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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强行口渡灌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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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证驾驶何这事儿太大了!
先不说能不能毕业,实在不济了回去“继承”家里的小卖部。可这要是真拘留个十五天……实习工作铁定没了,估计命也得掉一半儿下去!
“我求你了!真的!我求你了!”
“不行。”梁义皱眉看他,“你这种人必须得吃点儿苦头,不然以后走上社会怎么办?”
打着红蓝色闪灯的摩托车越走越近。
舒倾心里跟着了火似的,说出的话都打了颤儿:“我他妈……我他妈可是因为送你回去才这样儿的!你这么对我合适吗?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不行。”
如果不是看着打不过副驾上的人,舒倾肯定能拼了命的跟他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舒倾的老爹好喝点儿小酒,他循着记忆往两个座位之间的盒子摸过去,果然里面放着一瓶绿色扁平的烧酒。
这种酒酒精度数含量特高的,特辣嗓子。
“你干什么?”梁义忙去夺他手里的酒瓶。
“我干什么?无证酒驾,两罪并罚,刺激吗?”舒倾猛地偏过头,闭着眼大口往嘴里灌酒。
要死也得拉着不讲情义的人一块儿死!
他把瓶子往座位上一扔,撑起身子就朝副驾爬。
梁义被按住了腿,眼瞧着鼓鼓囊囊含着酒的嘴凑到了跟前儿,“你干什么!”
晚归醉酒是很要命的,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的军衔,让他这么一整……就彻底完了!他一把薅住舒倾的衣领,恶狠狠说道:“你就是个疯子!”
车玻璃被敲响了,打着闪灯的摩托车停在一边儿。
车窗摇下来了,满车的酒气争先恐后地往外钻。
交警扇了扇扑面而来的酒气,回身朝一块过来的同事使了个眼色,又极具职业操守的敬了个礼,“您好同志,请出示一下您的驾驶证。”
一本黑色封面的“机动车驾驶证”被递出去了。
照片上的男人满面严肃,一点儿笑模样也没带着。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照片也是满面严肃,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什么似的,也不知道跟谁有深仇大恨。
读取完身份证信息,另一个交警凑过来了,也是板板生生敬了个礼,说:“梁先生您好,请出示您的军官证。”
红色封皮的军官证被仔仔细细翻看了半天。
交警又敬礼,“梁先生,请您配合进行酒精测试。”
舒倾歪着脑袋倚在副驾驶座上,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这俩交警问话就好像看警匪片儿里审讯犯人似的,估计这什么梁老师,这辈子也没有过这种待遇。
真他妈活该!
梁义下车了,面色难看得吓人。
他的确是从来没得着过这种待遇。
酒精测试仪显示一切如常,两个交警满脸的不疑惑。
这车上这么大的酒味儿,很明显是才有人喝了酒。半夜停在路边儿的车上有酒气,怎么也能叫人想着是两个酒鬼忽然犯了瘾。
“是副驾上那个人喝的酒。”梁义咬牙切齿。
“他是什么人?”
“一个……朋友。”
两个交警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再次凑到车旁边去,“同志您好,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件。”
舒倾在裤子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掏出身份证来,递出去之后又往嘴里灌了口酒,嘿嘿一笑。
酒鬼。
交警这么想着,身份证上的照片看着也是个挺乖巧的男孩子,怎么本人就……出入这么大?
几份证件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安全带也都好好系着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车里的俩人还是被带到交警大队做了备案。
舒倾晃晃悠悠地下车,上了台阶进了屋,身子软绵绵的站不住了,抬手就要往梁义身上搭。
“别碰我。”梁义特嫌弃朝旁边儿一躲。
“嘁——”
“你一会儿自己回去,我想别的办法走。”
“我怎么回去?”舒倾嘿嘿一笑,“无证酒驾?梁老师这么狠的心,就这么想弄死我?”
这句话让做登记的警察听见了,他停了手里的笔,满脸鄙夷。心里边儿对面前这个所谓的“连长”身份颇为不屑,这么晚了没回部队,还带着个杂七杂八的朋友。
身份证上的两个人,一个板得严肃,一个笑得温和。
麦熟季节的风很软,夜里不热。
风吹在舒倾脸上,他打了个酒嗝儿,一把抓住梁义的胳膊,“你叫……梁……义啊,你是不是就没笑过?来,给哥笑一个!”
梁义面无表情地把扯住胳膊的手拍下去,“我送你去宾馆。”
“没钱。”舒倾掏了口袋儿,口袋儿布都被拽出来了,“比脸还干净!”
“……”梁义也没钱,出来训练的,哪有带着钱的。
车打着火了。
舒倾特别不情愿地系了安全带,胳膊搭在窗框上往外看,“我刚才要是不用那招儿……我要是不试图往你嘴里灌酒,我就死了。”
那个手段卑鄙至极,让人一想起来就怒火中烧。
“梁老师、梁连长、梁义……你说你对得起这个‘义’字吗?我看你是那种……上战场都会丢盔卸甲的人!”
怒火彻底被点燃了,军威任何时候都容不得侮辱。
梁义一脚踩了刹车,迅速解下安全带,转身薅了舒倾的衣领,怒喝道:“我看你是个学生!你别太不自重了!”
他拽衣领的时候用的力气太大了,脖颈上的皮肤被抓出了几道红印儿。
“你看这路越走越偏,你是想杀人灭口吧。”舒倾撩着眼皮,也解了安全带。他摸了摸被划得生疼的脖子,“被我说中了,就想杀人灭口?有能耐你就吃了我啊!不对,杀了我啊!”
“……”他也就是个才长全牙的小崽子,还是个醉得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
梁义恨恨地松开手,重新打着火发动了车。
舒倾是罕有地吃瘪,虽然神志不怎么清醒了,但是对于自己被人“欺负”了这种事儿,还是格外的耿耿于怀。
路确实偏僻,周围连个路灯也没有,前不见车,后也不见车。
副驾座位上那瓶酒还没喝完,舒倾头昏脑涨地想了想,拧开盖子灌到嘴里一大口,噌的撑起身子朝着驾驶座上的人凑过去。
梁义吓了一跳,扭过头看他的同时被特别精准地贴合了口唇。
他系着安全带了,舒倾没有。所以他动作根本就做不出来,只能在车打滑之后猛踩刹车。
“吱——”的一声划破了夜空,格外刺耳。
丝毫没防备的牙关被撬开了,一股辛辣的液体被强行灌到嘴里。
这是含了多大的一口酒,多到不得不往下咽的时候差点儿呛到。
舒倾抬头舔了舔嘴角,坐回副驾位上一个劲儿的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自己喝酒太不合适了,是吧梁老师。”
梁义没被酒呛到,却丢了片刻的神志。
牙关被撬开的时候……碰到舌头了……
很软,带着凉意。
舒倾睡着了,醉过去了。
梁义看了看副驾位上的人,闷头发动了车。
要是说打一架,没问题。被骂,也没问题。被亲……这是头一次,怨不得他头脑发懵。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根本不算是被亲,可是那种感触……形容不出来。
既然人都睡着了,那就不跟酒鬼计较了。
进部队大门之前梁义吐了好几口气出去,故作镇定的过了重重关卡,像拖死猪似的把舒倾从副驾驶座拖起来,拖到屋里,扔到椅子上。
“睁眼。”他拍了拍舒倾的脸。
舒倾哼哼一声。
“你睡那边儿。”梁义指了指空出来的地板。
这已经很不错了,好歹自己有间单独的屋子住,好歹屋子里还有能睡人的地板。
卫生间里响了哗啦啦的水声,牙刷蘸了水,又蘸了摞了老高的牙膏。
梁义把牙刷了三四遍,牙龈都被划出血了才肯停手。他用来洗澡的工夫儿,有一多半儿的时间是在漱口的。
怎么就遇上了这种败类?怎么就遇上了这种有毛病的事儿?
梁义特盼着他能到自己手底下当兵,那样绝对给他往死里训!绝对给他治得服服帖帖!
亏着刚才回屋里的路上没遇见什么人,要不然被闻出来酒气,麻烦就大了!
他拿毛巾使劲儿擦着身上,越想越生气,什么柔软的感触都抛到一边去了,满脑子就两个字——
垃圾!
醉酒的舒倾反应慢了不止一拍,在浴室里水流声响了老半天之后才缓过神来,眯着眼睛可劲儿打量这间不算大的屋子。
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衣架,一个敞着门的衣橱。
连个电视也没有,还不如村镇上的招待所儿!
舒倾又打量了一圈儿,墙上挂着个空调,勉强跟村镇扯平了吧。
衣橱里挂着的衣服都是一个样儿的,无非就是深绿或浅绿的长袖和短袖,衣橱上面摆着顶帽子。
单人床上的被子叠得真是要命,棱是棱角是角的,就跟拿模具扣出来的一模一样。
这种被子在舒倾眼里就是噩梦,大一刚入学军训的痛苦回忆简直……永生难忘。
就为了这规规矩矩的破被子,他被罚了很多次,到后来被罚的受不了了,干脆半夜盖着衣服睡觉,要么就威逼利诱一个寝室的同学。
脖子上破损的地方沙疼沙疼的,舒倾起了报复的心思,抬手一粒粒解了扣子,衣服往椅子上一扔,照着被子就扑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太医》的事情,想起来还是不得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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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日更,工作之余压榨自己码字更新。
本着叫读者看起来方便的心思才。
是我疏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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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快一个月了,回来纪念。
2018.0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