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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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快跪下啊……”孔胜儒惊慌的低声叫道，家主之威几乎让他肝胆俱裂。
众人骇然之时，沈瓷倒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轻松。毕竟她和沈莫寒之间的实力相差巨大，这一声吼确实让她心中一紧，几乎忍不住要依言跪下。
可是！她强迫自己硬生生的忍住了！
因为她不能跪！
真正的强者，不仅是灵力强悍，更要心理强大！
如果她只有前者而缺乏后者，在面对地位或灵力比自己强的人时，就会变成另一个卑微的沈恒。
如今她清楚知道自己对五族的价值，沈莫寒更没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对自己依然这么疾言厉色，无非就是想从心理上战胜自己，如果自己示弱了，以后就只能被他利用，被整个沈家利用了。
他打的是好算盘，只可惜选错了人。
她是沈瓷，不是沈茹娘！
于是，哪怕是心肺受灵力冲击闷痛不已，她也咬紧了牙关挺直脊梁，不肯露出丝毫弱态。
等那冲击过去，她缓过劲来，脸色稍白，却佯装毫不在意的反问道：“沈瓷并未犯错，不知为何要跪！”
沈莫寒的脸色沉了沉，他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强硬，如果今天不能把她的头压低，恐怕以后都无法降服她了。
“还要嘴硬！”他怒冲冲地拍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突然扬声唤道：“溪儿！你来说！”
“是。”突然响起的柔美女声让沈瓷微微一愣，等她看到从人群中款款而来的沈浣溪时，突然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了些猜测。
沈浣溪的外表依旧是无懈可击的美丽，抬眸看过来的眼神也是无奈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惋惜，任凭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个关爱幼妹的好姐姐。
只有沈瓷警惕的微微眯着眼。
“小七，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真相呢？”沈浣溪泫然欲泣，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一句令众人震惊的话：“你修炼了妖法，对不对？”
“妖法？！”即便已经做好被泼脏水的准备，沈瓷还是对这个说法感到哭笑不得。
果然是封建百姓愚昧无知，解释不了的事情就要推到妖魔鬼怪身上去，接下来是不是该说自己是妖女了？
沈瓷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十分无力。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河里那飘忽不定的灵力暴增，游移的速度更快了，却始终没有离远。
就好像……落进网里的鱼在拼命挣扎。
“不是！不是啊！”孔胜儒从人群中惊慌的跑出来，他跪倒在沈莫寒膝下老泪纵横：“家主……不是的……小七她是个好孩子啊……”
沈瓷回过神来不由轻呼一声：“爹！”上前想要拉起他来，却被推开了。沈七这个爹爹真是太过懦弱了，这些当权者的心肠硬得很，哭泣哪里能说服他们。
“你为什么不否认？原来你真的……”却听沈浣溪语气悲悯地给她定了罪，然后继续落井下石：“之前守墓人说你天天去坟地修炼，状似妖法，我还跟爷爷说不可能，怎料你当真……你怎么能这样堕落！即便是废灵根，也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啊！”
诶？怎么听她的语气，这个世界里真的有妖吗？
“长姐开玩笑吧？小七可是个人啊，怎么能修炼妖法呢？”沈瓷暂时把对那条河的疑问扔到一边，转眸看向沈浣溪。
沈浣溪见她总算有了反应，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丫头一直用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你还不承认吗？虽然妖类也是天地之灵，和人类并无本质不同，但它们心性残忍，嫌弃修炼费时费力，经常杀戮人类夺取灵力，毁人灵根，不走正途，是为妖法。”她双眉紧蹙，眼中泪光闪闪：“你身为废灵根，要不是用妖法从别人那儿抢了灵力，又怎么能如此精进？！”
原来还真的有妖啊！
而且听她的意思，妖也是修炼灵力的？
沈瓷刚想再问，却听到场中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浣溪妹妹，你这个想法极为不妥啊！”
众人看去，却是之前一直在旁观的曲落白。
沈莫寒微微皱眉。这是沈家的家事，曲落白虽然是他的外孙，但也是外姓人，这种时候非但不避讳还发表言论，这才是大大的不妥！
只不过曲家现在很看重他，沈莫寒也不好开口斥责，反正他反驳的是同辈的沈浣溪，也就任由他去了。
却见他向场中间走了几步，在众人的瞩目中春风满面的说：“皇帝陛下月前已与妖皇缔结盟约，百年之内和平相处，共抗魔族，你这种非议妖族的话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恐怕会连累沈家啊。”
众人顿时一惊。他说的不错，新皇帝主张与妖族友好共处，他原本就忌惮世族，要是知道族中有人以妖族为敌，必然会大怒降罪的啊！
他们看向沈浣溪的眼神里顿时含了责备的意味，只有始作俑者沈瓷在默默总结：哦，原来还有个魔族。
沈浣溪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还得装作无辜娇弱状：“表哥莫吓浣溪了，这里都是自家人，只要表哥不说，又有谁会传出去！”
“哈哈，我也是自己人啊，当然不会说的。毕竟浣溪妹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人族要是强练妖法，十分容易入魔，到时候恐怕就是人、妖两族共同的敌人了！”曲落白很享受沈浣溪的示弱，故作潇洒地捋了捋衣袖上的金丝绣边，却转而继续替沈瓷辩解道：“不过我看小七也不是修炼了妖法，几天前我给了她一个灵宝，肯定是靠那个修成灵士的吧！”
他得意洋洋的看向沈瓷，而后者也在看他。
依旧是浮夸的装扮，依旧是自恋的神态，这位表哥当真以为自己的司马昭之心无人察觉吗？
干嘛要为了自己得罪沈浣溪？什么叫“我给了她一个灵宝”？这分明还是冲着灵蛋来的！
他以为救了自己，自己就会感恩戴德把灵蛋拱手奉上吗？
真不知道该佩服他的勇敢，还是感谢他的轻视。
“我确实没有修炼妖法。”沈瓷懒得搭理曲落白，转头看向沈浣溪：“请长姐原谅小七无知，我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修炼方式，觉得十分新鲜。还要请教长姐，不知人能否杀了妖，然后抢夺其灵力呢？”
“啊？”沈浣溪还以为她定会为自己辩护，倒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她看看周围长辈们的表情，当即义正辞严的说：“当然可以！人杀妖乃是替天行道，夺其灵力自然是无可厚非。”
“原来如此。”沈瓷不由面露冷笑——妖杀人就是不走正途，人杀妖就是替天行道，这些人还真是双重标准。
沈浣溪见她笑了，有一瞬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可回想刚才的对话却是眼中一亮，用纤纤十指掩住樱唇十分吃惊：“莫非……小七你杀了妖？”
除妖虽然是正途，但抢夺妖的灵力到底太过血腥暴力，因此除妖师大多离群索居，不为常人亲近，只要这丫头承认自己杀了妖，她就有办法逼她离开沈家，然后……斩草除根！
想到这里，沈浣溪眼中划过一丝厉色。虽然沈燕归仗着母亲宠爱不争气，但也是她的亲妹妹，如果要教训也只能是自己动手，哪里轮得到眼前这个废物丫头！沈瓷既然敢以庶犯嫡，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自从她从暗卫处得知沈瓷每天的行踪后，就打算借着陈荣之死，一方面如了沈燕归的愿，另一方面陷害沈瓷，可谓是一箭双雕之计。
可没料到这丫头竟然有几分聪明，把握机会展示了实力，如果现在不能逼她离开，爷爷定然会看重她，那她岂不是要踩到自己头上去了！
看来过去真是小瞧了她！
“小七，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杀妖呢……”沈浣溪脸色发白，说话的声音很低，甚至还在微微颤抖：“戾气过重，以后……怎么嫁人呢？”
她声音虽低，可周遭的人身怀灵力耳聪目明，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露出嫌弃的神色，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孔胜儒更是满脸苍白，瘫坐在地上不得动弹。
“是啊小七，你太不应该了！怎么不用灵宝修炼呢？”曲落白极其不满众人对他的忽视，挺着胸脯义正辞严。
沈瓷看着他们惺惺作态，不由皱了眉头：“长姐先说妖类同为天地之灵，后说杀妖乃是替天行道，再说杀妖导致戾气过重，前后矛盾解释不通，小七实在是理解无能，也不会那么无耻去偷别人的东西！”她说话的声音清清淡淡，却句句讥讽，杀伤力十足。
她正说着，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声，依稀是个男子的声音，其中含着明显的嘲笑意味，竟还有些熟悉，让她不由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远处是某族黑瓦白墙的宅落。沈瓷仔细分辨，那黑瓦上似乎站着一个身着玄紫衣衫的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