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昴]九步の结界》理小理

3、【第三步：你，是谁？】

　　1.

　　列车继续开着，高处扶手的那些拉环有节奏地摇摆。明亮温暖的橙色夕阳射进车窗，它们的影子摇曳在对面坐着的昴流和少女的身上。而这边的空汰则靠在岚的身上呼呼大睡。

　　车渐渐慢下来，这一站就是昴流他们要下的东京站。长时间一直垂着头的昴流站了起来，因为离右边的门比较近，于是很自然地往右走去，并没有注意也不去注意别的什么。岚推醒了空汰，小伙子抹抹嘴嚷着居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便也随着岚站起来跟到昴流的身后。往刚才少女的那个方向看去，她还在，依然端正地坐着，静静地看着前方。空汰又忍不住探头看昴流，这时车停了，门一开启，昴流走了出去。

　　“真像啊。是吧，岚？”空汰一跨出车门就忍不住赞叹了一声，“这两个人刚才看起来真像。昴流君，你没注意吗，那个女孩子简直就像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你该不会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吧？”

　　“什么……”昴流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空汰。

　　“呃。”空汰被昴流的眼神盯得有点不知所措，于是急忙伸手指着车窗，“你自己看。”

　　昴流抬头看去——

　　那儿隔着玻璃映出一张少女的脸。她本应当是背对着车窗坐着的，而此刻却略微侧转身体，看着……与其说是看站台，不如说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昴流。

　　那张脸。

　　那张记忆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脸庞，常常是大笑的，微笑的，温暖的，落泪的，坚定的，热情的……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淡然、毫无表情。

　　“啊……”昴流睁大了眼睛。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此刻列车发出铃声，门就要关了。

　　“不，等等！”他突然轻轻喊了一声。空汰和岚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昴流已经拔腿又冲回了车厢，车门轻微撞了一下他的身体，弹开，又合上了。

　　“喂！”空汰在站台上大声喊，“你干嘛？——不要开这种玩笑啊。”而列车已经启动了，他和岚的身影渐渐退后，远去了。

　　◇ ◇ ◇ ◇ ◇

　　从东京站上车的人大概有五六个，有一个大妈走过去坐在少女的边上，少女把手提包往自己身边挪了挪。昴流站在门口，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个女子。虽然她此刻并没有看他，但他却坚信方才在车下，隔着玻璃传来的那道视线是有深意的。

　　那是只有北都才能有的眼睛。

　　那是只有北都才会有的凝视。

　　“姐姐……”

　　昴流起步慢慢走到少女的跟前。虽然慢，但很直接。不仅使少女抬头看他，连旁边的大妈也好奇地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很清澈，虽然带着询问，但对于他的冒失走近却显得无比宽容。
　　——好像早已知道。

　　昴流的右手握在胸前，如果不这样的话，他感觉心会跳出胸口。

　　“……我的名字是昴流，皇昴流。”他注视着少女的反应，“你……知道这个名字吗？”

　　她轻声地念道：“……昴……流。”

　　那记忆的潮水啊……

　　「昴流，这里这里。」
　　「昴流！！！快一点！」
　　「昴流……」

　　他定了定神。

　　“昴流……对，我知道。”她缓缓说。昴流吸了一口气……她说她知道……

　　“那么——你是谁？”他注视着少女，轻声地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念出这个名字：“你知道……北都么？”

　　车又到站了，是新桥站。少女站了起来，车门一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去。

　　“不。”她说，“我……不是北都。”

　　她站定，转向昴流。她淡淡地否认道，而酷肖北都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温柔：“我不是北都（HOKUTO）。我的名字叫九步……斗·九步（TOKUHO）。”

　　——命运的轨迹已经开始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