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2风起长林）长林家的老幺》然燃

21、北风起

　　萧平旌是一路护送穆澈回到穆宅的。但是对方一路在马车里，甩脸子愣是没理会外面一脸歉意外带谄媚的他，直到对方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看着禁闭的大门，萧平旌碰了一鼻子灰。好在不一会，大门再次打开。采倩看着愣在门口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关上了门，把人拉到一边出馊主意。
　　采倩听着对方询问的语气，撇了撇嘴：“早知道这样，二公子何不以后长点脑子，那么明显的陷阱真真的就是踏踏实实的跳进去。要不是我家公子，你是不是此时已经归西了？！”没想到采倩如此的直接，萧平旌到时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采倩也知道自己说话没分寸，人家毕竟是少爷，还是自己主子的亲哥哥，于是心软了：“少爷这次是真担心了，听说还用了绝学双刀。这样，你想知道什么，不如请林姑娘过来，以瞧病的理由旁击侧敲的探探口风？！”
　　听了这个主意，萧平旌直接对其竖起大拇指，眼睛亮亮的直接出门了。结果，没一炷香的时候，二人就进门了。采倩见了，疑惑的看向萧平旌。萧平旌解释道：“没走几步，就发现林奚已经赶过来了。”林奚听见，也是解释道：“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北燕使团遇袭，琅琊高手榜人物打群架这件事。你家公子怎么样？”
　　采倩恍然大悟，这是大事，瞒不住，所以林奚就直接过来了。于是给了萧平旌一个眼神，带着林奚进到了穆澈的房间。不大一会，二人再次出门。萧平旌立刻拦住了林奚：“阿澈怎么样了？”林奚看着焦急的对方，想到刚刚穆澈给自己抱怨的事情，于是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悠悠的回了一句：“你自求多福吧！”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了。
　　看着独自在风中凌乱的萧平旌，采倩捂嘴笑了起来，她没想到林姑娘居然是个如此腹黑的性子。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语，萧平旌不想想多也不行了。本就不知所措的萧平旌，看向采倩，表情十分丰富：“林奚的话是什么意思？本来以为病重，但是看你这样子，倒把我搞糊涂了。”采倩见了，还在笑，解释道：“身子上没啥事，就是要静养几日。林姑娘的那句话，估计是告诉你，这次少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松松的叹了口气，萧平旌抹了抹汗：“哦，吓死我了，这林奚也真是的，把话说清楚啊！人没事儿就好，这次确实怪我大意，阿澈生我气是应该的。我想今天我是见不到他了，采倩帮我照顾好你家少爷，我明日再来。”互相礼貌的行礼，萧平旌就信步离开了，他对这件事的后续也是担心，于是也是直接去找荀飞盏打探情况去了。
　　果然，一个段桐舟后背的纹身还是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但是却毫无线索。而穆澈虽然闭门不出，但是所有消息都是照单全收，自然知道北燕使团的动作。联姻，不论和谁，都不是什么好事儿。结果，宫宴因为穆澈的身子和心情婉拒了。然后就再次出事儿了，而且是大事儿。听着采倩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完，穆澈本就不开心，于是顺手把茶杯摔了个稀巴烂。
　　穆澈从没发火到摔东西的地步，于是吓得采倩抖了一抖，而当时穆宅的气压低到了最低点，每个人都多穿上了一件衣服。穆澈也知道，自从进了金陵就没好事，所以脾气越来越大，这对自己的身子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自己立刻原地运功，几个周天后，心里平静了不少。然后在采倩的注视下，穆澈也开始了分析：“平旌是导火索，这皇子的死亡，直接导致了北境缓和的政局直接分崩离析。”
　　听着穆澈又开始冷静的分析起来，采倩倒是暗暗松了口气。刚刚她可是被吓坏了，自家少爷的脾气这是头一回失控。可见这次的事态很是严重，而且还是发生在萧平旌身上，真是逆鳞被掀起来了。不理会采倩的内心活动，穆澈继续分析道：“既然北燕使团内部不团结，这个公主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了。只不过，不知道平旌有什么证据没有？”
　　抬起头，穆澈从卧室走出：“采倩，陪我去趟天牢！”采倩听了，立刻反应了过来，抄起身边少爷的外套，立刻奔了出去。走到天牢门口，穆澈也不说话，掏出了当初皇帝给他的金牌给门卫看。这枚金牌算是皇帝给他最好的礼物，除了出入任何地方自由外，还能调派任何人，还有免死的作用，和皇后的差不多。
　　守卫见了，立刻恭恭敬敬的迎接。天牢的狱头听说来了大人物，立刻笑脸相迎。采倩在穆澈的收益下，植入话题道：“带我们去长林二公子的牢房。”不敢多言，狱头老老实实的带路。到一个拐角处，狱头停了下来：“大人，二公子就在里面第二间。”点了点头，穆澈阻止了所有人的跟随，自己悄悄的走到了那间监狱附近。
　　悄悄的看向里面，此时的萧平旌正在拿着一根竹棍，比划着回忆着之前的剑招。看着对方聚精会神的回忆着，穆澈看了眼后，放心了。于是没有打扰他，穆澈就这样带着采倩出了天牢，然后就径自离去了。马车刚刚离去，就和萧平章的马车擦肩而过，正好让对方认了出来。既穆澈探监以后，萧平旌迎来了大哥的关爱。
　　萧平章问道：“澈儿刚刚过来和你说什么了？”听了这话，萧平旌愣愣的瞪大了眼睛：“阿澈来了？没见啊！”萧平章疑惑了，换来了狱头：“刚刚那个人来了以后，是不是看他的？”狱头点头哈腰道：“刚刚那位大人很是奇怪，站在监狱门口看了一眼，没有和二公子打招呼，就走了。”遣走了狱头，萧平章笑了：“看来他还是在生你气，但是又担心你，所以看你好好的，就走了。”
　　萧平旌听了，垮下脸来：“完了完了，还没和他和好呢，居然又出了这档子事。大哥，你说阿澈会不会和我决裂了？我真是大意，每次都上当，还要阿澈，还有大哥父王你们帮忙擦屁股。”萧平章叹了口气：“所以说，这次你分析的怎么样？”拿出之前收到的琅琊阁小条，萧平旌开始了一一分析，然后兄弟二人开始了策划翻案。
　　话分两头，穆澈离开天牢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奔了长林王府。直奔王爷的房间，长林府的众人都清楚几人的关系，所有并没有阻拦。一踏进房间，穆澈就看见对方正对着一面地图发呆。没有打扰对方，穆澈反客为主，自己坐在茶座前，给自己倒茶。折腾半天，他确实是渴了。一杯热茶进肚，穆澈终于是缓了过来，呼出一口气。
　　这呼气的声音终于是影响到了萧庭生。他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小儿子正在边上品茶，一愣：“澈儿什么时候来的？”穆澈行礼道：“喝了一杯茶了，父王看得入神，我就没打扰。”“怎么样，听说你的身体不太好？怎么跑到为父这里来了？！”萧庭生还是关心下小儿子吧，平旌有平章在呢。穆澈听了，笑道：“身子一点事都没有，只是一直和某人怄气来着。结果听说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觉得还是有必要看看。”
　　萧庭生听了，叹了口气：“哎~！被摆了一道。你大哥他去天牢看平旌了。”“哎？！我刚刚从天牢过来，没见到啊。看来是走岔了。”穆澈对平章过去不意外，只是时间点没对上倒是意外，好不巧。萧庭生听了，问道：“怎么样，平旌他？”撇了撇嘴，穆澈答道：“人家很好，也是在动脑子看看到底是什么剑招让他中了招。这次不怪他，只是他被当做替罪羊而已。”
　　萧庭生听了平旌没事，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大不了回头保命，陪个不是，道个歉。”“什么？！父王居然要服软？！这就是刚刚您看了半天地图得出的结论？！”穆澈对这个征战沙场的老王爷父亲的决定感到意外。萧庭生反问道：“那你的意思，不和解吗？！”穆澈听了，看向地图，喝了口茶，分析道：“长林军该做好准备了，不论结果如何，都会有一场大战。这就是北燕那边乐于见到的结果。”
　　“此话怎讲？”萧庭生对他的三个儿子的脑子都是在心里点赞的，他此时有些乱了，想听听儿子们的意见。穆澈也不矫情，分析道：“结论就是两点：一个就是说是意外，责任推给平旌；另一种就是职责阴谋论，与北燕决裂，开战。现在我说说刚刚我得出的结论，决裂不说，这个答案很明显。而一旦平旌承认意外杀死皇子，不说他将来的抬不起头，也不说仕途和罪责，一旦坐实了我们大梁的责任，这个把柄现在北燕那边抓着，随时会有拿此理由开展的借口，到时候不说平旌更抬不起头，就是那被动的局面，我们大梁也要吃亏。”
　　点了点头，穆澈的想法萧庭生也是分析的出来的。穆澈怎么能不知道，说道：“这些父王肯定都想到了，所以，这个仗势打定了，毕竟主和派的领导人死了，还是死在了我们的皇宫，责任不可能摘得干净。既然人家阴谋已经得逞，那父王您说，我们是以理亏的一方参战合适，还是被诬陷的一方？！”叹了口气，萧庭生很是无奈：“哎，又是生灵涂炭。就没有更合适的方法了吗？！”
　　穆澈听了，笑道：“当然有了。就是把北燕主战派杀了，之前南楚我就这么干的。”“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而且你的身体在北方更是不比南楚。再说现在你的身份已经公开，绝对不合适做这个任务。而你那些手下，不是我说的，一个个的都没有你厉害，更不合适深入敌方而刺杀主帅。”萧庭生听了，当然不同意，自家一个儿子已经搭进去了，这个可绝对不行。穆澈听了，笑道：“您这话是夸自己儿子能干呢，还是骂自家儿子带不好手下？！”
　　冷哼了一声，萧庭生紧绷的脸终于是露出了笑容。萧庭生就想了，都是自己的儿子，差距怎么这么大？！平旌心大爱惹祸，穆澈则是冷静能力强。要不是穆澈的身子，真的是不能再满意了。穆澈看着萧庭生，说道：“一会等大哥回来了，父王就知道如何处理了。那么，我先走了。”“不吃饭吗？”萧庭生对穆澈的突然来又突然走表示很不习惯。穆澈解释道：“我今天是从正门来的，还要有半个时辰的路。”
　　好吧，弊端出来了，萧庭生觉得最近走背字走的太多，一定要出去散散心了。不说这边，当夜晚归来的萧平章说了同样的话的时候，萧庭生很是高兴，都是好孩子。于是，按照儿子们的要求，萧庭生第二天就在朝堂上吵架了，并且最后以胜利而告终。萧平旌终于是出狱了，拜见了父王后，他才知道，原来穆澈来过这里，并力挺自己。
　　于是，马不停蹄的，萧平旌去了穆宅。站在敞开的房门口，萧平旌看着正在读书的穆澈犹豫了。穆澈怎么能不知道，没抬眼皮，穆澈翻了一页书，说道：“既然来了，杵在外面是给我挡光吗？！”萧平旌听了，不好意思的还是拖鞋入内。与穆澈对坐，萧平旌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说话。还是没抬眼皮，穆澈放下了书，盯着书皮问道：“怎么，杀了个人就吓傻了？！”
　　萧平旌听了，不知道从何说起，轻声问道：“听大哥和父王说，那天你去天牢看我了？”“没有！谁会去看你这笨蛋！”穆澈矢口否认，嘴撅的老高，他可不想萧平旌就这样混过去了。萧平旌听了，当然知道他这是气话，于是赔笑道：“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真没想到那个重华公主居然是里面的奸细，着了她的道。”终于是抬起了眼皮，穆澈盯着萧平旌的眼睛。
　　一直盯着，也不说话，好一会，这让萧平旌受不了了，低了头，开启了絮絮叨叨模式：“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她一个公主跟着哥哥来和亲，谁想到是为了这般？！也怪我大意，当时要是直接制止就好了，也不会落得了罪人的身份，还要父王亲自去北境……”伸出一只手，穆澈制止了平旌的絮絮叨叨模式：“这事儿我知道，不怪你。父王去北境？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什么时候走？大哥呢？”
　　好吧，穆澈也被传染了，变为了十万个为什么。萧平旌不在意，一一答道：“因为我的原因，北燕使团出使目的泡汤。于是，你也知道，那边的主战派一定不会放弃这次好机会。所以父王主动请缨，亲自去布防。而大哥则是奉旨要去各个州县办差，而且大哥此时的身子还没好彻底，不适合去那边。”“那你呢？”穆澈问道。萧平旌知道，人要是都不在了，穆澈可能会觉得孤单，也有离去的可能。
　　萧平旌说道：“父王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打算留在这里，照顾大嫂。这也是大哥和父王的意思。”“你确定是他们的意思？确定不是让大嫂看住你，不让你再去惹事儿？！”穆澈真心是没忍住，还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萧平旌也没想到穆澈真的说出来了，对方知道用意那是肯定的，他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但是居然直接戳破，萧平旌觉得脸皮没这么厚：“我！确！定！……哼！”
　　萧平旌只能以这种方式掩盖着现在的尴尬局面。看着撇嘴扭头一副明显傲娇的表情的萧平旌，穆澈也知道说到对方痛脚，于是给了个台阶下：“那你就顺便也把我照顾了吧！父王和大哥一走，我也就只能指着你了！”连穆澈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的效果这么好，看着笑容满面，一副大型忠犬模样的萧平旌，穆澈觉得自己真的被萌到了，不自觉的摸头杀祭出。好吧，段桐舟这件事儿，即使现在穆澈还想重提，也是无济于事了。
　　再次巩固好了兄弟情，萧平旌开开心心的奔到林奚那边。他急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顺便再打探一下林奚这边的动向。当得知林奚也会留下来的消息的时候，萧平旌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有些晕乎乎的。不像萧平旌这样的心大，作为大夫，她还要悬壶济世，而刚刚得到京城四周的县中都有人大肆收购白茵草的怪事，她眉间还是有些阴晦的。
　　不论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时间对每个人每件事都是公平的。终是父子离别的时候，一大家子站在长林王府的大门口，穆澈也跟着赶过来道别。萧庭生看着穆澈，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了下来。把对方拉到一边，萧庭生说道：“我刚刚收到了一个信息，不知道你收到没有。”“穆王府的讣告我是第一个收到的，父王，我没事儿！当年病危的时候帮他稳定了南楚，这几年，老王爷也算是安心的瞑目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