之前她很担心。可没想到，他居然也在笑。

　　和这段时间见到的笑容不同，没有牵强，也再没有尴尬。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很释然，很放得开的真心笑容。

　　“喂！你们东西烤好了吗？”她忍不住提醒，很想破坏某人刚刚建立的默契。以免将来又有资本在她面前炫耀。这点本事，她一直都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