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舞翩跹》玖玖

62、原委

　　相同的风，吹在身上却感觉好冷，冷得刺骨。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那只乱舞的衣袖，心中的一种悲仓强烈升起。那一种绝望让人心伤，是一种余音绕梁的哀绝。

　　凄楚的候鸟在嘶吼着嗓音鸣叫着，唱着某种悲鸣和哀伤。地上的莲藕和不远处的那朵白莲却突然逐渐消失，化成一缕清冽的香气。我看得到江湖公子眉宇中的绝望，那是一种无人可以理解的悲哀，骄傲的他怎么受到如此打击？额头处沁出细密的汗珠，我的心猛地一痛，不由自主地地上前，一抱将他狠狠地抱住，“怎么会这个样子？”

　　他一把推开我，声音带着一丝我难以辨别的感情，“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你怜悯的感情！”

　　“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我的声音停断在某一处，想起这只手为我而伤，想起大夫那句“好好修养是必要的，不过……或许要个三年半载……或许以后连拿剑都成了问题……”心猛然地揪了起来。

　　“我的断手也跟你没有关系，所以你无需愧疚！”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我咬唇挣扎了很久，终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一句话。

　　“以后你要对我好，如一个最好的朋友般待我好，就已足够！”

　　听着他那带着冷漠的声音，我不自禁地拉住他的手“名逍，你不需这样，围绕在你身边的人都会依然爱你，我也会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好好对待你的，所以你不可以自暴自弃的。”

　　江湖公子一把将我推开，声音中带着一丝烦躁，“我没有自暴自弃。”

　　“可是……”我知道此刻我任何的行为都会被他误会，因此我便转移了话题，“百荷还是会喜欢你的，不要怕哦！”

　　“不要再提那个百荷，”他的脸上有些不开心，“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为了一只手才跟她协定了某些协议，可是现在我不想要了，我不想面对其他的女人，我无法像对待你那样对待她们！”

　　“江湖公子你在江湖上享有盛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年少多金神勇威武天下无敌……”我强颜欢笑，重复了以前他自己说过的话，“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会有女人对你趋之若鹜的，嗯，可能刚开始你会有些不习惯……不就是只手吗？没有关系……”

　　他看着我的眼神逐渐地怪异，眼中怒火愤怒燃烧，他不再看我，转身就走。往着他那残缺的背影，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回，带着僵硬，无以伦比的伤感油然而生……

　　方才他的手还抱过我，抱得很紧，怎么一下子那只手就没有了呢？而那个百荷，跟那一只手又有何关系？那只手掉到地上就突然变成了一只莲藕，又是为什么？

　　我跑上去，我知道现在我的我不可以难过不可以悲伤，我的情绪会影响到他情绪，他要的不是任何人的同情，不是别人异样的眼光，他要得或许只是我纯粹的快乐，渲染起他的心绪。

　　“江湖公子，其实你长得很好看的，真的……穿着黑色的衣服冷冷的，感觉很好。”我跟在他的身边，围绕在他的身边，扬起微笑嚷嚷着。

　　“啊，你的武功特别厉害，你可以当这天下第一的，其实我觉得你左手使剑更好……更加好看，那舞剑的姿势舞得比舞坊里的舞娘还漂亮……还有哦，你骑马的功夫也很好，我很佩服呢……还有还有……”

　　“你有完没有完！”江湖公子呵斥了一声，却掩盖不住他唇边的笑意。

　　“你真的很优秀的，所以我赞美你也不为过。”

　　他的笑容咧开，露出光泽的贝齿，伸出左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既然你列举出我这么多的优点，为什么都不会对我动心？反而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

　　“那你告诉我原因啊，告诉我，我就告诉你，好不好？”我扯着他的衣角，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撒娇，我真的想知道这其中的始末，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想去做。

　　“完了？”我皱起眉头，“就这样？”

　　当我听完江湖公子云淡风轻的如何断手的几句描述，我心里一股无名之火更怒。原来上次我逃掉之后，江湖公子来我家找过我，见我不在家中，便原路返回重新寻找，可是却碰上曾某一帮人，曾某因为被我废了手，一腔怒火发在破坏他成为天下第一的江湖公子身上。那时江湖公子因为一只手不能动，而且经过长时间的劳碌奔波，体力吃不消。曾某那帮手下又是个个凶恶如豺狼，一帮人以为老大报仇为名，将江湖公子围攻了……

　　“完了。”江湖公子的脸色也不好看，却依然蹦出两个字。

　　“那个混蛋，上次不应该废了他的手，直接废了他的脑袋得了。”我低低哼了一句，“原来终究还是我对不起你！”

　　“傻瓜。”江湖公子难得如此温柔，“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对不起的，现在我都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说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么吗？我自认为我对你够用心，除了，偶尔对你做……一些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之外……”

　　“喂……”我狠狠地戳着他的胸口，尽量不去看他的手，“什么叫做男人该做的事情？现在我连最后的清白也没有了，你说怎么办？我都已经懊悔死了，懊悔自己为什么来见你，我告诉你，你这哪里算是什么用心，简直是叫做□□！！”

　　“那怎么办？”他随意往地上一躺，“来吧！你也□□我一回，我们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我踹了踹他的身体，“滚！我才不做那么无耻的事情！你还有问题没有回答我，那个百荷能够让你的手重生，是吗？你跟她签订了什么协议？我觉得她不是常人吧？对了，她现在在何处，怎么不跟你在一起？”

　　“你可不可以不要问这么多的问题，而且你也不要再提那个女人了！她是莲花妖，所以用莲藕替我接了手，可是我必须要答应她某些条件……不过我不想再继续这个协定了！”

　　“真是，一只手，多么值得，什么某些条件，无非是要你跟她发生什么点吧？像上次那只蜘蛛精对你是多么的用情，其实妖也没有什么不好？虽然我是不喜欢啦，可是你看那些妖精哪只不是风情万种，风骚媚骨？”

　　“小萱儿，你太过分了，你走，我不想理你！”他坐了起来，眼睛看向别处，“等下，你把你的原因留下！”

　　“哈哈，哪里有什么原因，就算有也就是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也不懂，我对你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情爱……我还没有想过要跟你生活一辈子。”

　　我的声音很轻，却很真实，这是第一次我很认真地面对江湖公子和我之间的事情。

　　那一瞬间他有微微的愣神，有那么一抹受伤，有那么一刻的僵硬，“是吗？可能是我还不努力……又或者幸福遥不可及……”

　　“小萱儿……其实昨晚我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所以你无需担心自己的清白问题……”

　　“是吗？真的？”我开心地跳了起来，嘴角带着最完美最兴奋的笑容，“是真的是真的么？那为什么我感觉身体不适呢……？”

　　“什么不适？”

　　“没有什么，没有，哈哈……可能是我想多了……”可是我的胸口，我的臀部，怎么都仿佛受到过眼中的碰撞，现在才发现真的好痛。

　　我跟在江湖公子的身后道，“上次名微姐去找我也是因为你的手么……？”

　　“算是，因为失血过多，大家都以为不行了，在那个最绝望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见你！很想。”

　　我抿着唇，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江湖公子，有朝一日我必定找一个可以替你接回手的人或者妖，也一定要那个砍去你手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