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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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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瞬间将她拖进一个结实的胸膛。她惊慌失措地抬头,正好成全了他。
双唇紧贴,没有一丝缝隙,他另一只手从背后按住她的头,蛮横地挑开贝齿,吮吸,占有,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仿佛用这种方式就能填满这九年留下的空白。
放在腰间的手,不停地勒紧、勒紧、再勒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从他怀里消失不见。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溢满了深深的痛楚。
激烈的宣泄过后,他终于一下子松开她,伸手捂着额头,深深吸气,却让人看不懂他此刻的情绪,“算你狠!霍司谣。你成功了。我现在嫉妒得想死,你满意了吗?可不可以停止你的若即若离?给个痛快。”
“顾倾?”不自觉地,司谣心痛地抬起手,小心翼翼靠近,终于在碰到他脸颊的那一刻停下,“你怎么了?”
那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走的时候他只是没说话,所以她以为他听懂了,默认了。
“好玩吗?”他似乎平静了一些,至少说话的声音不再那么激动,却又凉了。
“我没有。”可他究竟怎么了?那么伤心。
他突然又恨恨地看着,仿佛真的想一刀把她给了结了,“你不就是想我亲口告诉你,我想要什么吗?恭喜你,目标达到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脚踏两只船?”
“不是……”她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只不过是想保留那么一点点的尊严给自己。哪来的第二条船?
“不是什么?我不是瞎子!你敢说这几天不是他天天送你回家?霍司谣,你究竟在想什么?一会儿说不可能,却又可怜兮兮地来撩我。我刚想对你好,你又说不要,一把推开。然后用别的男人气我?还是你本来打算用我气他?我顾倾还没卑微到去做任何人的第三者。”说完,一转身走了。
司谣立在门口,思维缓慢地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几天,他天天看着她?
刚才……
是分手?
可他们开始过吗?
如果不是……
那就是他还爱她?
一个人很痛苦地爱着……
渐渐的,心有点儿痛,眼有点儿涩,鼻头也酸酸的。她只是太忙,太乱,所以把他伤了吗?
可为什么可以看着他愤怒、冷脸,甚至不理不睬、不屑一顾。偏偏就不能忍受他眼里的伤痛呢?
他痛,她竟然比他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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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突然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去敲顾倾的门。
但如今她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解释?前女友?现任?还是老同学?或者因爱生恨的仇人?
好乱啊!现在连关心他,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了吗?
最终,司谣关了门,一个人静静坐在厅里的沙发上发呆。思考身份的问题。正如他所言,她凭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叮”一声响,原本没有心情理会。随意一眼竟然见到了顾倾的名字,赶紧拿起打开。无论他想说什么,她突然很想知道。
对话框里只有两个字加一个问号:“睡了?”
司谣回道:“没有。”
然后沉默。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发来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这回是:“抱歉。没能控制好自己。”
司谣拿着手机,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过去的他不会对她发脾气,所以应对无能,老半天才笨拙地想到一句:“没事。我不怪你。”
然后附上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表情。估计和现在的心情一样,略微有点儿牵强。真的没事吗?她的心已经彻底乱了。
“睡吧。”顾倾回说。
司谣简单地回应了一个字:“嗯。”
拿着手机又呆坐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过去挥之不去的记忆翻腾而过。依然那么清晰,就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有好的,自然也有不好的,但似乎记忆中的每一次都是顾倾先说对不起。无论谁对谁错。
记得有次明明是自己生理期,莫名其妙烦躁,他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想逗她笑,结果她反而把他骂了。他还不停说对不起对不起。就连王晓都看不下去了,半开玩笑半认真问他:“顾倾,你怎么这么没骨气?”
顾倾没有理会她,一直目光不移地微笑着对司谣说:“我怕太有骨气就会弄丢你。”
害得当时还是只单身狗的王晓抖落一身鸡皮。从此以后王晓倒戈相向,再不帮他说半句好话,取而代之的是没有恶意的落井下石和冷嘲热讽。
在骨气与霍司谣之间,顾倾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她。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那时候才会觉得是他累了吧。想换人了吧?
因为喜欢他的女生都围着他转,不用花费太多心思。只有她!是让顾倾围着自己转。
真的很不识趣。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谁在乎,谁就输了吧。和这次一样。
他们这是在吵架?
司谣微微笑了。看来有人本来想有骨气一回,等着她去认错、求复合,结果还是输了。虽然表达的方式有点儿不一样,但她好像明白了。
想到王晓,突然记起今天给她打电话报备的时候,这小妮子的声音听上去极其兴奋,像打了十几斤鸡血。一问才知道原来星期天晚上美院组织了一个大型的校友联谊舞会,只要是美院的学生都可以参加。不管在校,还是已经毕业的。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有自己的固定舞伴,以避免发生几年前因争夺舞伴,大打出手的流血事件。王晓还说樊彬想趁此机会把她介绍给所有人,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前成为樊太太了,不用再等到下个月的婚礼。那些对樊彬垂涎三尺的女学生、女老师都必须给她躲得远远的。
这小妮子真是最后一个月都等不及了,恨嫁成这样。幸福之情,司谣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替她高兴。
可原本也该很幸福的他和她呢?真的只能这样了吗?可她舍不得他伤心,哪怕一点点都于心不忍。
如果纠缠下去一定要有一个人受伤,她宁愿这个人是自己。突然有点儿累了。
去他妈的清高自傲。生活已经很累了,如果还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么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司谣从沙发上站起来。抓起手机一看,已经三点多了。
叹了口气,悻悻地自言自语:“看来只有等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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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因为有司谣的提前报备,霍太后和原本想约她一起去买礼服的王晓都很自觉地没有打电话来骚扰。
司谣很幸福地美美一觉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拿起床边的手机看时间。
哎哟妈呀!她居然就这样睡到了下午一点。这是最近有多累?简直心力交瘁。
想起昨晚的决定,赶紧给顾倾发微信:“你在哪儿?”
“家。”几乎秒回。
还好还好。
“等我。十分钟。”丢下手机,司谣冲进洗手间,刷牙洗脸,一气呵成。就连大学军训都没这速度。简直可以载入个人史册。
可回到卧室还是觉得给自己留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别说化妆,就连衣服都没那么快搭配好。她居然纠结起该穿什么去见他,就像高中时的每一个不补课的周末。
所以当她穿上一套自认为最能体现她依旧青春无敌的连衣裙,整理好头发,规规矩矩站着,摁响对面那间屋子的门铃时,还是迟到了。
二十分钟……>。<
屋里传来奇怪的脚步声,就像鸭掌拍在光滑的地面上。司谣小心肝跟着噗噗直跳。他会不会听完她的请求,直接把门摔她脸上?
她觉得现在的他,肯定做得到。
开门,顾倾明显愣了一下,但事情并没有朝着司谣幻想的那样发生。他只是穿着一身很随便的家居服,打着赤脚,冷冷淡淡地对她说了两个字:“进来。”
然后转身,径直回去。
完全和昨晚那个热情似火、歇斯底里的人南辕北辙。司谣甚至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
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头发很乱,衣服也没整理过。不过并不太影响他帅气英俊的形象,只是略微显得有点儿懒散。
总之不管他是什么样子,在她眼里都是帅得掉渣的。
司谣跟在身后进屋,一眼就见到茶几上摆放的一樽小药瓶。字迹太小,看不清楚。
“你生病了?”
顾倾淡淡的:“嗯。”
“感冒了?”司谣猜测着。
顾倾背对着她冷淡地说:“与你无关。别对我这么好。”
说完,转身问她:“有事?”
司谣低下头,双手放在身前搓啊搓,“我想请你帮个忙。”
许久没等到回答,抬起头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清俊的脸颊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没有之前冷淡,眼神也有点儿呆滞木讷。
“你好像病得不轻啊!”司谣很担心,要不要建议他去医院看看?
顾倾好似回魂似的,眼睛终于亮了,伸手打了个哈欠,“刚睡醒。说正事。帮什么忙?你家水龙头坏了?那你应该打电话给物业。没有电话?我给你。”
总之不要再若即若离地玩什么暧昧就好。
原来他刚睡醒是这样的?可他不是半小时前才回过微信吗?不会在梦游吧?尽管和顾倾曾经恋爱过,司谣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刚睡醒的样子,其实挺可爱的。
可她要请他帮的忙,比修水龙头高大上很多,且技术含量不低。>。<
“是这样。”司谣说:“明天晚上我母校,就是大学。有个舞会。必须携舞伴入场。你能不能……陪我去?”
沉默。寂静无声。
然后终于爆发。
“霍司谣!你把我当了你的备胎吗?”从顾倾微怒的声音听得出,他这会儿是彻底清醒了。
“没有。”司谣态度诚恳,“你是我第一个邀请的人。”
九年以来第一个。
如果不答应,她也就不去了。自然也是最后一个。
“备胎一号?很好。看来你平时很懂得以备不时之需。我是不是该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你男朋友呢?又飞去哪儿帮你领奖了?”沙哑中带着愤怒,很气闷的声音。顾倾甚至觉得,或许只是因为他就住在她对面,比较就手而已。
呃。这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