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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人来人往 ...

  •   二十五章
      “我靠,外面好冷啊。”大伟哥一进门就发起了牢骚。
      钱元配合的打了一个喷嚏,表示大伟哥说的很对。
      梁杨坐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双腿。“你注意点吧,最近多穿点。胜航和钱元都感冒了。”
      “哎呀,没事。我身体杠杠的好。”
      大伟哥的身体的确杠杠的好,好到让人看到他的装束就感觉他这个人有点彪。现在已经是初冬的季节,可他的外套里面只有一件体恤衫。
      “你别不当回事,感冒了就惨了。就多穿两件衣服的事,对你怎么那么难啊!”梁杨继续劝他。
      大伟哥摆了摆手,“现在的天气多穿两件太热,我这个人抗冻怕热,还是不穿了。”
      梁杨知道再劝无用,不再理他。
      大伟哥转向钱元,“钱元,起哥呢?”
      “挖土去了。”
      “我靠,他不会真的要吃土吧!”
      钱元白了他一眼,“他们班过女生节,准备给全班女生一人一盆花。”
      “这些文院的人真是奢侈,一点不懂得生活。买点吃的多好啊,送什么花,费力还没有实际价值。”
      梁杨轻声叹了口气,暗自想道:“可能大伟哥真的要孤独一生了。”
      “对了,梁杨。”大伟哥突然想起一件事,“盼哥下周二过生日。”
      “嗯,那就热闹热闹。”梁杨随意的回道。
      “盼哥说下周二他姥姥去世满一个月,不想过了。”
      梁杨想了想,“那就周末过吧。生活要继续,生日该过还得过。”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就这么定吧。”
      “杨杨!”楼道里传来了肉麻的声音,梁杨不觉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周邦彦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
      “你咋了?吃春药了?“大伟哥问道。
      梁杨笑着说:“恭喜了!”
      “哈哈,我听了你的,和她好好聊了聊,她考虑了一个晚上,然后就答应了。”
      “你这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梁杨下了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大伟哥按了电脑视频播放器的暂停键,“不过邦彦的前期工作做的很不错啊。比如说每天坚持和她聊天,为了接近她加入了卫生部。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周邦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羞涩的表情在他脸上出现显得十分滑稽。“有付出就有回报。大伟,梁杨,最近兄弟们接连脱单了,就剩你们俩还是孤家寡人喽。”
      梁杨只是对他做了个鬼脸,拿起一本□□的《中国近代史》看了起来。大伟哥却极力辩解:“我给你说,我是不稀得找。单身多好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干啥就干啥,没人管,时间也全由自己支配,多好啊。梁杨,你说你要是脱单了,还有机会睡懒觉吗?”
      “你说的对。”梁杨附和道。
      大伟哥来了自信,“再说了,谈恋爱多花钱啊。你知道吗,立窑哥脱单后,他妈以为他吸毒了!”
      “你们这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花钱我也高兴,你们这些人没救了。”周邦彦立刻反驳大伟哥。
      大伟哥大嘴一咧:“行,那你就好好吃你的葡萄。我觉得人生最重要的不是有没有女朋友,也不是有几个女朋友,更不是你有多少钱。”
      “那是啥?”钱元问道。
      “是你能活多长啊。看过《射雕英雄传》吗?里面最强的武功是什么?”
      “九阴真经?先天功?一阳指?降龙十八掌?”周邦彦来了兴趣。
      大伟哥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都不是。”
      钱林接道:“莫非,是逆练九阴真经加□□功?”
      “更不是!”
      周邦彦拍了一下手,给出了一个他认为十拿九稳的答案。“我知道了!是六脉神剑!”
      梁杨摇了摇头,“六脉神剑是《天龙八部》里的。”
      “梁杨,你是金庸的忠实读者,你告诉他们答案!”
      “大伟哥说的是养生之道。谁活得长,谁就赢了。”
      “Bingo!你看那些活的长的,都是道士,高僧一类的人物。他们为什么活的长,因为他们无欲无求。而你们的女朋友,就是”情欲“的体现。我大伟哥这么精明的人,怎么能做谈恋爱这么傻了事呢?”说完这番话,大伟哥脸上写满了得意。
      梁杨悠悠的说道:“人生就像打电话,我不先挂你先挂。”
      周邦彦挥了挥手,“得了,你们寝室的人歪理太多,我先撤了。”
      “你什么时候请个客什么的?”大伟哥乘胜追击。
      “都谈恋爱了,哪有钱请客!”周邦彦说着逃离了514。

      “唏,真冷啊!”梁杨在车牌前用力的搓着手,”算了,刘备都能冒雪骑马去请诸葛亮。我能坐车请钱教授指教岂不是幸运多了。”
      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来,梁杨立刻窜了上去,感觉自己的命算捡回来了。梁杨找了一个靠后的座位坐下,戴上耳机,打发无聊的时间。
      手机自动播放到了陈奕迅的《人来人往》:
      闭上双眼你最挂念谁
      眼睛张开身边竟是谁
      感激车站里
      尚有月台能让我们满足到落泪
      拥不拥有也会记住谁
      快不快乐有天总过去
      爱若能够永不失去
      谁勉强谁娱乐过谁
      爱若难以放进手里
      何不将这双手放进心里
      时间会走
      刚失恋的我开始与别人携着手
      但什么可以拥有
      最美丽长发未留在我手
      我也开心饮过酒
      人来人往,只是过客。就像这辆公交车,可能下车后再也不会遇到了,车上的人更是散落各地,谁又会记得谁呢?梁杨把头贴到冰冷的车窗,陷入了沉思,忘记了时间的流驶。
      车载音响发出了机械的声音:“文化路就要到了,请需要下车的旅客准备下车。”
      “这么快就到站了?”梁杨没想到时间竟然走的这么快。
      下车后,他整了整褶皱的衣物,抱着试试运气的心理走进了老校区。
      “怎么说呢,这里的建筑并不是那么华丽庄严,但是很可爱。没错,就是可爱。它的可爱在高耸松树的松针上。它的可爱在覆盖斑驳脱落的墙壁的爬山虎上,虽然爬山虎已经丧失了满具活力的颜色。它的可爱在古朴庭园和流水的生动应和中。自然调的色,有谁不肯驻足欣赏呢?
      走进深邃的胡同,梁杨走到了23号院落。没有门铃,来人若想拜访看来只能敲那扇铁门。
      梁杨伸出手轻轻的敲了三下,没想到里面很快有了反应。门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梁杨面前,他的身材很瘦小,眼睛里的神采好像早已被时光吸收走了。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跟我进来吧。”
      梁杨跟着他走进了屋子内,老人指了指沙发,“坐吧。”梁杨听从的坐了下来。
      “你是来我这敲门声音最小的学生。”
      “是吗?我只是感觉这里非常安静,如果敲的声音太大会打扰其他人。”
      “如果来的人敲的声音很大,我会假装不在家;如果声音较响,我会晾他们五分钟;如果声音在我接受的范围内,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立刻给他开门呢。住在这的人,大部分都是想清修的,所以这里的静谧是最可贵的。门外的人只要稍微有些动静,我就能听到,弄不懂很多人何必用力敲门打破我最在意的那份静谧呢?”
      “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可惜我境界太低,做不到大音希声,还是弄出声响,打扰到您了。”
      老人的脸抽动了一下,“想做到这点还需要无数的修炼啊。你年纪轻轻若能达到这个境界,可要气坏我们这些老头子了。”
      梁杨双手交握在一起,“不过禅宗不是讲究顿悟吗?只要开悟,立化成佛。”
      “可你刚才引用的是可是道家说的话。”
      “不过佛家和道家都追求内心的宁静,殊途同归。”
      “殊途同归。”老人重复道,“你这个观点会遭到无数人驳斥的,不过没关系。有趣,有趣。”
      梁杨笑了,因为的确有趣。
      “你是唐与吐蕃还是宋金对峙。”
      “宋金对峙。”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参加这个活动呢?”
      梁杨无奈的耸耸肩,:“一审之前参加是身不由己。”
      “哦,那一审后呢?”老人的眼睛和刚进门时有了天大的差别,他此时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刺在梁杨身上。
      “一审的努力,只是不想让和我一起做这个项目的朋友失望。”
      老人淡淡的说道:“仅此而已?”
      “或许还有个人因素吧。我对那段历史很是向往,喜欢上了那个风起云涌的时期就随之有了奋斗的动力。这可能和我小时候读过《说岳》也有关系吧。感觉小时候看了《说岳》、《三国》一类的书对我的影响一直没有消失。可能每个男人都有过成为英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梦想吧。”
      “可真正的历史没那么简单。”
      “嗯,当我深入进去后发现个人只是最基本的单位,有无数的因素影响着大的格局。所以这个项目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老人缓缓的站了起来,“我想请你喝杯茶。”
      梁杨也随之站起,“多谢教授。”
      老人从博物架上取下一个紫褐色的茶壶和与之相配的茶具,把它们放到梁杨前方的茶几上。“茶叶配茶壶,年轻人你可明白?”
      “茶壶的质量影响泡茶的效果。”
      老人赞许的点了点头,“没错。今天我们喝佛手茶,就用陶壶吧。你在这静候五分钟,我去煮水。”说完钱教授离开了客厅。梁杨闭上眼睛,默默的数着时间。
      等梁杨再次睁开眼时,老人已经开始温壶温杯了。
      老人放入茶叶,用水冲茶。梁杨预算时间已到,倒掉了温杯的水。
      “你看这茶叶在壶内翻滚散开,上下翻腾。正如人在社会中起起落落,随波浮沉。”
      “可叶片也在逐渐舒展。人的心境在经历世事后也会变的成熟洒脱。”
      “那我祝愿你的心可以早日变的舒展。”
      梁杨开始仔细品味这句话,而老人已经开始洗茶,倒茶了。
      老人把茶杯递给梁杨,“请。”
      “多谢。”梁杨看了一眼茶杯,杯中茶汤清澈明亮。茶汤入喉,醇厚回甘,唇齿留香。“钱教授您是煮的泉水吧。”
      老人笑了,“不错,没想到你品出来了。”
      “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说罢,梁杨又饮了一口。“清香扑我鼻,直欲吐龙涎。”
      老人看着梁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年轻人。“小子,你很对我脾胃。这样吧,给你个机会,你会下棋吗?”
      “说来惭愧,什么棋都会一点,但是都不精通。”
      “好,那你就任意选三种,一种下一盘,能赢我两盘我就帮你,如何?”
      “这种老人,一般都是高手啊,这明显欺负人啊。”梁杨暗暗的想。
      “你有求于我,所以受点委屈也应当。”老人好像知道梁杨在想些什么。“说吧,选什么?”
      “那就围棋,象棋,跳棋吧。”
      “我没你那么博学,不会跳棋,就算你已经赢了一局吧。我去拿围棋,你把茶具整理一下,这茶先不喝了。哈哈,好久没有找年轻人当对手了!”
      “赢一局有什么用,剩下两局看来你要碾压我来找回场子了!”梁杨越来越感觉自己上当了。
      老人回来时,梁杨已经把茶几收拾好了。老人放下棋盘,随之递给梁杨盒装的黑子。
      “黑白十九道,迷煞多少人。”老人抓了几颗白子,梁杨把一颗黑子放到了棋盘上。
      老人松开手,五颗白子,梁杨执黑先行。
      双方你来我往,梁杨渐感吃力,而老人依旧气定神闲。
      “有喜欢的棋手吗?”
      “吴清源先生。”
      “嗯,那时围棋可是日本一家独大的年代。”
      “但是他赢得了日本人的尊重。本因坊集众人之力,多次打挂才能取胜,就凭这一点吴清源先生就很了不起了。”
      “可他现在帮不了你。”老人落下一子,梁杨败局已定。
      梁杨苦笑:“行至中盘我就输了。”
      “没事,你还有机会。我去取象棋,你打扫残局。”
      由于是最后的机会,梁杨下象棋时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谨慎,生怕落子不慎,全局溃败。一老一少调兵遣将,双方大子不断兑换,梁杨最终只剩一车,但士相双全。钱教授的帅虽然已无护卫,但仍剩一车一卒。面对这种局势,谁都无可奈何。
      梁杨站起身来:“和棋。那这样我就不打扰您了。”
      “你这小子倒也老实。算了,跟我到书房来,我就跟你谈谈宋金对峙问题。”
      “可是我一盘未胜。”
      老人摆了摆手,“算了,你过两天再陪我下棋当作回报好了。到时候我再给你推荐点相应的书目,你好去找找论据。”
      梁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连忙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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