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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计有失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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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了马车,侍卫跃身而下,将装着折扇的扇套递给秦清婉:“秦姑娘,四殿下昨夜突发重病,兴圣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在忙着侍候,这扇子暂且递不进去,我想还是先给姑娘还回来。”
秦清婉接下荷包,道:“多谢大人。”见那侍卫已跃上了高头大马,就要拨转马头,秦清婉不再犹豫,开口问道,“大人可知四殿下生了什么病?小女略懂医术……”
那侍卫一怔:“宫中还有太医,秦姑娘……”他想说‘不必担心’,又实在觉着这话不该他说出口,终是笑道,“扇子已送回,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告辞。”
秦姑娘行了一礼,那侍卫调转马头,扬起马鞭,骏马朝着皇城飞驰而去。
马车慢慢向前走着,石玉瞧着自家小姐神色,问道:“小姐是在担心四殿下?”
秦清婉白了石玉一眼:“四殿下是大楚的宝贝,他就是生了再重的病,太医院的翘楚们也必定能医好他,轮得到你家小姐挂心么?”
石玉故意重重点头:“要我看,小姐不妨就像老爷说的,找个郎中,将来云游四方,悬壶济世,再带着小玉,这样不好么?”
“好!”秦清婉瞪了石玉一眼,“你啊,就跟着你家老爷一个鼻孔出气吧,将来我若是真找了个游方郎中,就把你留给你家老爷,你看可好啊?”
“小玉才不跟着老爷,小玉这一辈子都要跟在小姐身边。”
兴圣宫里,夏春笑着向楚钰禀道:“殿下,那侍卫已将折扇送回给秦姑娘。”
楚钰本在园子里喂鱼,侧过头瞧着夏春:“话也带到了?”
“奴才办事,您还不放心么?”
楚钰低垂了眼睑:“秦姑娘也不曾让那侍卫带话?”
“有一句……”夏春皱着眉回想,“那侍卫好像说,秦姑娘问他殿下生了什么病?言语间仿佛还想进宫来为殿下诊治。”
楚钰觑起双眼:“那位侍卫大人该不会觉得秦姑娘简直是不自量力吧?”他重重拍了一下夏春的脑袋,“这样笨,你家殿下要你有何用?让你去还扇子,你真以为还了扇子就完事了?竟还自以为办事办得稳妥!爷若是你,现在秦姑娘已坐在爷宫里喝茶了!”
夏春耷拉着脑袋:“奴才无能,殿下您罚奴才吧。”
楚钰轻声叹息:“爷若是罚你俸禄,你家里老娘吃什么?若是打你板子,爷不就少了个跑腿儿的,虽然这跑腿儿的多少有点儿废物。”
夏春即刻跪在楚钰身前,磕头如捣蒜:“奴才谢殿下饶恕之恩。”
楚钰揉着太阳穴,挥了挥手。夏春正要退下,楚钰问道:“今日东华门谁当值?”
夏春道:“陆川陆大人。”
楚钰笑了:“怪不得爷这好事会坏,原来是陆大人当值!”他右手捏着挂在腰间的玉佩,犹豫了一下,吩咐道,“你去请陆大人来兴圣宫走一趟。”
夏春行礼称是。
陆川是当朝宰相陆恒的小儿子,爹已身处宰相高位,以陆川的人品、本事、样貌,在朝堂上本该如鱼得水。可这位宰相之子与他爹几乎势同水火,他爹不许他习武,他偏偏整日与战马为伍。楚钰时常能在校场遇到这位陆公子,一来二去,两人竟成了至交好友。
“四殿下不是生了重病么?”陆川进了兴圣宫,对着楚钰说的第一句话竟在调侃,“现在看起来,殿下身体好得很啊。”
楚钰故意板起脸:“陆大人现在越发猖狂了,见到爷也不知道见礼。”
陆川笑了,抱拳道:“陆川见过四殿下。”
楚钰上前握住他手腕,朝后殿走去:“我不过说说,你倒是愿意当真。东华门那边若是安顿好了,爷请你喝好茶。”
“我还以为殿下要‘炸’了我!”陆川解下腰间佩剑,交给跟在他身边的夏春,“宫里的规矩,我不能越矩。”
“我这儿又不是乾宁宫、养性殿。”楚钰朝陆川眨了眨眼睛,“难不成你还要拔出你的宝剑,用剑尖儿指着我?”
兴圣宫后殿,宫女上了茶后便躬身退下。
陆川掀起茶盖,轻轻蹭着茶碗:“殿下从不曾在我当值时,遣夏公公把我叫到这兴圣宫来。这一次,是有事吩咐?”
楚钰喝了口茶,眼睑低垂:“你常在禁宫走动,该听说了我二皇兄的事?”
“今儿一早,真正的罪人不是已认了罪?”陆川守在东华门,消息从来最灵通。
楚钰双目灼灼:“认罪却并未伏法!现而今他最信任的亲兵被关在御史台狱,父皇已下旨斩首,你说他会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认了?”
“殿下的意思……”陆川觑起双眼,转瞬又摇了摇头,“劫/狱是重罪,二殿下不可能为了个亲兵而犯天威。”
楚钰笑道:“若是换呢?夜黑风高,子夜时分,御史台狱的看守们免不得有些犯困。或者,当值的干脆被我二皇兄收买了……”
陆川略作思忖,起身抱拳:“殿下放心,在罪人伏法之前,御史台狱,陆川自己去守。”
“有劳陆将军。”楚钰脸上有些歉意,“按理说,御史台狱与你没有丝毫关系,要你去守,实在是不合规矩。”
陆川坐了下来,终于喝了进兴圣宫后的第一口茶:“陆川为了殿下,甘效犬马之劳。我们不论公事,只谈私交。”
“若是我以小人之心夺君之腹该有多好。”楚钰端起茶碗,遥敬陆川,“这一次,我欠陆兄一个人情。”
陆川眼睑微垂:“以四殿下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这件事本不必找我。”
楚钰笑了:“我信得过陆兄。我想,这朝堂上下,能自由出入御史台狱而不被人发现的,恐怕也就只有陆兄一人。事关二皇兄,我既不希望犯/罪之人逃之夭夭,也不想像秦钟那个糟老头一样,在父皇面前参二皇兄一本。陆兄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陆川轻声叹息:“四殿下用心良苦,陆川明白事情该怎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