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白云白果

23、023

　　是二队的副队长，德尔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副队径直向他扑来，德尔往驾驶座方向盘上一趴，避开，驾驶座司机被他突然猝不及防一扑车轮随之侧滑，后面车厢里传来群众呼声。
　　德尔连忙伸手又往右打方向盘，猛地一下，副队随着惯性被甩到窗上，趁机按住他，副队反抗去指甲抓前面副驾的士兵。

　　驾驶室四个人混成一团，车一会往右一会往左，极为惊险，车厢群众跟着车身喊：“压死人了！”
　　副驾的士兵也中招了，开始尸化，德尔叫驾驶座的人：“停车！”

　　车厢门被甩开了，好几个人被甩下了车，刹车并不是很灵，踩到底也没多大反应，副驾的士兵变异扑向驾驶座，驾驶盘彻底没了方寸，往左不停回打死，调头撞上了正往前行驶的维兹的车辆。

　　剧烈的撞击，谷子急打方向盘没避开，胸腔重重撞在方向盘上，胸骨剧烈疼痛，维兹也撞到头，天旋地转半天才回过神：“怎么搞的！”
　　视野里，对面德尔车厢里的人下车了，驾驶室还在搏斗，车门忽然弹开，一个士兵被丢了下去。
　　丧尸进了群众里。
　　车上本来还在想下车缓的人见状赶紧关上了车厢的门。

　　维兹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快，车还能用吗？”
　　谷子强忍剧痛，启动发动机，倒车：“可以！”
　　“我们先走，快！”

　　通讯器还开着，里面传来的声音一阵混乱嘈杂，徐和呼叫无人应答，只有呼喊尖叫声传来。
　　徐和的表情忽然凝重起来。

　　通讯器滋滋直响，打斗也听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机舱内的其他人跟着捏汗，通讯器里传来断续的人声。
　　这次是公共频道，左生和陆钏也能听见，德尔断断续续的声响：“我是……同盟军东方港第二先锋队队长德尔，副队长隐瞒伤情……先锋第二队全员，全部牺牲。”
　　通讯器传来最后一声枪响，然后再没动静。

　　左生手指捏紧了座椅，指节攥的发白。
　　徐和在旁边拨通维兹。

　　此时，维兹和谷子送完了他们那辆车的人登机，折返回来，去接德尔。
　　游荡在外的人都尸化了，他在通讯器里得知先锋二队全部阵亡，紧接着又接通呼叫：“怎么回事？”

　　谷子一踩油门，撞死了往这厢围的几个丧尸，维兹抓着座椅：“德尔那车有感染，车厢还有幸存者，我和谷子已经到了，我们那车的群众已经成功登机，你们什么时候能到？”
　　徐和问：“能控制住吗？”
　　维兹：“能，我已经打开车厢门了，马上就能登机。”

　　徐和沉默一瞬，问陆钏：“这辆战机燃料充足吗？”
　　陆钏明白他的意思：“足够到地下城。”

　　徐和立刻给维兹回：“别等我们了，你们先走。”

　　维兹挂断了通话，一梭子打死远处过来的丧尸，群众慌忙下车往另外的车上转移。
　　风弋趴在车顶击杀丧尸。
　　维兹的枪里没有子弹了，只能用枪杆肉搏，刚刚混乱里下车的人不在少数，现在全尸化了，一看人下车全围过来。

　　群众全部上车，风弋从车顶翻下来，纵身一跃跳进车厢，一手扒着车门，一手去拉维兹：“快，上车！”
　　维兹伸手，忽然车轮下有一只手抱住了他，维兹被抱住了，脚下不能挣脱，小腿传来一阵刺痛。

　　风弋的手只有一寸，身后有年轻力壮的人也来伸手拉他，指尖相触，维兹收回了手。
　　他被咬了。
　　手指转而去拉车门，铁锈滋啦的刺耳声响，。
　　那双手把他往地上拖，维兹喊道：“快走！快开车——快！”
　　他用尽全力一推，为他们合上了车门。

　　几分钟后，徐和在通讯器里听到了风弋的声音，心如死灰一般平静：“客机已经成功起飞。”
　　他没再多说什么，随着这一句话落下，所有人的心都落下来。

　　机舱里没人说话，明明已经逃离死海，却没人高兴得起来，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听到飞机起飞的时候，机舱里有个小伙子哭了，一开始只是抽噎，越哭越大声，抱着旁边的男人痛哭起来，几个大男人抱一起哭，哭完了又笑：“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要不是不允许，他们原地就能跳舞。

　　窗外白云蓝天，晴空万里。

　　徐和要走了大个子的徽章，拿手里看半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了很久很久，读出来：“铁格。嗐，我都忘了你叫什么了。”
　　左生心里拧巴着难受，大个子不救他就不会死。
　　他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徐和吹了口气，半眯眼想了想：“还挺久的，这人个儿是大，人也是真抠，上回藏了瓶小洋酒没了，就他妈五十毫升，嚎了小一个月。”
　　徐和想想觉得挺搞笑的：“他骂了维兹一个月，但其实是我偷的。”
　　他看了眼大个子的名字：“下辈子吧，下辈子队长给你洗一辈子袜子。”

　　突然，亮堂的舱内暗了下来，两人齐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色阴了。
　　“变天了？”

　　陆钏：“我靠！”
　　陆钏一声低呼，左生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乌黑一片，万里无云，卷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上接长天下连黑地，无数树叶风沙被吸卷进去。
　　遇上风暴了！

　　徐和脸色霎时大变，回头提醒舱里的人：“系好安全带！陆钏，能避开吗？”
　　风暴正往这边疯狂席卷，风力巨大。

　　“离得还远，快调头！”

　　巨型风暴拉力太强，机身一个侧转，这辆飞机稳定性很强，能在空中旋转360度。
　　“不行，吸力太大了，拉不住，回不了头了！”
　　“那就绕过去！”

　　左生身体被往上甩，被安全带死死拉住，左生下意识抓着什么，从窗外看见了漩涡的中央，黑不可见，而飞机正在被往那个中央里吸。
　　头一阵眩晕，胃液翻滚倒灌，飞机还在可怜地负隅反抗，顶层螺旋桨被风暴卷掉，一个螺旋桨叶片掉下来，直接从侧边玻璃直插/进来，直接把邻座的两个人串成了串。
　　强大的气流强冲进来，左生头被什么撞了一下，听见徐和被气流冲击得声音螺旋起来，说了声：“操！”
　　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谷子和风弋先行起飞，避开了风暴，只从窗外看见了龙吸水般的几条漩涡柱，没有在意。
　　登机时幸存者们自发互相检查伤口，反复确定没有人再隐瞒伤口。

　　驾驶舱里，呼机从未停止响动。
　　“呼叫塔台，这里是同盟军东方港第一先锋队，客机号w7047，请求降落指示！”
　　呼机没有回应。

　　“东方港第一先锋队谷子呼叫塔台，请求降落指示，听到请回复。”
　　“东方港第一先锋队谷子呼叫塔台，请求降落指示，听到请回复。”
　　“东方港第一先锋队谷子呼叫塔台，请求降落指示，听到请回复。”
　　……

作者有话说

　　【长夜】卷结束。
收尾，感谢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