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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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航行结束，下船时，我们与鹤贵妃在云顾郡各奔东西。
我们本想照顾她，她却风风火火地写首诗表明决心，她说从现在开始她要去过她新的人生啦！凭借她过硬的医术，将来养活自己和孩子不成问题，那是我们和她见过的最后一面。
半个月后，皇上写了罪己诏。他认为这次地龙翻身，是上天对他苛政的严厉警告，他罢免了酷吏，将流放的大臣们诏了回来。他也派人找过我们，但是茫茫人海，我们小心低调地生活，他一直没有找到我们。
十年后。
我和娘娘一直在云顾郡生活，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手还坏了一只，好在能写写画画，摆了个小摊偶尔到各财主处画画肖像打打秋风。我准确利用市场行情，初一十五的时候呢我画观音像卖准没错，中元节画钟馗，春天老人给年轻人求及第高中的我就给他画鬼踢斗，我才没有那些文人士子的扭扭捏捏，什么好卖，什么挣钱我就画什么，只是我从不署名，不然我怕皇上循着画找回来。
就这样慢慢攒钱，我们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
院子里自带了一口井，我们养了一群花鸽子，天井下有一个玉兰树，旁边还搭了架子种着紫藤花，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就坐在院子里喝茶。
我每天早上给娘娘做好饭，就去街上摆摊卖字卖画，代写书信，中午又跑回来给娘娘做午饭，晚上收摊了再给她带点街上的零嘴吃。
有时候她也要跟着我去摆摊，那风吹日晒的我怎么舍得，只让她天气舒服的时候陪我一起。
夏天，有一阵子，她忽然迷恋上厨艺，天天弄很可怖的东西逼我吞下去。
原来是因为眼热的邻居大妈张婶的闲言碎语，说这家的媳妇儿太狠心了，你看看她残废的丈夫每天上街挣钱，她每天躺家里睡大觉，她那残废丈夫多苦命，在外面卖东西，回家又要做饭洗衣地伺候她，她以为她这么好命，难不成是皇宫里的公主娘娘吗？天天让人这么伺候，自己年轻做新妇的时候可是如何如何辛劳..….
我的娘娘被激着了，硬要弄几顿饭给我吃。
没有去鳞剖肚处理过的鱼，整条下锅煮熟撒盐。打死卖盐的齁咸荷包蛋，还夹带着碎蛋壳。掺着泥土的半生炒青菜。把我人都吃麻了，她自己下不去嘴，却生生逼着我吃下去，我不吃她就和我生气。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半个月。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我冲到对门张婶家破口大骂：“我媳妇就是天生公主娘娘命，怎么了，我就这么下贱，我就乐意干活，我就乐意伺候她，谁要是再啰啰嗦嗦地背后嚼舌根子，担心我撕烂他的嘴！”
张婶在楼上打开窗户，对我瞪着眼睛：“你个臭画画的，你指桑骂槐地说谁呢？”
我不甘示弱，指着她骂道：“臭画画怎么了，我好歹比你个臭劁猪匠老婆上台面。”
她扔下一块臭抹布砸我头上：“你个天生贱命不知好赖坏的老白脸，穷酸画画的！”
我也捡起地上的泥巴，团成团向上扔去，一把糊在她脸上：“你个长舌妇挑事精，你将来下割舌地狱！”
我们两个人的骂街故事最后以我被娘娘和张婶男人拉扯开告终，娘娘边拉我边捂着嘴笑。回到家我问她笑什么，她眯缝着眼说：“你们骂得太生动了，哈哈哈哈，我一想到就忍不住笑。”
我愤恨地用手指扣扣摆了那些菜的木桌：“下次要是有人敢说你，你就这么骂她，学会了嘛。”
她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好嘛，好嘛。”
忽然听到有人叩院门，我起身去开门，居然是当年和我一起回家的暗卫。他的第一句话是：“您别慌，我们不是来捉您的，我们只是真诚地来看看您。”说完，皇上的身影慢慢从巷子深处走出来。他脸上露出羞怯的微笑，不停摇着扇子掩饰尴尬。
“朕..….只是，想来看看，可以吗？”他手里提着一打糕点，像一个害羞的孩子。
“请进吧。”我报以微笑，接过皇上手里的糕点。我对着屋里大喊：“娘子，来客人了！快把你那些要老命的菜收起来。”
皇上眼睛对我亮了亮：“母后会做菜了吗？”
“呃..….可能吧。”我挠着头。
“母亲，不要收！”皇上对着屋里喊。
叮叮当——我听到了屋里传来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我忙冲进去，查看她的手。她蹲在地上捡碎碗，怔怔抬头，望着走进来的皇上。
“母亲。”皇上缓缓开口。
十年间，皇上变得越来越平和。巨大的政治压力使他逐渐理解了娘娘当年的身不由己，他也意识到了他对怀鹤犯的错误。他说他准备立大皇子当太子，还说他去年也找到怀鹤了，她嫁给了一个很温柔的大夫，他们有一个的九岁女儿，长得很像怀鹤。
我和娘娘对视一眼，决定把怀鹤女儿的身世继续隐瞒下去。
皇上说，这些年他很孤独。他知道是他的错，是他一步步把爱他的人作没的。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娘娘做的鸡蛋，猛然咳嗽起来，我忙递水给他喝。
娘娘激动地握着皇上的手：“胥儿，你觉得母亲做的菜怎么样？”
皇上咽了一口茶水，摆摆手：“母亲，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
我将井里湃的西瓜捞上来在桌上切开：“你们聊，我去做饭。”
我做好饭菜，摆在桌上。我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是皇上眼睛红红的。
临走的时候，皇上问我们：“这里，朕还能来吗？”
“当然了，胥儿。”
娘娘死于我们离宫的第十六年，一个大雪天，她得了很严重的伤寒。她死之前，告诉我她会在奈何桥边等我，等我也来了，我们一起去投胎，做普通人家的小儿女。
我含着眼泪说：“好。”
娘娘走了以后，我每天喝酒醉醺醺的过了半年。邻居老张看不下去，说给我介绍个活，让我去葛大户家给他们小少爷教书画。
我说我不收徒弟的，老张才不管那么多，将我架着送到葛大户家，我看到葛小少爷，人一下子都傻了。
他才八岁，走过来歪头看着我：“先生，你是他们给我请的书画先生对不对？”
“阿清！？”他的脸是阿清的脸，就是年幼版的阿清。
“对，你以后叫我师父。”我说。
他小手抠抠我挂着的朱砂佩：“这个真好看，可以给我吗？”
“当然。你是我徒弟。”我解下朱砂佩放在他手里。
六岁小雪花听说隔壁村有户人家，院子里有一颗结满大苹果的树，就和几个捣蛋的孩子偷偷摸摸地就去了。
看了看屋里应该没人，几个孩子在树下面用衣服兜着苹果，小雪花站在树杈猛摇。
忽然，屋子的门吱呀一声要打开了，树下的伙伴们听到动静，一溜烟就卷着苹果跑了。
小雪花生气地站树上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不讲义气的东西！”
小雪花以为会出来个大人要骂她，谁知道出来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他温柔地抬头对树上的小雪花招手：“小妹妹，快下来吧，树上危险呢！我家里有摘好的大苹果，我给你拿。”
小雪花红了脸，抱着树干溜下来，男孩把她带到屋里，挑了一大堆好看的苹果给她包起来。“我家的苹果多的吃不完，下次想要我给你送呀。”
“你个臭小子，挺傻大方的啊！”小雪花不好意思地说。
小男孩嘿嘿一笑。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结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