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星途》影子戏影子

65、争吵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玻璃窗，透过窗帘，洒在地毯上时，被人刻意布置得异常浪漫的卧房里才彻底安静下来。一夜之间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沉沉浮浮多次的两人终于疲惫地相拥睡去。
　　临睡之际，郁宁将脸靠在秦湛的怀里，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低声嘟囔了几句，奈何睡意袭来，只是被秦湛稍微安抚便放弃思考，安心睡去了。
　　剧烈运动之后的睡眠似乎格外的香甜，如果不是听见前院的嘈杂声，如果不是声音太大也太过熟悉，郁宁觉得自己可能还能睡很久。
　　已经是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郁宁浑浑噩噩地从安逸的睡眠中苏醒，总觉得有人在哭着喊妈妈的郁宁蓦地翻身起来，软绵绵地趴在秦湛身上，把尚在熟睡的秦湛从梦中唤了醒来。
　　“怎么了？”秦湛迷迷糊糊中将怀里的人往上托了一把，使之处于一个方便亲吻的位置。
　　“我总觉得听到孩子们在喊我。”郁宁撑着秦湛的胸膛，将自己稍微支起来一些，然后有些担忧地对身下好像还没睡醒的人说。
　　“有吗？我怎么没有听见？”秦湛凝神听了一会，并未听见郁宁所说的声音，“会不会是你幻听了。”
　　“会吗？”郁宁听到秦湛这么一问，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别想那么多，我等会打个电话回去，问一下他们在不在老宅就行了。现在我先下去准备晚餐，你是起床还是再休息一会儿？”秦湛看一眼窗外，察觉时间已经不早了，想着两人这一觉睡到黄昏，已经错过了早餐和午餐，怎么也不能再错过晚餐。
　　自己饿着倒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饿着郁宁，他就不愿意了。于是秦湛掀开被子下床，套上裤子和衬衫，一边扣扣子，一边问尚且躺在床上的郁宁。
　　“嗯，”郁宁沉思几秒，还是觉得刚才听见的不是幻觉，因此她实在没办法等到晚餐之后再联系老宅，索性也起床算了，“我也起来吧，我有点不放心，想要先去打个电话。”
　　“好。”秦湛替郁宁拿来裙子，递给郁宁之后转身走出了卧室。
　　冰箱里食材还比较丰富，秦湛扫一眼冰箱便大概确定了晚餐的食谱。他将需要用到的食材拿出来洗干净，正要动手切牛肉，就听见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家里只有两人，既然声音不是自己制造出来的，那就只可能是郁宁。秦湛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放下刀子，洗干净手，赶紧走出厨房。
　　“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秦湛看着一边扣高跟鞋鞋带，一边歪歪扭扭往外走的郁宁，有些不悦地问，“把鞋子穿好，不要摔了。”
　　“我去接孩子回来。”郁宁急着出门没有注意到秦湛声音里的不悦，拉开门走入夜色中的她没有看见秦湛伸出来准备搀扶她的手，以及秦湛有些失落的眼神。
　　一方面天色已晚，秦湛不放心郁宁就这么匆匆忙忙地出门，另一方面，他不知道郁宁在短暂的通话里听到了什么，导致她有些乱了方寸。所以他拿了钥匙赶紧跟了上去。
　　“呀！”郁宁走得匆忙，又走的是小径，出门时随手拿过的高跟鞋是昨天她上节目穿过，回家随意脱下放在玄关鞋柜上的，鞋跟足足有十厘米，走在平地上都难免有些费劲，更不必说是走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小路上了。因此，她一时不察便扭到了脚踝，整个人往一侧倒去。
　　“我说过让你小心一些。”秦湛急忙跟出来发现郁宁走的不是去停车场的方向，而是朝着郁寰他们在水郁秦湾的别墅方向走，就大概猜到了三胞胎应该是去了郁寰那，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追着，好不容易就快要追到一直快步往前赶的郁宁了，正要抓住她手腕，谁知她就扭到了脚？幸好他走近了，这才来得及扶住她，使得她没有摔倒在地，“急什么，他们又不会丢。”
　　秦湛原本只是为了安慰着急的郁宁才这么说，哪里知道这么一句话就点燃了郁宁莫名其妙的怒火，他看着被郁宁狠狠甩开的手，错愕不已。
　　……
　　“姐，你对我的小外甥们可真狠呀，他们嗓子都喊哑了，哭哑了你就是不下来开门，你和姐夫是有多迫不及待呀，天都没黑呢！”
　　“你不是答应早上就来接他们吗？他们大清早就起来搬着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等你们，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你们，真是可怜见的。”
　　“等不来你们他们就吵着要回家，谁知道被关在家门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心心念念的爸爸妈妈早就乐不思蜀，忘记他们三个了。”
　　“他们被我送到堂哥家了，你赶紧接他们去吧，不知道他们还愿不愿意和你回家。”
　　“我说你们也真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对孩子呀，对他们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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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湛，你就那么不喜欢他们吗！他们也是你的孩子呀，是我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对他们好一点呢！”郁宁想到刚才郁安在电话里对自己的控诉，心口就一点一点地疼，她的心那么疼，以致她丧失理智，急于宣泄内心的负面情绪和推卸责任，口不择言地质问无辜的秦湛。
　　“你说什么？”秦湛将被郁宁挥开的手收回来，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因为郁宁扭到脚而露出的担忧，安慰郁宁时那种故作轻松，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满眼漠然，他咬紧牙关，看似平静地凝视着郁宁。
　　“我知道我有时候会为了孩子们而忽略了你，可是我是第一次做母亲，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妻子，我已经很努力想要做到最好，尽量顾及你的感受了，可为什么你还是要和孩子们计较？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在他们尚且还在我们身边的时候，你就不能多心疼他们一些，多让着他们一些？”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郁宁不断说出伤人的话，低着头的她根本看不到有些昏暗的路灯下，秦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呵，让着他们？”秦湛冷笑，声音里像掺了冰渣子，“郁宁，你可是我的老婆，你是我的！我让着他们做什么！”
　　“秦湛！你怎么那么幼稚自私，他们可是你的儿子和女儿，你一次次把他们送走，就没有一丝丝不舍吗？”郁宁蓦地抬头，怒视秦湛，只是看清秦湛的脸色，她的理智回笼，想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刷的就白了，“我……”
　　郁宁想说对不起，可是秦湛的脸色让她什么都说不出口，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见到秦湛这样的表情，冷漠的，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的表情。
　　“是呀，我就是那么幼稚又自私。”秦湛盯着郁宁的眼睛，自嘲地笑了笑，接着平静地说出一句话，“你不是知道吗，从有了他们开始我就没有舒服过，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他们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过。”
　　秦湛像是不想多看郁宁一眼似的，说完最后一句话抬腿便走，真的没有再分给郁宁半点注意力。
　　“秦湛……”被秦湛残忍的话和冷漠的眼神吓到，郁宁害怕地伸出手抓住了秦湛的衣袖，她知道他是在气头上才说出了这样的话，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知道自己的口不择言对于秦湛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秦湛没有回头，将郁宁抓着他衣袖的双手拂开，走了。
　　郁宁看着自己被秦湛拂开的双手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这是第一次，秦湛抛下了她。
　　“秦湛……”
　　郁宁哽咽着轻声喊道，可是哪里还有人回应他呢？
　　虽然生气但秦湛还有理智，走出去一段路之后还是心软了，知道不管怎样郁宁都会去接三胞胎，所以干脆坐在郁宁必经的路边等着。果然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秦湛余光看见蜗牛似的缓缓走过来的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气她丧失理智口吐恶言，并且才愧疚了那么一小会就急着接孩子们来了，又觉得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好笑。只是想起她刚才说的话，秦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痛苦，尚未平息的怒火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
　　也不等她走近，秦湛站起来继续走，和郁宁保持着不管郁宁怎么追也追不上但却不会看不到他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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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们才不要回家！”秦珏看着面前的秦湛和郁宁，十分不开心地大声吼道。
　　“再说一遍。”秦湛心情不好，余光看到郁宁已经走上去哄三胞胎了，心情就更不好了，于是语气也不怎么好地说道。
　　站在一边看好戏的郁寰总算察觉了秦湛的不对劲，深深觉得搞事情的郁安可能要完，也不免有些担心没能抵制诱惑的自己起来。
　　“我说我们才不要回家。”秦珏小手一推，没想到郁宁轻易就被推倒了，他伸手去扶，却看见了秦湛的眼神，瞬间吓得不敢动弹了。
　　这怎么和郁安舅舅说的不一样呢？
　　三胞胎这时候十分默契地想。
　　“呵。”秦湛发出来今晚的第二声冷笑，“那就永远别回来了。”
　　无视受到惊吓的三胞胎和郁寰，秦湛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他又在三胞胎和郁寰期待的眼光里回头，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三胞胎和郁寰恨不得他干脆没回头过。
　　秦湛回头，对着还保持着被三胞胎推倒在地的姿势发着呆的郁宁，一字一句地说道，“至于你，你那么爱他们，如果非要和他们待在一起，不必回来了也没关系。”
　　郁宁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感觉到有什么一滴又一滴地从眼眶里流出来，落在了地上。
　　三胞胎被冷漠的秦湛吓坏了，这会又看到妈妈哭了，就算他们年纪还小，但也明白过来，郁安舅舅要他们做的事情是不对的，会让爸爸妈妈都不开心。
　　而郁寰呢？郁寰这才知道事情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