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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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下山的关头，突然出现的大天狗使得长和好不容易放下的警惕心陡然升起。
而且这位不出世的大天狗大人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她是羽衣狐的女儿，长和不得不对他有所防备。
虽然巨大的实力差距可能让她的那点防备毫无用武之地。
“我的母亲的确是羽衣狐，您也认识家母？”
长和微笑道。
不管怎么说，先稳住吧。
“既然你是羽衣狐的女儿，就给她带个话。”大天狗没有回答是否认识羽衣狐，而是说道，“提醒她，不要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
“约定？”
长和还不知道，原来母亲之前与这位大天狗有过接触。
她忍不住多问一句：“是什么约定？”
大天狗没有回答。
看不到大天狗被面具遮挡住的脸，长和无从判断大天狗的情绪。
但他半天不说话，那应该就是不愿意回答吧。长和当然也不指望这家伙能给她解释解释约定的事情，只是随口就问了出来。
“既然如此，我一定会将您的话带到的。”长和只好说道。
“嗯。”大天狗颔首，淡淡道，“以后无事，不可上山。”
长和一听，忍不住咂舌。这可真的是霸道，连山也不让上的嘛。
“我知道了，今日冒犯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请您见谅。”长和客套地说。
说完她就准备告辞了。
可大天狗就站在那里，似乎是不打算马上离开。
长和原本是准备看着他离开了再走，如此看来，大天狗是打算盯着她下了山再回去。长和只好与他打了个招呼，下山去了。
走了两步，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尽管隔得很远光线也不好，但妖怪擅长夜视，她竟然远远地看见大天狗的面具下，似乎是一双水蓝色的眼睛。
还挺好看的，她想到。
回到别墅里的时候，时候也不早了。
长和不打算立马去跟羽衣狐说这件事情，她饥肠辘辘又疲惫不堪，就想去吃吃喝喝再睡一觉。
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那个披着人皮的管家在那里蹲守，见着她立马说道：“长和大人，羽衣狐大人在书房里等您。”
“这么晚了母亲还没休息吗？”长和还想挣扎一下。
“是为了等您的，麻烦您快点。”管家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右手一摆，示意她上楼。
长和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羽衣狐。
这些天她们不在一起吃饭，但羽衣狐偶尔会喊了她去说说话，每次都在书房里。这次她熟门熟路地推开了书房的门，果然瞧见羽衣狐坐在她的老位置上。
“是长和回来了吗？”
羽衣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出口喊道。
长和将门全部推开，走了进去：“是我，母亲。您这么晚了还在等我吗？”
羽衣狐倒是没急着说正事，而是将自己面前一盘点心推了出去：“这么晚回来是不是饿了？先吃点东西。”
长和没想到母亲还记得给自己留点吃的，一时间有些小激动。
见长和抓着点心吃了两口，羽衣狐才慢条斯理地准备开口：“听鏖地藏说，今日你去了爱宕山？”
长和一面点点头，回答道“是的”，一面在心里狠狠给鏖地藏记了一笔。
这老东西既讨人厌，却又深得羽衣狐的信任，在羽衣狐面前很能说上两句话。没想这点子小事他还要在母亲面前打报告，什么毛病！
“既然去了爱宕山......”羽衣狐看了看长和，淡淡问道，“那想必是，见到了大天狗？”
“您已经知道了？”
长和没想到自己刚见了大天狗回来，母亲就已经得知了此事。
羽衣狐呵呵一笑，伸手又给长和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你的身上有他的妖力罢了，妾身怎么可能知道。”
“大天狗前辈让我给您带个话呢，叫您不要忘记了当初的约定。”长和喝了茶，问道，“他没说是什么约定，您能告诉我吗？”
“这有何不可呢。”羽衣狐说道，“不过就是四百多年前的口头之约罢了。”
四百年前，正是羽衣狐实力鼎盛的时候。
她一方面附身与淀殿的身上，掌握人类的大权；另一方面靠着无数次的转世积攒下来的力量，在妖界称王称霸。可以说是统治着黑暗与光明两个世界的妖中之妖！
但那个时候不同于现代，妖怪不必隐匿于暗处，而人类则无比畏惧这些阴暗之物。通过人类的畏惧获得力量的妖怪，实力强大者数量极多，像是现代少见的大妖在那时候更是不在少数。
羽衣狐对付这些大妖怪，基本上都不太喜欢硬碰硬，若是能像鬼童丸、茨木童子之流能收服的，那自然是收归己用。若是不服管的刺头，实在没有办法就除去。
可唯有一个大妖，实在是棘手，那就是爱宕山的大天狗。
这家伙实力极强，即使是巅峰时期的羽衣狐与之一战，也难保胜利。他手下的爱宕山众妖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精英。
这山里妖怪受人类供奉，神明加持，更是不好攻入。
好在大天狗志不在天下，对这妖怪霸主的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羽衣狐无意树敌过多，便与他约法三章。
大天狗不可以对她的行动有所阻止，不可以与她争夺妖怪之主的位置；反过来，羽衣狐的势力要远离爱宕山境内，不可踏入一步。
长和听羽衣狐说完这些，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她是四百年前出生的，这个口头上的约定自然是没有听说过。但鏖地藏可是京都妖怪中的老干部了，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今日她说去爱宕山看看，这老东西不仅不劝阻，竟然还来打小报告。
这要是大天狗发怒，她死在了爱宕山上，那不还成了她咎由自取了吗？
看到长和变得难看的脸色，羽衣狐自然也是能想到她所想到的东西。但她对于鏖地藏的做法尽管不满，却也没有到生气的地步。
鏖地藏这家伙很是能干，帮她找身体，帮她安排京都妖怪。
在这些干部中，她重用鏖地藏自然是因为他还算是个有脑子的。其他干部，尽管勇武强大，脑子却不怎么好使。
想到这里羽衣狐也不禁叹了口气。
她看向长和，发觉长和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可她不能为了长和生气就对鏖地藏怎么样。生下晴明可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夫，必得京都妖怪一起才行。
至于长和，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可却不怎么听话，羽衣狐对她不算很放心。
若是长和能帮忙自然最好，可就这个情况看来，若是碍事的话......
羽衣狐在心里劝导自己，此时，生下晴明才是最重要的！
自从去了爱宕山一趟之后，长和就记恨上了鏖地藏。那张丑脸真的是一次也不想见了，可偏偏这家伙出入这栋别墅勤得很，她下楼拿个吃的都能看见。
他还要阴阳怪气的喊她“长和大人”，膈应人。
在京都的日子无聊得快要发霉了，长和格外想念过去几百年四处旅行的日子。但从狂骨那里听来的口风，母亲似乎是不太愿意她离开京都的。
也不知道母亲把她留下是要干嘛，又常常见不到的。
想起上一次到东京去的不愉快旅程，长和想起小小的陆生。那孩子挺可爱的，她还想去看看他。
不管怎么样，长和还是决定去找母亲谈谈此事。
母亲看起来又不是暴君，好好商量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长和这么想着，便头一次主动去敲了母亲书房的门。
“母亲，是我，方便进来吗？”
屋内的羽衣狐听见长和的声音，还有些惊讶。这孩子看似对她十分尊敬，却很不亲，可从没来找过她。
“是长和啊，快进来。”
羽衣狐喊道。
长和得到了允许，便推门走了进去。
谁知道一进门，就瞧见站在羽衣狐面前的鏖地藏，正皱巴着他那张丑脸冲她笑。
“长和大人，日安。”他笑道。
长和看见他那张脸就来气，于是便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是鏖地藏啊。”
“您是要找羽衣狐大人说什么要事吗？若是不方便听的话，老朽就......”鏖地藏接着问道。
“无事，我只是问母亲个事。”长和懒得搭理他，转头对母亲说道，“母亲，我近来在京都呆的时间有点长，想出去走走。您这儿无事的话，我便暂时告辞了。”
羽衣狐没想到长和是来说这个事情的，顿时有些不太高兴：“你这孩子一天到晚想着往外跑，妾身回来不久，不多陪陪妾身吗？”
“这......”长和就知道母亲不会轻易放行。
可她总不能说是，母亲一天到晚都在忙，实际上两个人也没怎么见面过吧？
正在她为难之际，一旁作恭敬状的鏖地藏却突然开了口：“羽衣狐大人，长和大人以往一向是在外面行走惯了的。您这次回来，还怕没时间相处吗？不如让长和大人出去放放风，想来她思念您，也很快就会回来的。”
鏖地藏这一开口，羽衣狐和长和难免都感觉有些意料之外。
长和诧异地看向这个笑眯眯的家伙，心中感到疑惑不已。
这家伙不会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夜
，还差 