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二点甜蜜 ...
-
两年前,永安市。
谢氏制药高层展开了紧急会议,秘书与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为了这次药妆产品引发的危机,他们已经连续加班二十个小时。
一天前新闻爆出,有人投诉谢氏制药生产的药妆部分化学因素超出国际标准,致使使用者面部永久性毁容,并伴有诸多并发症。其实很早以前就有关于谢氏药妆的投诉,不过都被压下来了,可是这次的新闻来势汹汹,几大门户网站纷纷报道,谢氏一下被置于风口浪尖。
谢远江从国外匆匆赶回,亲自到场主持会议。会议结束后,其弟谢远河跟他身侧:“哥,求你,一定要保下沉英。”
谢远江已然知晓这一次危机,和实验室制出的产品无关,毒药妆,全是由于流水线的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用有毒物质代替高价药品导致的。而流水线的主要责任人,就是他的好侄子,谢沉英。
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却也是他的侄子。
他长出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回应,只是带着自己的秘书手下一众出了会议室。
虽然谢氏的掌舵者拼命善后,可之后爆出了新闻却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已经有两位女性不堪忍受毁容,自杀了。
必须要有人出来承担这一切。谢氏的药妆可以停产,甚至被取缔,但是谢氏制药的名声不能倒了,必须有一个不是谢家的人,来顶所有的罪。
三天后,警局的人上门带走了谢氏制药第一实验室的总负责人,江正嘉。
江若愚当时正在闭关准备期末考试,已经好几天没有和父亲联系,而对于这些新闻也没有抬去关注,直到姐姐若何回国联系了她,让她马上看网上的新闻,她才后知后觉了一切。
江若愚匆匆上网浏览了一番相关报道,心已经像沉入了冰水一样,不知所措,冰凉麻木,稍微有点缓过劲来后就马上订了回家的机票,匆匆奔赴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她一路轮番拨打姐姐和爸爸的电话,却是双双关了机。她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仍在安慰自己,会没事的,没回事的……
而等她赶回永安市,面对的却是被大火正在被大火焚烧的房子。
她挣扎着要冲向火海,却被人拦了下来。
“爸爸……姐姐……”他们……在里面啊……不,或许,他们正在外面,只是,只是电话打不通而已……
可是随着大火被扑灭,看着爸爸和姐姐的尸体被抬出,她心中所有的侥幸,都在刹那间倾塌。
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浑浑噩噩重有人告诉她,父亲开了煤气畏罪自杀,而姐姐却回了家,打开了电灯的开关,引发了爆炸……
她不相信她爸爸会做出那样的毒药妆,她更不相信他是会畏罪自杀的人!
那几天她麻木地被警局法院各方传唤,仿佛做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一遍又一遍地被告知,她相依为命的爸爸和姐姐,已经走了。
父亲与姐姐的葬礼上,江若愚没有哭,只是僵着一张冰霜一样的脸,跪坐在灵堂前。她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都是那场燃烧尽了一切的大火,爸爸和姐姐面目全非的尸体……
小时候妈妈走了,她可以安慰自己,还有爸爸和姐姐陪伴。现在他们都走了,只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在世上……
江若愚低下头,用力抹去盈眶的眼泪。
葬礼规模很小,来的人也不多,除了父亲生前少数几个朋友,还有几个姐姐在国内的她能联系到的好友,来来去去,也不过几个人。
江若愚呆呆坐在一边,却是有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愚,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叔叔。”
江若愚心里感激,点了点头:“谢谢钱叔叔。”
她说完,对面的男人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递给她一个白色信封:“这是公司留给你爸爸的,你就……收下好好生活吧。”
“钱叔叔,这是父亲背负了这一切之后的善后费吗?”她接过,直接把信封扔进了正燃烧着的火盆里,“我已经烧给我爸爸了,您可以和他们交差了。”
男人连忙伸出手想去抢救那信封里的支票,不过薄薄的一张纸,很快便被火舌卷去,化作了灰烬。
“若愚,你又何必……”
江若愚双目通红:“钱叔叔,我虽然年纪小,可是我想了这么多天,有些事情还是能想明白的。这笔钱我如果收了,就是坐实了某些事。这种有害我父亲名声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男人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走了。
头七过后,江若愚花了些日子整理了父亲的遗物,就订了去法国的机票,打算把若何留在学校的东西也带回家。
可是江若愚没想到,法国一行,竟会给她带来一个如此巨大的惊吓,或者应该是,一个惊喜。
江若愚来过姐姐的学校。那是两年前,她刚大一,若何研一,她比若何开学晚,就随她来法国玩一趟。她没想到再次来法国,却是为了取回姐姐的遗物。
她还是先去通过校方找到了若何的导师,向他说明了姐姐的死讯,然后托他代发了讣告,告知了她的同学。
取回若何在学校的档案后江若愚便动身去了公寓。房间不大,布置得很温馨。可是奇怪的是,里面很多东西都是一大一小成双份的。
她又去翻了衣柜,翻出很多婴儿穿的衣服,而在一个小房间里,她又发现了婴儿车、尿布等等更多的婴儿用品!
若何,和一个小孩住一起?
江若愚再去翻了抽屉,终于发现了一本相册。她颤抖着手翻来,赫然看见姐姐穿着医院的衣服抱着一个婴儿的照片。照片下面备注了一句话:我的小宝贝。
这是姐姐的孩子……也是她的外甥。
原来,这世上,还有她可以相伴的人。
江若愚正激动地想联系房东,询问孩子的事情,却有人来按了门铃。
她打开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白白净净的东方面孔的女人。然后她又低头看到了正在扯她裙角的肉团子,白白净净的肉团子。
那女人还未说话,便红了眼眶:“她回国后我就联系不上她了,我猜她是出事了,没想到……我一看到教授发的消息,便带了他过来……孩子,孩子叫江诺。”
江若愚蹲下将他抱在怀里。孩子虽然还小,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大声哭了出来,紧紧抱着她,像是要抓住自己仅有的依靠。
“江诺,我是你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