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养女》禅心柚

21、第 21 章

　　八皇子回到寝殿，将在淑妃那里发生的事告诉关恒之，十分担心：“琬琰和她姐姐会不会有事？”

　　关恒之愣怔片刻，淡淡地道：“殿下，若真是她们做的，这可是在害淑妃娘娘和九殿下，你还担心她们做什么？”

　　八皇子：“……”
　　话虽这样说，但颐乐天天和琬琰混在一起，他不是怕良妃跟着受影响么？再说了，颐和那性子，肯定不会做坏事，总不能让她跟着遭殃。

　　他对关恒之道：“你妹妹可是颐和的伴读，你就不担心？”

　　关恒之终于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八皇子一窒，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关恒之一边思考，一边道：“殿下先去沐浴吧。”

　　“哦。”八皇子心事重重地去沐浴的房间了。

　　关恒之的手在袖中握成拳，回到自己房间沉思了会儿，觉得这事不管是不是薛美人利用了薛琬琰，但淑妃肯定都要让它成真！想要洗清薛美人的嫌疑，除非有另一个嫌疑者……

　　翌日上课，在薛琬琰看来，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似乎又有很大的不同——四皇子、八皇子、九皇子都偷偷摸摸地打量了她好几次！旁人注意到了，也来看她。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敢问，只能揣着疑问下学，去了薛琳琅那里。

　　薛琳琅身体有点不舒服，懒懒地靠在床上。

　　薛琬琰想把课上的事告诉她，指着青璧、素环道：“你们也退下吧。”

　　素环不肯：“娘娘身子抱恙，奴婢不敢离开。”

　　“这……”薛琬琰也不能不为自己姐姐着想，无措地收回手，咬着指甲看向薛琳琅。

　　薛琳琅把她手拉下来，对素环、青璧道：“出去吧，有事会叫你们。”

　　素环知道她们有悄悄话要说，只能退下了。

　　薛琬琰把上课时的奇怪之处告诉薛琳琅，薛琳琅沉默片刻，叹息：“九皇子去找过七皇子了。”这么巧盯着薛琬琰瞧，怕是疑上了薛琬琰……不，疑上了自己。

　　薛琬琰没想到这茬，眼睛一亮：“皇上知道了？”

　　薛琳琅没好气地看着她：“皇上不知道，淑妃知道了。”

　　薛琬琰一呆：“怎么会？”

　　“九皇子做了什么，他身边的人能不告诉淑妃？”

　　“哦……”薛琬琰突然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脑子开始打结。

　　正这时，素环从门外进来，立在门边行了一礼。

　　薛琳琅：“何事？”

　　“悦之有事要禀公主。”

　　薛琬琰闻言起身：“那我出去一下？”

　　薛琳琅点头。

　　薛琬琰拍拍裙子走出去，关悦之站在廊下，有些焦急。

　　薛琬琰走过去，关悦之微微朝左右看了看，靠近她小声道：“我哥哥让他书童给时雨带信……”

　　时雨是关悦之的丫鬟，伴读进宫能带一个随身伺候的人，平常和普通宫女没两样，主要是伺候薛琬琰，但私下里肯定和关悦之往来，晚上也睡一个屋。
　　薛琬琰去上课时，时雨也跟着去。伴读身份特殊，若有什么意外，没自己的人看见，宫里说不清楚，皇上也不好向臣子交代。

　　小殿下们上课，宫女、太监在门外伺候，全挤在那一处也不像话，于是大多数人会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说话。
　　关恒之的书童便趁机找了时雨，悄悄递了话。时雨刚刚见关悦之无事，抓紧时间上报了。

　　关悦之对薛琬琰道：“哥哥说：告诉薛美人，按兵不动。”
　　她不解其中意思，迷惑地看着薛琬琰。

　　薛琬琰微微惊讶，过了片刻傻呆呆地道：“哦，那我去告诉姐姐！”

　　靠！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今天皇子组团偷看她有关？还有，关恒之怎么会向姐姐传递消息？难道他们认识？

　　她火速回到薛琳琅面前，转达了消息，问出了疑问。

　　薛琳琅平静地道：“我和关夫人认识，你忘了？那年父亲去世，她带着恒之去过我们家。”

　　“我当然记得，只是没想到……关恒之怎么会……”她顿了顿，觉得这问题没意义，换了个有意义的，“他什么意思呢？”

　　“怕是淑妃娘娘怀疑我了。”

　　“糟糕！”薛琬琰一拍大腿，终于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了。

　　“怎么了？”薛琳琅关心地问。

　　薛琬琰哭丧着脸：“姐姐……我错了，我把事情办坏了。”

　　薛琳琅倒不惊讶。若是淑妃知道了，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出在仅六岁的薛琬琰身上，最有可能。不过她原本就没敢奢望一切照着自己的计划走，倒是不急。

　　她温柔地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薛琬琰尴尬又愧疚，她可是四十多岁的芯子，怎么这么蠢？！这宫中都是耳目，她当时怎么就正面去套路九皇子了？这样一来，哪瞒得住淑妃？

　　她断断续续地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下意识地辩解：“我是怕让悦之带信，她会忘记，或者她说了，别人也不懂啊。”

　　“你想多了。”薛琳琅忍不住笑，“是姐姐的错，没和你说清楚，让你操心了。这些伴读进宫，你当家里不教他们的？”她说着就压低了声音，“宫中发生的事，他们肯定巨细靡遗地回去报告，你信不信？”

　　薛琬琰低低地抽了口气，头皮发麻。

　　“而薛家与关家，颇有渊源，你说的话，他们不会不重视。哎……你若不装傻便好了。”

　　“我——”薛琬琰没想到转到这上头，呐呐地道，“谁、谁装了？”
　　知道是一回事，说破是另一回事啊！演戏被拆穿，戏精的面子往哪儿搁？

　　薛琳琅又一笑：“无事。恒之肯定想到办法了，你就当不知道，该怎样就怎样。”

　　“他？他才多大？”

　　“比你大好几岁呢，再过几年都可以议亲了。”

　　“……”你们古代人会不会太过了？

　　“娘娘。”素环突然进来，“慈安宫来人了。”

　　薛琳琅下意识看向薛琬琰，以为是为她来的。

　　“娘娘——”外头传来一个老太监的声音，薛琬琰听出，是太后身边的周公公。

　　薛琳琅起身，对素环道：“请公公进来。”

　　素环转身去请，周公公进来后，先给薛琳琅和薛琬琰请安。

　　薛琬琰问：“周公公，你来找我吗？”

　　“这……”周公公一脸尴尬。

　　薛琳琅便知道，是找自己的，笑着道：“周公公有事请说。”

　　周公公笑开来：“太后请美人去一趟。”

　　“哦？”薛琳琅发出讶异的声音。她进宫这么久了，很少见太后，因为太后见了她就心理不适，平时都免了她的请安。

　　薛琬琰问：“为什么呀？”

　　周公公也算看着她长大，小孩子又没什么威胁，加之隆庆帝现在对薛琳琅爱得紧，自然愿意透露一些消息：“淑妃娘娘在慈安宫，好像说前不久九殿下去找了七殿下？淑妃娘娘的意思，是……”周公公看着薛琳琅，讪笑。

　　薛琬琰心中一紧，仍然坚持住自己的痴傻人设，一脸地迷惑不解，盯着周公公等他下文，等了半天，实在是等不出来，才抬头看向薛琳琅：“姐姐——”

　　“唔……”薛琳琅突然伸手按着胸口，一脸痛苦之色。

　　周公公大惊：“娘娘！”

　　素环扶住薛琳琅，对周公公道：“娘娘今早就身体不舒服——”

　　“请太医了吗？”

　　“还、还没……娘娘不让请。”

　　“哦……”周公公想起来，上月薛琳琅身体微恙、请了太医，韩昭仪带着人到太后那里说了半天，最后闹得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大家都对薛琳琅颇有微词。不过看眼下的情况，怕是不能不请了，周公公急忙吩咐人：“快去请！”

　　素环松口气，将薛琳琅扶回床上。

　　周公公擦擦虚汗，急道：“这……太后那里……”

　　薛琳琅在床上靠着，见薛琬琰跟到了床边，对周公公道：“我歇一歇就去。公公来得正好，你带琬琰回去吧。”

　　薛琬琰估计她是装病，不是很担心，对她道：“那姐姐你好好休息。”

　　薛琳琅摸了摸她的脸。
　　她觉得暖暖的，享受了两秒才离开。

　　回到慈安宫，发现皇后、良妃和淑妃都在。

　　薛琬琰请了安，撒娇般地跑到太后面前、往太后怀里钻：“太后，姐姐她病了。”

　　太后一愣，揽着她问周公公：“怎么回事？”

　　周公公又擦虚汗：“已经请了太医。奴才忙着回来回话，不知道具体情况。”

　　淑妃冷笑：“这是心虚了，拖延时间呢。怕是收买了太医，想装病！”

　　皇后道：“淑妃，这话可不能乱说。”

　　“是与不是，多派几个太医过去，不就清楚了？”

　　皇后不说话了，看着太后。

　　太后闭着眼，轻轻拍薛琬琰的背，一脸疲惫：“罢了，多请两个太医过去瞧瞧，也免得皇上担心。”

　　淑妃先还得意，觉得自己拆穿了薛琳琅的阴谋，听到“皇上”二字，恨得咬牙——那薛美人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呢！

　　太后看她一眼：“淑妃好像对收买太医一事颇有心得？”

　　淑妃呆滞。这……这角度太刁钻了！

　　薛琬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太后冷哼一声，再次闭目养神。

　　薛琬琰从她怀里爬出来，走到她身后：“我给太后捶肩。”

　　“好，还是琬琰心疼我。”太后慈爱地道。

　　薛琬琰认真地给她捶了会儿，周公公飞奔回来：“太后——”

　　“薛美人可好？”太后坐直身子。

　　薛琬琰不好给她锤肩了，干脆收手停下来。

　　周公公跪在地上，带了点笑意：“回禀太后，薛美人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