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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看病 ...

  •   官微微摘下墨镜,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像是一只悲伤蛙。

      头发也没打理,皮肤上满脸痘痘:“医生,我怀疑我有肾虚。”她去网上查了,她的症状跟肾虚完全符合,腰酸、四肢发冷、畏寒、水肿这些症状完全对上了。

      虽然上次看了没查出什么问题,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虚就虚了呢?

      王元听完她的描述问:“睡眠怎么样?”

      “很难入睡,睡着了也容易做噩梦。”

      “一周几次性.生活?”

      “没有……”

      听到她的话,王元抬头迅速看了她一样,又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个月?”

      在大庭广众聊隐私,对于医生来说习以为常,但官微微确实开天辟地头一回,哦不,算上上次医生调侃的那次,应该是第二回。

      因此官微微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也没……没有……”她嗫嚅着说道。

      天气已经放晴,诊所的人开始渐渐多了起来,而且男性居多,她一个女的坐在其中就显得特别显眼。王元没可以刻意压低声音,旁边的人自然听得到,还是不是地偷偷看向这边,让官微微想找一个老鼠洞钻进去。

      细细询问了一番,医生说:“我看了你之前的检查,没什么问题,你的症状应该是休息不好引起的,放宽心,多运动,慢慢会好的。”

      好不容易来一趟,又要无功而返,官微微怎么甘愿。看到王元脱掉白大褂准备离开,情急之下她抓住医生的袖子:“医生,你再帮我看看吧,肯定是哪里有问题没找出来。”

      王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还第一次看有人非得说自己有病。”

      官微微用乞求地眼神看着她,宛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医生,帮帮忙吧……”

      女医生看她可怜的样子,像极了自己表哥家养的猫,不知怎么就心软了:“行吧,我给你开些调理身体的药,你先吃一个疗程。”

      这一场争执让越来越多地人看了过来,官微微急赤白脸地拿着药房到收银台,谁知眼睛关顾着盯药方,没注意前方有个人。

      “哎呦!”官微微手里的墨镜、口罩、药方全部被撞到地上。

      她蹲下去捡,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将散落一地的东西捡完交到她手上。

      她顺着对方修长的手指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剑眉星目,眉眼冷峻,整个人气质淡漠而又疏离。

      “厉总……”她赶紧打招呼:“这么巧,你也来看肾……甚么啊?”

      在她的眼里,厉晗璋的床伴、酒伴、餐伴肯定有不少,虽然他在公司看起来十分严肃,但私底下谁只知道呢?不是还有大学教授白天讲马克思主义哲学,晚上和很多人达到生命的大和谐吗?

      因此,她问出这个问题完全是下意识的——

      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么偏僻的医院,可不就是为了看一下不可言说的病么?

      厉晗璋嘴上挂着莫名的笑:“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试过?”

      这个距离让官微微想起那晚的场景,她退后到了安全距离,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声音:“我怎么敢。”

      她其实也没怎么怪厉晗璋,在社会上混,有错就要人,挨打要立正,自己先调戏的厉晗璋,他反击其实是清理之中的事情,是自己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才会落入他的圈套。

      官微微的语气带着淡淡地忧伤,让厉晗璋心像是被轻轻地刺了一下。

      她的家庭情况自己知道一些,在学校的时候年年都申请了贫困助学金,想来家庭情况不是太好。

      不知那天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求他,但自己不但见死不救,反而嘲讽一番,是不是有些太过?

      “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厉晗璋决定条件允许的话,自己适当的伸出援手:“我有个朋友正好在招助理,你愿意的话我介绍你过去。”

      理智上她应该答应,但是那天厉晗璋这样调戏她,不就是把她当成了见利忘义、可以随意轻薄的女人?她不愿意就这样灰溜溜地走掉。

      “工作的事情不牢厉总费心,我自己可以解决。”

      工作都不要,难道她那天过来真的是为了……勾引他?

      不管官微微想法是什么,这话题是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他对官微微说:“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我送你回去。”

      官微微却觉得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骄傲。

      趁着厉晗璋往里走,她飞速抓好药,然后匆匆离开了。

      诊室内,王元捏起嗓子,用娇滴滴的声音说:“璋璋,我不想回去吃饭,回去我妈肯定会念我,你就装作没看到我,好不好嘛,小璋璋~~”

      厉晗璋抿紧了唇,对这位撒娇的表妹的有些无力招架:“好好说话,不要飘来荡去。”

      听到他颇具威严的声音,王元缩了缩脖子,把一长串的话简略为四个字:“有约,不回。”

      厉晗璋:“……”

      头转开,正好看到官微微逃命一般的身影,看到是在躲灾邪一样躲他。看来那天晚上,自己确实伤她不浅。

      他装作不经意一般问王元:“刚刚那个女孩是怎么了?”

      “她呀,”说起这个,王元有些心疼:“身体是没什么问题,但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女孩可能患上了焦虑症。”王元心理诊断方面是半吊子,因此不敢十分肯定。刚刚王元她也劝过,让她去看心理医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一听这话,厉晗璋的心里泛起了一股淡淡的酸。

      一看这表情,王元立马发现了不对劲。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男人都是负心汉。”

      被无辜殃及池鱼的厉晗璋无奈道:“我什么时候负了别人的心?”

      王元:“谁知道呢?不然人家小姑娘为什么一见你转身就跑。”

      是啊,其实从这方面来说,他倒是也没这么无辜。

      ***

      官微微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不停地喘气。

      她梦到了自己上学时,老师狰狞地面孔。

      小学的时候,她其实是一名学习积极分子。她虽然成绩不好,但会主动预习第二天的课文、积极完成作业、有不懂地也认真地请教老师。

      但成绩不好是原罪。或许是因为她长相普通,性格木讷,从她刚入学,老师就不喜欢她。

      记得学前班入学的第一个周末,那时候她对学校一无所知,听到上课铃声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依旧在小商店淡定地买着辣条,结果被老师罚站了一节课。

      好在她那时对罚站也没什么意识,所以站在讲台上承受同学的目光也没什么羞耻感。

      她还记得那个周五,她问老师周末是否要上课时,老师嘴角噙着微笑:“你猜?”

      官微微:“要?”

      “是啊。”老师点了点头,继续和其他同学谈笑风生。

      而官微微对老师的话深信不疑,第二天背着书包来到教室。而迎接她的,是空无一人的教室,以及奶奶的责怪:“你怎么连周末要不要上学都听不清,你这学白上了?女娃不如男娃好,脑袋瓜子不灵泛!”

      后来情况愈演愈烈,老师开始撕她的作业本,给她发六年级才能穿得了的校服。

      小学生虽然年龄小,但也是很会体察老师情绪的。

      察觉到老师不喜欢她,周围的同学也开始鼓励她。跳皮筋不愿意让她加入,放学回家不愿意和她一起,甚至还会孤立和她走得近的人。

      这种情况一致持续到她小学毕业都没有得到解决。

      她曾经也试图表现的好一点,让老师喜欢她,但是不管她做什么的换来的都是老师的爱搭不理。

      小学六年,官微微上学一直谨小慎微,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老师发怒。而这样的环境里呆着,让她总是很轻易地否定自己。每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害怕面对失败。

      她曾经渴望有谁能对她施以援手,但直至今天,都没有人踩着七彩祥云来救她。

      没人救她,年幼的官微微,对于苦难唯一的办法就是熬,熬过这段时间,爸爸生意好起来就不会打她;熬过这段时间,弟弟要上学,家里就没有时间管她了。

      但她忘记了的是,人生是曲折的,她熬过了这段苦,却熬不过下一段。

      时隔多年,她被分手、被带绿帽、被魏巍一脚踢开,她发现她能做的,也不过是熬。

      不幸的是,有些事情不是你逃避就安全了的。长时间蒙住眼睛捂住耳朵,除了让你不清楚危机什么时候会来临之外,并没有其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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