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姑娘来我家gl》岁萝

16、醉酒以及酒后

　　因为要买的东西日用食品，所以田悦倩带着曹梦羽上了电梯直奔三楼。期间不少男女看了曹梦羽一眼，续而从脚尖看到头顶，目光之惊艳，一顾再顾，曹梦羽倒是毫无感觉，田悦倩却像是自己的宝贝被人窥瞧了，嘴角下撇，一副不开心颜。
　　好在电梯之路很快结束，田悦倩说：“走这边吧，我到那去买东西。”
　　曹梦羽瞧了一眼头顶绿色的指示器，不说话，跟在她身后。周围的人不多不少，只是被周围簇拥的货架一衬托，人来人往，转个眸儿，身边又换了其他人，田悦倩害怕和曹梦羽走散了，主动地牵起她的手说：“那个，咱们俩手拉着手呢，免得待会儿给散了。”
　　田悦倩的手有点潮湿，有点热热的。像一只虫钻进了她的心了，那种潮潮湿湿的感觉一直在心头荡漾，被握着的手肉嘟嘟的，当然也软软的。
　　曹梦羽慢慢地松开，然后握住了她的手。田悦倩也没当一回事，以为这是闺蜜之间亲密无间的正当。
　　牵手自然无间，彼此的距离拉近到缝隙那么小的距离，飘到鼻尖的不只是彼此身上的香气，她们还能感觉到那身体触碰传至心间的温热。
　　超市广播的歌曲唱着爱情的喜怒哀乐，婉转缓缓的声音似流水叩人心弦，路人停停走走，像她们这般手牵着手还要亲密热闹的女伴随处可见，一点也不稀罕。
　　只是，两个自以为陌生的女人在这次牵手里受到了一些无法言喻的启动。
　　田悦倩看见面前一大面的罐头墙，有些激动地从中眼疾手快地抽出一瓶橄榄菜，就在那一个瞬间，她们分开了，拉开了距离，田悦倩拿着罐头笑着朝曹梦羽说：“呐，我就过来买这个的，你吃过没有，这个配粥和饭都挺好吃的。”
　　看着眼前的女人，那一刻心里莫名其妙地涌出一股情绪，不是哀伤，不是难过，甚至也没有像一根锐利的刺刺着她，只是她那绵软的空气球般的心微微一陷，有什么异物掉了进去，更像是让人充满了期待的珍珠，不是沙砾，而是沙砾将要长成珍珠的时期。
　　曹梦羽说：“没有。”
　　田悦倩笑容有些尴尬，“那个你没吃过也很正常，梦羽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这种没什么营养的罐头食品还是不要接触比较好。”
　　她没发觉，语气里的隔阂和推开却让曹梦羽心情不快，“听你说，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那我也尝一下。”说了这么一句话，曹梦羽就抬眸从面前的罐头墙里准确无误地抽出一瓶和田悦倩一般无二的橄榄菜。
　　田悦倩呆了一秒，恢复过来，“嗯，那你也尝尝。”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多么动人。
　　曹梦羽别开眼睛，说：“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不知不觉间，田悦倩买了许多东西，鸡蛋，牛奶，酸奶，荔枝，牛排，红酒，青菜等等，结账的时候有两个手提袋，就在她准备掏钱时，曹梦羽已经递过去了一张卡，收银员下意识地接过卡一刷。
　　田悦倩便看着显示屏上的绿色数字，目瞪口呆。
　　曹梦羽接过卡，接过收银小姐整理好的两大饱满的购物袋，对着田悦倩说：“走吧。”
　　身后的人已经将东西放在收银桌上，田悦倩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大麻烦，于是朝人点点头，尴尬地避开。
　　蹦蹦跳跳地闪躲密集人群，来到曹梦羽身边，欲言又止。
　　曹梦羽皱着眉头，“走吧，这里人太多了。”
　　呼吸太杂，让她觉得不是很舒服。
　　于是田悦倩只好把满腔的话都给憋回心里去。
　　可是见曹梦羽提着那两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田悦倩实在臊得慌，跟上她的大步伐，“那个挺重的，我来提吧。”
　　这里面除了一瓶橄榄菜是曹梦羽买的，其他的都是她败家的象征。
　　田悦倩目光挺坚定的，曹梦羽瞧了一眼，低头将一盒酸奶搁进自己右手的购物袋里，然后将那袋轻了一半的袋子递给田悦倩。
　　田悦倩：“……”居然有一点感动。
　　回家时，田悦倩本想请她一起吃饭，没想到曹梦羽接了一个电话就有事出门了，于是她只好一个人煮着红酒炖牛排吃。
　　手艺还成，就是那种勉勉强强还能吃的。
　　倒是那剩下的半瓶红酒被她坐在沙发前看韩剧一边流泪一边喝光了，地上的垃圾桶里被堆满了薯片袋。
　　后来不胜酒力，只觉得一张脸滚烫极了，眼前朦朦胧胧地出现了幻影，她还痴痴呆呆地望着那幻影。
　　开心颜地唤了一声，“梦羽。”
　　然后便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当曹梦羽回来时，已经是夜深时分，小区之外仍然霓虹闪烁，但这个小区却只残余几盏空灯等待归人，倍觉孤寂。
　　走到走廊，她瞥了一眼隔壁的房间扫在地上的余光，想了一想，从旁边鞋架上搁着的花盆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屋内仍然明亮，电视无声地周转画面，沙发上卧着个人形，曹梦羽走近一看，有些厌恶地蹙深了如画的眉目。
　　杯盘狼藉不用说，女孩毫无形象地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一头青丝往地上垂，而地上零落着没扔进的垃圾桶的食品袋。劣质的红酒气味在屋内酝酿着，隐隐还飘着些薯片的焦香。
　　曹梦羽抬脚在屋内走着，轻巧的脚步无比灵敏地避开那些垃圾，最终走到沙发前。女孩一张脸因醉酒而酡红，手抓成拳，不知在做什么梦，续而乐呵呵地笑了。
　　说实话，曹梦羽还有点洁癖。
　　最讨厌的便是醉酒之人。
　　她本可以不知道的，可是走进来了。她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却留下来了。事情有很多发展方向，有时候一种选择也许你看是偶然然而后来一想，竟然是必然。
　　譬如此刻，曹梦羽留了下来。
　　虽然心里对这场景的讨厌并没有减少几分，但是她却沙发前坐了下来，伸手挽着田悦倩那长发，五指柔顺地穿过那细密的发丝，曹梦羽抚摸着那一张侧脸，抬起那下巴，众人田悦倩感觉到了不舒服去挣脱，她也强势地不容田悦倩反抗，细细地查看那一张清秀的脸，呐，这张脸上有很多缺点，想要从中看出曾经熟悉的地方，除了那双仍然不变的天真的眼，此刻仍然阖着，实在看不出和她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有什么地方相似。
　　也许是这脸的轮廓，让她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立即察觉到了。
　　当她移开手指的时候，那张清秀的脸上红红的手印子触目惊心，那双低垂的眼睛如黑色的曼陀罗盛大妖娆地绽放，到了最荼蘼之时，最大限度的恶意不可抑制地迸发而出。
　　她有些怜爱的，甚至是温柔的，触摸着那双阖着的眼。
　　田悦倩打开她的手。
　　翻了一个身。
　　她也没有在意。站起来，扫视了一眼脏乱的屋内，开始了清洁的打扫。

　　田悦倩知道自己在做梦。
　　只是这个梦，她做的好清醒。
　　真实得百分之百的感觉，耳边好似有人轻轻喃语，痒痒的，只是颠倒的头脑很难分辨那些话语，实在让人觉得遗憾。
　　她甚至梦到蒙蒙的雾气，像一条灰色的柔纱温暖地将她轻轻罩在里面，无拘无束，不着寸缕，全心全意地侵入柔柔的水波里。有一双手粗暴而不失温柔地为她按摩着，舒舒服服的，便是这个梦全部的意旨。
　　她很快沉入更深的梦乡。
　　梦乡是温柔水乡，幽幽渺渺地升着一缕冷香，缭乱了一个梦境，颠来覆去，在无数个梦里寻找着一个人。
　　找啊找，终于发现了。
　　可是她却不敢上前去了。
　　是害怕了。
　　可是这一次，那个影子居然自己凸出了一个人形，形成了一张熟悉的容颜。梦里冷汗淋漓。

　　田悦倩睁开眼睛。
　　轻吐了一口浊气。
　　早上的阳光温柔地随雪白的幔帐晃动，光影之间，错乱。
　　田悦倩这时才发现她在床上，有些纳闷，记得昨晚她是醉了过去，直接在沙发上睡了，是半夜自己摸到床边吗？正要为自己点赞时，她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一时给懵了，心里那点绮思顿时被扫荡到天涯海角。
　　白色的纱织的睡裙，裙边袖角绣着温柔的紫色小花。看起来有些稚气。
　　但这一套睡衣是她最喜欢的。
　　平常她根本就不会穿。因为这是她妈给她买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怔怔的，田悦倩眼圈红了。
　　她走出房间，毫无意外地看见周围一片整洁。昨天夜里，田螺姑娘又悄悄地来了啊。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对眼前的场景最佳的解释。
　　今天是周末。
　　看着桌子上的粥和水果，田悦倩慢悠悠地将自己整理了一遍，心怀感激地坐了下来。
　　虽然有些困扰不错，不过她并不讨厌最近发生的一切。
　　拿出昨天买的橄榄菜，对了，隔壁的邻居，要不要找她一起吃？可是想了一下，她还是自己给否决了。
　　算了，还是不要一直麻烦对方了。
　　最终，这一顿早餐田悦倩还是孤零零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