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筐核桃》燕郎未归

9、撩球

　　回去路上夏曼又提醒季枫不要忘了帮她做报告，季枫表示太啰嗦了，不相信自己，自己是不会忘的，另说过几日再给吃饭的钱，夏曼赔笑，说我生日，我请你，算是帮我做报告的报酬。季枫不置可否。到了宿舍，夏曼将许逸也的空间说说截了图发过去，也附上了他写的几篇文章。季枫感慨说：“你真速度”。夏曼回复了一个笑脸：“看完了说说自己的感想吧。”几分钟后，季枫回复：“我觉得他好有才华。他写出了男人的梦想。”夏曼想我又不是男人，自然不晓得男人的梦想，许逸也追求的是旅人，是孤独。不过听到季枫对许逸也的评价如此之高，她还是有些得意和骄傲的。
　　到了做报告的那天，夏曼先去同传翻译讲座占了一个位置，然后悄悄出去。从后门进入公选教室，人很多，但最后一排还是有几个空位的。台上有同学在做报告，她扫视一圈，见季枫果然在，正在看着电脑，她便放心了，是个可靠的、言而有信的人，于是又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等季枫找她时，她知道报告已经完成了，向他道谢，并指出所占的位子，然后就收拾东西去图书馆看书。
　　刑事诉讼课上，老师讲西方有些国家不允许牙医参加陪审团。为何呢一女子看完牙医后，写了博客，说嫁人坚决不嫁给牙医，原因是牙医对病人的牙齿太挑剔了，这就是职业性格。挑剔，苛刻，后来夏曼认为这两个形容词也可适用于法律人。

　　夏曼正在图书馆里看书，突然手机铃声响起，解锁一看，显示是顾小雨打来的。她赶紧跑到无人区，接通电话，原来顾小雨去吃晚饭没带够钱，被留置餐厅。夏曼安慰她不要着急，她马上就赶过去。顾小雨报出餐厅的位置和名称，夏曼记下，拎包急匆匆从图书馆往餐厅赶。夏曼在路上吐槽：见过这样的室友么，点餐前不检查钱包~~~不过，她并不是嫌麻烦，而是替顾小雨尴尬。如果是嫌麻烦，她大可以拒绝。

　　夏曼赶到时，餐厅灯火通明，很高档，气氛又好，很有情调，人也少，夏曼觉得是个约会的好地方。感叹校区没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可能，只好想想小资产阶级情调了。帮顾小雨解了围，顾小雨感激的说：“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的人呢。”夏曼心里很甜，笑着说：“没事，只是一件小事，朋友嘛，应该的。”
　　十一月的广州秋高气爽，万里晴空，几缕白云飘浮，万物依旧生机勃勃，不染秋的萧瑟。夏曼更加理解“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开阔。若是此时，北方定是秋气肃杀，红衰绿减，草黄木落，一番凋败景象。夏曼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看到掷在地下的橘黄色风车，勾起了童年的回忆，虽然记性不好，她还是记得风车是怎么制作的~~~咳，梦里的风不会停留，风里的梦不必挽留。
　　法律史课上，老师是个美女姐姐。要提问回答问题，挑选的回答者便是两个班里最帅的人，老师问“你们这两个班里最帅的男生是谁？”这时一个急促的女声响起，“黎川”，男生嘘声一片。夏曼抬起头，似乎是想找寻声音的源头，她想黎川确实很帅，女生在阐述事实，其余的男生是羡慕嫉妒恨啊。夏曼倒是有些讶异于女生的大胆与直接。老师便点了黎川来回答问题，但夏曼又低下头去看书，并没有去认真听黎川的答案。

　　下午公选出了教学楼，就听见一女生兴高采烈的对同伴说：“我现在好喜欢黎川。”夏曼虽不认识说话的女生，但是知道是法学院的。夏曼吐槽：黎川有什么好，你们都喜欢，我就不稀罕。长得没男神帅，四级还没过，写的东西被季枫批“太糟了”，天天还自恋的不得了，傻的不行。

　　夏曼吃过晚饭就去图书馆，正在路上自怜，感慨这18年的爱情经历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命运多舛，情路多坎。一男生突然对她讲话，天有点黑，她走的位置也原离路灯，看不清楚脸的轮廓。待走到距路灯较近处，借着灯光认出是体育课上一男生，长得还蛮帅的，剑眉星目，身形瘦长，体育课上他的面容比较显眼，夏曼用花痴的眼神多看了好几眼。男生问：“去图书馆还是公教？”夏曼回答去图书馆，接着问男生哪个学院的，男生说信科，夏曼便介绍说是法学院的。夏曼问了男生的名字，男生说：“彭敏龙。□□的彭，敏捷的敏，龙珠的龙。”夏曼听说了名字，便了然于胸，这三个字和她想的一样。男生问夏曼的名字，夏曼说：“夏天的夏，轻歌曼舞的曼。”

　　走进图书馆，彭敏龙问：“你是不是有固定的座位？”夏曼撒谎说“没有”。事实上夏曼是喜欢坐在一固定座位上，这可能是由于习惯使然，也可能是强迫症的反应。谎言脱口而出，面对陌生人她不想透露出太多私人东西。刷卡后，夏曼径直走，彭敏龙让夏曼等他一下，还问她“你不介意吧？”，夏曼回答“不介意。”等彭敏龙跟上后夏曼随便找了一空座位，彭敏龙就坐在了斜对面。夏曼放下书包，随便去图书馆上选了一本政治学有关书籍，然后到座位上看书。但是书中内容她也有些心不在焉，试问在一陌生男生的注视下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心无旁骛的看书，夏曼自知没有定力，心里只想着这人赶紧消失。直等到九点半，彭敏龙对她说“还有事，先走。”夏曼点头，示意她知道了。终于走了，夏曼喘了一口气，要是一块走，她是真不知怎么办了。

　　乒乓球课，老师见夏曼打得烂，要和她对打。但是夏曼拿球拍的姿势就被老师批评，奚落她没来上过课，语气轻视鄙薄。夏曼每节课都来，但是离得较远，而且她记忆中老师教的拿球拍的姿势就是如此。夏曼被人冤枉，心里很不好受。一方面生气老师不调查清楚主观臆断，另一方面诧异高校中人员素质。想起初高中时学习成绩差的同学被老师批评，她算知道是怎样一番滋味了，令人十分不爽。
　　虽然只有一个学分，但是仍然为必修课，夏曼需要一个及格分。她首先想到的是季枫，季枫说如果是聊天可以去，纯乒乓球就算了，夏曼只好去问顾小雨。顾小雨曾经在几个院里的比赛中获得第二名，技艺精妙。顾小雨轻轻松松答应了，夏曼想其实请人帮忙也没这么难。考试要求反手推打10个，正手攻球10个，可是夏曼只能反手5个，正手1个，感觉人品真是弱爆了。
　　说好的乒乓球考试推到了下一星期。早上去练习的时候，彭敏龙见夏曼的搭档不在，让自己的朋友和夏曼对打训练。夏曼想英雄救美女无处不有，男儿献殷勤永无止境，被人喜欢的感觉还是很爽的。待她发了说说，便有同学追问是彭敏龙想献殷勤，还是他的朋友想献殷勤，夏曼没有多想，回复是彭敏龙，然而同学接着问彭敏龙干嘛不自己和你对答。夏曼后知后觉，这个问题难倒她了。傍晚夏曼又邀请顾小雨一起去打球，遇到了院花陈菁菁在和人对打，陈菁菁便是几个院里乒乓球比赛中的第一名。夏曼不好意思，顾小雨便帮她请陈菁菁考试时和她对打，院花温婉沉静，很爽快的答应了，夏曼对顾小雨很是感激。
　　经过两个星期的训练，夏曼考试勉强及格。她考完试后，班里的一男生邀请她打乒乓球。她心里答应了，因为性格腼腆，并没有对男生说出来，而是到放书包的地方，脱下了外套。男生看到夏曼的动作，笑言：“你不开口我怎么知道你要不要和我打。”夏曼笑而不语，开始和男生打球，觉得有些热了，便告诉男生自己要回去吃饭，请他和别人对打。
　　转专业的同学要补上必修的学分，因此黎川和夏曼的课程并不完全重合。夏曼去一楼饮水处打水，回来时看到黎川倚在二楼的栏杆上，阳光照耀刺人眼，看到夏曼在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夏曼想起了一句话：“那时爱上一个人不是因为有房有车，而是那天下午阳光很好，你穿了件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