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烟城》闫灵

2、一 心知肚明

　　国庆七天假，爸妈突然说要来A城看房子，用我妈的话是他们想做点投资，我爸的意思则是打算留给我当嫁妆，我也不懂他们突然怎么回事。后来小叔打电话来才明白，原来是我妈闺蜜的女儿前些日子闹离婚，据说都起诉了，我妈估计是有了什么感触，非催着我爸要来A城买房子。
　　没办法，我只好跑去收集各种楼盘资料，等着他们过来看，结果国庆过去一半也不见他们人影，打电话说是去了舅舅新开的小农庄，过几天再来。感觉我妈就是故意的，纯粹不想让我先去大溪地，要听她的安排一块过去，都是老头给惯得，快五十的人了，还一身公主病。
　　4号晚上，我正刷手机，打算团个粥喝，小叔突然打电话让我去XX区XX街一个叫“风调雨顺”的茶吧接他，听那口气应该喝了不少，我是极不情愿的，人家澡都洗好了。
　　耐不住他一个劲催，只好换个衣服下楼。
　　导航绕了快一个小时才找到那间“风调雨顺”，咚咚咚上到二楼，看着房间号牌半天不敢敲门，第六感，感觉某人也在里边，自那晚之后，我们有半个多月没碰面，是我没脸见他，我感觉他肯定看到了余洁的留言。我不找他，他肯定也不会找我，NN的，暗恋真不是人干的！
　　在门口磨蹭半天，差点把服务台的女侍招来，我赶紧抬手敲门。
　　小叔扯着嗓子喊进来，估计至少喝了两杯以上——白的，超过两杯他就放飞自我。
　　推开门，屋里一共坐了四个人，小叔，何洛，一个陌生人，还有他，他在最靠里的位子，好像也喝了不少，脸颊微红，头仰在椅背上，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我都不敢多看。
　　“怎么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开北极去了。”小叔冲我摆手，“再去要壶毛尖。”
　　我：“……”转身打算去服务台。
　　四人之中那个陌生人叫住我，跑过来非说他去，好像我要跟他抢什么功劳似的，一个劲拽我胳膊，最讨厌这种不认识就动手动脚的，我赶紧退到小叔旁边坐下，他喜欢当跑腿就去，我可不跟他抢！
　　“懂不懂礼貌？”小叔突然踢我一下，冲我示意一下另外两人，“叫人啊。”
　　大晚上被叫来当司机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居然还当着外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我能给他好脸色才叫怪了，“你不走我可回去了，还有事呢。”小声跟小叔叨咕一句。
　　“这丫头越大越逆反，小时候又乖又可爱。”小叔拍小狗似的挠挠我的头发，莫秒奇妙开始吹嘘起我来，“上小学时就有小男生尾随她到小区门口，被我撞见，揍了几回，后来上初中正好赶上我回去探亲，就去他们学校溜了一圈，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没人敢欺负她。”
　　我在心里翻白眼，他还有脸提这茬，我当年在学校夹着尾巴做人都是拜他所赐，开学第一天就挨个班级转，威胁人家男生不要靠近初一3班的邵烟，我从此一举成名，外号邵纳斯，就是西方神话里那个自恋神纳西瑟斯的简称，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你喝茶吧。”趁起身端茶的空档，我把鞋跟移到他脚背上，狠狠踩一下。
　　“好好好，不说了。”疼痛顺利让他闭嘴。
　　我端起茶壶给他们三人挨个添茶，添到某人时，壶里正好没水，我探着身子尴尬地瞄他一眼，他本来没看我，可能是感觉到我的注视，回视过劳。
　　我感觉自己的手微微一抖，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真没用！看一眼都能让你紧张成这样，你是没见过男人吗？然后另一个自己回：是啊，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看上个男人，记住是男人。
　　这个时候，门正好开了，服务员端了两壶茶和一些小点心进来。
　　“烟烟，给你李叔敬杯茶，这两年没少麻烦人家。”小叔语重心长地推推我。
　　李叔？
　　听到这个称呼我都醉了！
　　可郁闷归郁闷，我还是乖乖给他倒茶，但是死不叫叔叔，我们才差八岁好不好？
　　一杯茶下肚后，他们的话题也终于从我身上移到了我爸妈想在A城买房这事上。
　　某人和何洛都是A城本地人，对地段和楼盘相对比较熟悉，尤其某人，听小叔的意思，他家有人在这行，于是催着他帮忙看看，他点头答应了，我莫名有点开心，同时又有点酸酸的，开心他愿意帮忙，酸意是小叔说这是我嫁妆时，他看上去无动于衷。
　　几个人又聊了两个多小时，从房子聊到房价，又从房价聊到国内的经济和产业升级，然后延伸到国家战略，以及中国在世界经济体中的比重，以前我对这种事从来都是漠不关心，今晚居然听得津津有味，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吧？而且表情也颇为丰富。
　　之前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高冷，难得今晚能看到他的另外一面——原来他也是可以热情洋溢的。

　　一直到回家的车上，我才发现他们三人之外的那个陌生人就是上次烧烤遇到的那个丁什么，我居然完全不记得他的长相。据说他对我挺有好感，可能何洛跟小叔说了什么，小叔才让他今晚把那个丁叫来，本来对他印象挺好，结果就因为他拉我胳膊那一下，惹了我小叔不高兴，所以不用我拒绝，小叔直接给PASS了，说人家不够稳重。
　　*****
　　因为他跟小叔都喝了酒，所以我开车载他们回去。
　　到了家后，小叔非要去他那儿，我只好（开心的）上去帮他们做宵夜。
　　我做菜还是不错的，就是懒，而且一个人也不好做菜，所以平时不是在单位吃就是外面吃，或者外卖。
　　花了半天时间给他们熬了一份皮蛋粥，炖了个汤，还从自己冰箱把私藏的泡椒鲜笋和酸萝卜条拿了上来，跟粥搭起来特别好吃，结果忙完发现两个人各霸沙发一角，睡着了？！
　　于是，半夜十一点半，我独自一人盘坐在他家地板上看cctv6的佳片有约，看到半截时，感觉屁股冰的有点受不了，本想起身坐到沙发上，结果发现他动了一下，吓得我赶紧趴到茶几上装睡。
　　“小邵。”他敲敲茶几，喊我一声。
　　我没睬他，心里有点郁闷，我就那么不招你喜欢，连碰一下都不，敲茶几是什么鬼？不醒！
　　“小邵？”又叫了两声，见我不醒，终于还是推了下我胳膊。
　　我戏精上身的演了一出美女初醒，假装茫然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没说什么。
　　我有点小尴尬，感觉他眼里有丝笑意，难道是看出我在演戏？
　　“我煮了粥，还有汤。”我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
　　他可能不太好驳我面子，就起身说去喝碗汤。
　　我没脸没皮地爬起身跟他到厨房门口，告诉他哪个锅里是汤，他盛了一碗端出来，见我还站在原处，就问我要不要，我也确实饿了，晚饭没吃就去接他们，就说我喝粥。
　　一碗汤，一碗粥，两碟小菜，我们俩就这样坐到了同一张餐桌上。
　　“房子，你自己有没有看好的？”他问我房子的事。
　　“我爸妈的钱，他们自己做主。”我对房子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不过以他们的财力，我估计像XX和XX小区那种是不用考虑的。”我感觉自己挺欠揍的，明明是在给我找房子，搞得跟他的事一样，“要不你别管了，我带他们转转就行，我妈也是一时心血来潮，买不买还不一定呢。”别到时他忙一身劲，我妈那边却撂挑子了，白耽误他功夫。
　　“有认识的人，打个电话问问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他。
　　聊到这里，两人就没话了，默默吃自己的东西。
　　我其实挺想问他，那晚后来我有没有干什么丢人的事，我模糊记得跟他比身高来着，“那个……能不能问你件事？”
　　他抬头看我。
　　话到嘴边又被我硬生生给吞了回去，“我小叔……是不是在A城有女朋友？”这个问题勉强也算是我想知道的。
　　他看一眼客厅的方向，摇头：“不太清楚。”
　　才怪！上周小叔朋友圈里分享了一张图片，图片角落的那只脚明明就是他的，他最近一直没出差，那就是说小叔上周一定来过A城，而且没通知我，还有上上周，再上上周，不是定位在来A城的高速，就是A城某坐标一角，而且每次都是周末，也不来找我，肯定有鬼，“不会又是那个周洋吧？”小叔在那女的身上耗了那么多年，结果最后人财两空不说，还被伤透了心，后来还是我爸出面要求他们断的，不过我知道他们一直是藕断丝连，“你不用瞒着我，我才不管他们的事。”
　　他看着我，什么都没说。
　　还真是铁哥们！
　　眼看他端着空碗回厨房，我忍不住也跟了进去，“他们不会真复合了吧？”那个周洋可都结婚了。
　　他跟葫芦精上身一样，死活就是不开口。
　　你不说我还不会自己看啊，想到此，我缩身就想往客厅跑，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他攥了一侧肩膀，“干吗？”
　　“看他手机啊，他大哥给我的权力。”我爸这几年一直在为小叔的婚事发愁，翻过年就三十五了，马上奔四的人，没女朋友就算了，还跟个有夫之妇搞在一块，婶能忍，叔都不能忍！小叔名义上虽比我大一辈，但因为爷爷走得早，小奶奶后来又改嫁，他等同于就是我爸妈养大的，我爸对他其实就是对儿子的那种感情。
　　“不是周洋。”他最终还是承认了小叔有女朋友的事。
　　“你见过啊？”我小声问，他不答，转身回厨房继续洗碗，“长得怎么样？”我贱兮兮的趴到琉璃台上，“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
　　他瞥我一眼，似乎不怎么相信我的话，可能我刚才的表现不太好。
　　我开始为自己辩解：“周洋的事也不能怪我，你跟我小叔认识这么久，肯定知道周洋是什么人，那女的拖了他那么多年，现在都跟别人结婚了，还动不动找他，把人当什么了。”最看不惯这种人，分都分了，还假模假样当朋友，是真朋友也就算了，关键动不动半夜哭诉，简直婊气冲天，偏偏小叔自己不争气，人家随便撒个饵，他就上钩，这两年偷摸着帮那个女的多少忙？
　　“邵峻这人比较重情义。”他为小叔说好话。
　　“情义该留给值得的人，有些人不值得！”说到周洋这女人，我的火气真不是一般大。
　　“感情的事，外人没办法帮忙，还是要他自己想通才行。”他。
　　“所以我才问你。”在小叔面前我从来不提周洋，“他现在找的这个是干什么的？”
　　他回头望一眼客厅方向，我以为他是打算偷偷告诉我，下意识就往前探了探身。
　　他却对我说：“等他确定了，应该会告诉你。”
　　我被他怼的很无语，他却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因为他的笑容，我下意识踢了他的脚一下，很轻那种，但踢完觉得自己很婊气，以前我可是最讨厌这种动不动跟没关系（虽然我对人家有意思）的男人撒娇。
　　本来还有说有笑的氛围，被我这一脚踢的有点尴尬，好在小叔在客厅喊着要喝水，我赶紧逃命似的去帮他倒水。
　　小叔最终还是住在了楼上，我则抱着枕头大半夜睡不着，既担心又兴奋，担心那一脚让他误会我是个随便的人，兴奋我的人生终于主动了一回。
　　*****
　　第二天5号，闺蜜从老家回A城，本来约好我俩自驾到附近的景点逛逛，来A城这么久了，都没仔细逛过附近的景点，小叔一听也非要过来，还拉了他一块儿。
　　我自然是乐意的，问闺蜜，闺蜜也没什么意见，于是四个人下午一点在我家楼下集合。
　　他们不知打哪找来了一辆越野车，四个人合计着第一站先到隔壁小城去爬山，结果半路被车流堵了回来，眼见天色越来越晚，他提议到附近一家温泉会馆先落脚，于是车子下了高速，大概七点多到了地方，标间都住满了，只剩几栋单独的别墅还空着，小叔挑了栋最宽敞的。
　　本想先到餐厅吃完再去入住，在此不得不感慨一下国人真是越来越有钱了，餐厅根本找不到空位。
　　“烟烟，跟你李叔去外边弄点吃的回来。”小叔催我。
　　“？”我看看对面的“李叔”，小叔难不成是在给我制造机会？
　　小叔却冲我努努嘴，示意下我旁边一脸疲累的闺蜜，也对，闺蜜才刚坐了一夜的车，的确很累，我赶紧点头应声。
　　不过看着他们的车尾灯消失在蜿蜒的小道后，我又有点纳闷，不是该让我陪闺蜜，他们俩去弄吃的吗？
　　我边走边疑惑，结果出会馆大门时一个没留神，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还好他眼疾手快拽了我一下。

　　他对这个地方似乎很熟悉，问我想不想吃水果之类的零嘴，我当然想，他就领我拐到了一条很热闹的街上，他说这小镇上有很多家温泉会馆，最近几年刚建起来，只是宣传力度太小，没有隔壁城的某地那么有名，但是水质绝对比那边好，边买东西还边给我科普各地的温泉水质。
　　“真该给你颁个‘好市民奖’。”我跟他说。
　　“我有啊，客厅墙上你没看到？”他回我。
　　“……”我仔细想想，他家客厅除了电视背景墙什么东西都没挂，“我记得什么都没有啊？”
　　他想想，“可能我忘了挂。”
　　他在跟我开心？会不会太冷了点？
　　顾不上深究，因为街上的游人实在太多，简直是人挤人，他不停的把手里的袋子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主要是为了给我挡人群。
　　我特别享受这种感觉，所以有时故意往人多的地方挤，他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会主动来拉我的袖子，把我往人少的地方拽，一拉一拽，特别像普通小情侣，我在心里悄悄得意着。

　　连买带挤，一条不足两百米的小街，我们走了四十多分钟，在一家鸡排店门口，因为人太多，我被直接挤到了他身上，为了稳住身子不倒，手一直扶在他肚子上，硬邦邦的触感，这还是我第一次摸到男人的肌肉，脸颊不自觉的发烫，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又不敢松手，一松手整个人都能扑他怀里，更尴尬，只能拼命挤出人群。
　　怕他看到我脸红，赶紧找借口说想吃冰淇淋，躲瘟神一样钻进路边小超市。
　　颠颠地拿着两只两根冰淇淋出来时，发现他正站在路边的小角落里抽烟，脚下放了一地东西。
　　“怎么了？”见我看他，他随手掐灭刚吸半截的烟。
　　“第一次见你抽烟。”递支冰淇淋给他，被他婉拒。
　　“出远门时身上会装一盒，方便搭话，想起来自己也会抽。”示意下我手上的冰淇淋，“天凉了，少吃点这些东西。”转头张望一下四周，“还想吃什么？”
　　我看一眼他脚下那堆东西，摇头，心想能把这些吃完就不错了。
　　“那回去吧。”他弯身捡起地上的东西。
　　我想上前帮他拎几个，他却让我专心吃冰淇淋。
　　“真不吃啊？”我示意一下手上的冰淇淋。
　　“一会儿给你同学吧。”他。
　　“回去就化了，还是我自己吃吧。”我喃喃自语。
　　“给我吧。”他把所有东西都换到了一只手上，接过我手里的冰淇淋，一口吞下——
　　没两秒后眉头紧皱。
　　我赶紧拿面纸让他吐出来，“就没见人这么吃过冰淇淋，快吐出来，会头疼的。”他却坚持不吐，硬生生给吞了进去！
　　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后，我们俩并排离开小吃街，刚转到一套小路上，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两手都拎着东西不方便接，我帮他把手机掏出来，上面显示“家”，他示意我接听，我按了接听后凑到他耳朵上，好像是个女声，应该是他母亲吧？
　　我尽量撇到一边，非礼勿听，其实也听不到什么，他一直在那“嗯”，要不就是“好”，最长一句话是“知道了”，期间他说了两次“那挂了”，结果都没能挂掉，我的胳膊就这么一直举着，起先是一点都没碰到他，时间长了，酸的不行，就换另一只手一起撑着，等另一只手也麻了，胳膊就碰到了他的肩，他结束通话时，我两只胳膊已经完全支到了他肩上。
　　说来也寸，他刚结束通话，路口就拐来一辆车，灯光太刺眼，给人的感觉像是辆大卡车，他就一下就把我圈到了路边的马路牙子上，结果发现是辆摩托车。
　　摩托车远去后，小路又回复了刚才的灰暗和宁静。
　　我们俩就这么站在角落里，他松开放在我腰上的手，他看着我，我却不敢看他，气氛一度很尴尬。
　　“你看到余洁的留言了吧？”我觉得此刻不问，以我的尿性，可能要拖上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他年纪不小了，看得出来，亲朋好友都忙着给他相亲，现在不说，可能永远也没的说了。
　　“……”他似乎默认了。
　　“你就告诉我，我需不要搬家。”我不逼他表态，这种事强求不来，我心里很清楚，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不能给人造成困扰，尤其他还是小叔的朋友。
　　等了半天，只听他低道：“我就知道不该答应邵峻照顾你。”
　　听到这话，我眼泪差点出来，感觉他是在嫌我麻烦，想转身走，却又动不了，因为被他搂着。
　　我们俩很晚才回去，我没问他对我什么感觉，是他主动跟我说得，他说第一次见我就觉得我长得特别好看——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他什么时候正脸看过我，好像一直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吧？
　　他还说调回A城时，本来想到另一个地方住，那里离他公司更近，行李都搬过去了，后来到我们小区拿东西，发现我生病不去医院，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家里怪可怜的，就搬到了我楼上。
　　这事我也记得，那次是被同事传染了重感冒，请假在家躺了一天，半下午时，他敲门问我搬家时把东西收到了哪里，然后就带我去了医院，我当时心里还嫌他烦，躺了一天都快饿死了，浑身也不舒服，谁想大老远往医院跑？可又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算起来，他对我有那个意思好像比我对他还早，心里不禁有丝窃喜，可高兴之余又有点郁闷，既然有意思为什么不表现出来，而且不久前居然还带我去相亲！
　　“我离过婚，年纪也比你大很多。”说这话时，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很凌厉。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我知道。”没认识他之前就知道他的基本情况，他跟前妻离婚时，我上大二，小叔刚转业回家就来A城帮他处理房产的事，据说他当时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外地回不来。
　　“以你的条件，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他。
　　“……”我不作声，其实我也担心自己对他只是一时迷恋，这段时间，闺蜜一直撺掇我撩他，一来我没撩过男人，怕弄巧成拙，二来我也替他担心，他的年纪不小了，再找人肯定是冲着结婚去的，而我还没考虑过结婚的事，万一我俩成真了，我这种心态对他来说很不负责任，“我……还没想过结婚的事。”我不想骗他，“要先考虑好么？”
　　他听完笑了，手伸过来，我感觉他是想捏我脸的，可能怕我抵触，最后改成了揉头发，“一关一关来吧。”
　　“什么关？”
　　他道：生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